第五十三章私奔
夜!請你再漫長一點!永遠停留在此刻吧!
完顏昊輕擁著趙溪月,白紗帳垂落於地,屋中已然點上了檀香,濃烈的香味飄散在房間裡,卻散不去趙溪月身上濃濃的藥香味。
完顏昊將臉埋在她發間,一隻手輕攬著她瘦弱的腰肢,另一隻手緊握著她的手掌,與她五指相扣。他的心裡好後悔,真的好後悔,他不敢想像,如果她就這樣去了,自己還怎麼活?
趙溪月吃過藥早已昏睡了過去,根本沒有感覺到身邊人的異樣。
時間無聲無息地流逝,轉眼就已到了凌晨。
突然,一陣輕輕的叩門聲傳來。一個黑影立於門邊。
完顏昊猛然驚醒,害怕驚醒了睡得正熟的趙溪月,他警惕地小聲發問:「誰?」
卻聽門外那黑影焦急地道:「殿下!是我,拓拔!」
完顏昊小心翼翼地將被子給趙溪月蓋好,溫柔地看了一眼。立馬披衣下床,將門打開一條小縫,越了出去。
拓拔正恭敬地侍立門外,完顏昊心知他深夜前來,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他正色道:「去書房說!」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書房。拓拔點燃蠟燭,將門連忙帶上。
完顏昊道:「拓拔,這麼晚了,什麼事?」
拓拔道:「殿下!我查到最近有很多壯丁無故失蹤,連他們的父母、妻兒和親朋都不知道他去了哪裡。」說著,望了一眼完顏昊。
完顏昊一邊聽著,一邊思量,道:「繼續說!」
拓拔接著又道:「今兒我正準備回家,卻在路上遇到一個行色匆匆的年輕人。他衣服很破舊了,我和他擦身而過時,聞到了一股很重的鐵水味。我心裡有些奇怪,為深更半夜的,還在路上行走,而且這樣焦急,便故意發聲問他『小哥,這些時日鐵器怎麼賣啊?』他卻一臉惶然,說『我不知道,你問別人吧!』」
「殿下,你說不是很奇怪嗎?如果不是鐵匠的話,他身上哪來的一大股鐵水味?如果他是鐵匠,怎麼會不知道鐵價?」
完顏昊眼神一亮,笑道:「呵呵!拓拔,你很聰明啊!這小子一定與那大量鐵器買賣有關。快說,到底最後是怎麼樣的?」
拓拔也笑道:「我將那小子制服之後,問他,他說:他只是城郊的一個農民,半月前,被抓去一個神秘的地方做苦力,直到今日才逃將回來。他說那個地方應該是冶煉兵器的的地方。他只是負責搬運的勞工。」
完顏昊喜道:「那他還找得到那個地方嗎?」
拓拔道:「呃,我將他捆起來,讓一名衛兵看守好,就立馬來通知殿下您了!還沒來得及問。」
完顏昊急忙搶身向門外行去,一邊道:「那還等什麼,趕快帶我去見他!」
啟明星悄悄露出身子的時候,月牙兒默默地隱去了身影。
趙溪月做了一個很美很美的夢,她夢見自已已經恢復了自由身,在陽光明媚的春天,在一個繁花似錦的花園裡,她嬌笑著追逐一個高大的身影,那個身影邊跑邊笑:「月兒,來追我啊!追到了,有賞!」
她的心裡比吃了蜂蜜還甜,沒有注意到腳下踢到了一塊石頭,她「哎喲!」一聲,跌在了地上。
那個高大的身影立馬回過頭來,焦急地道:「怎麼了?」跑上前來扶她。
趙溪月噙著淚,正待抬起頭來看一看他到底長什麼樣子時,突然,被一聲呼喚打斷了夢境。
「月兒!」
趙溪月很不情願地睜開惺忪的睡眼,卻驚見自己床邊立著一個非常英挺的錦衣少年。
趙溪月嚇了一大跳,正待出聲叫喊,不想那少年連忙捂著她的嘴,小聲道:「是我,飛揚!」
趙溪月聞聲仔細一看,確是那個承諾要照顧她一生的小郡王檀飛揚。
趙溪月掙扎著撐起身,檀飛揚急忙將枕頭豎在床架上,扶著她靠在了枕頭上。
趙溪月疑道:「深更半夜的,你來這裡做什麼?」
檀飛揚一臉正經地指著身旁的一大袋包裹道:「月兒,跟我走吧!我們一起離開這裡。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的!」
趙溪月心裡一驚,冷聲道:「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檀飛揚急忙握住趙溪月的手,一臉誠懇地道:「難道你想一輩子呆在這裡嗎?快走吧!阿昊回來,我們就走不了了。」
完顏昊!聽到這個名字,趙溪月又不禁心裡一痛,自己如果走了,可就一輩子都見不到他了!
不要去想,這個時候怎麼還會想起他,趙溪月努力地想把那個粘在心中的影子揮散開去。
可是和這個男人一起走,自己和他又沒有什麼關係,那算什麼呢?私奔?
還有,要是逃走了,被抓回來怎麼辦?完顏昊那個人可不是好惹的。
趙溪月很矛盾,幾個念頭在她心裡左右交替,使她一時難以拿定主意。
可是,檀飛揚卻不能等了,他好不容易趁著完顏昊出去,才悄悄地潛入進來,今天他是無論如何也要帶走趙溪月的。
他焦急地問道:「月兒,別猶豫了!」
趙溪月想了想,淡淡地道:「飛揚你快回去吧,我是不會跟你走的。」
檀飛揚臉上寫滿了失望的落莫,道:「為什麼啊?」
趙溪月不願多說,再說深更半夜,她和檀飛揚兩人獨處一室,被別人知道了,肯定要說三道四的,那時,被完顏昊知道了,就更加不得了了。
趙溪月輕輕別過頭去,冷冷地道:「我要睡了!請出去!」
檀飛揚看著趙溪月如此冷淡地對待他的熱情,心裡想道:她一定是害怕自己不會兌現諾言,對她不好。心中思量一番,那以後就只有用行動來證明了。現在,她必須跟我走。
想到這裡,檀飛揚伸出指頭,在趙溪月的昏睡穴上一點,趙溪月一驚,可已經來不及反應了,她帶著愕然的表情,陷入了昏迷中。
趙溪月本就穿著一身雪白的內衫,檀飛揚只將一件黑色披風往趙溪月身上一罩,將她縛於背上,一手抓起包裹,就著月光,向門外匆匆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