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柴房
趙溪月疼得不住顫抖,心裡發恨:告訴他!呵呵!有用嗎?他不是更要以折磨自己為樂嗎?恐怕他還會拍掌大笑,在那兒叫好吧!
音奴道:「今晚你去柴房睡吧!記住,你只是個奴隸!這裡誰都是你的主子。」
簡陋的柴房裡,四處透風,漆黑一片,趙溪月睡在那一垛柴草裡,又痛又冷。她不住地發著抖,心裡想著這都是完顏昊帶給她的痛苦,要不是完顏昊帶兵滅了自己的國家,她就不會成為囚虜;要不是成了囚奴,就不會連個身份卑賤的丫環也敢如此欺辱她。
這一刻的她,真的好恨。
這時,一個人影欺近柴房,只聽那人手拿一枝蠟燭,輕聲道:「月兒!」
趙溪月迷糊道:「誰?」
「是我,你卓姐姐啊!我拿藥來給你了。」原來是日間那丫環阿卓。
阿卓將蠟燭放好,輕輕撩開趙溪月的衣服,把傷藥給她抹上,邊抹邊歎:「這個音奴,下手也太狠了!哎,可惜她是大丫環,我也不能明著和她槓上,幫不了你,我真是沒用啊!」
趙溪月吃痛,咬著牙關道:「卓姐姐,你對我已經太好了,別在自責了,這是我的命啊!」
「命?月兒,真的相信命麼?我只聽說過人定勝天,哪能讓命把自己管住。」阿卓道。
趙溪月腦海中思緒飛轉,再不言語,只任憑阿卓將傷藥給自己敷上。
這時,一陣曲聲隨風送來,飄入趙溪月耳中。這是她非常熟悉的曲子,因為那是她家鄉有名的曲子《當歸》。
在這異國他鄉,在這金國王爺府中,誰還會吹這首《當歸》曲,答案只有一個,就是吹曲之人正是這王府的主人完顏昊。她在劉家寺時,聽他吹過。那夜他突然反常,吹曲後憤怒地將口琴擲於床底。
而今晚,又是同樣的曲子,而且比那時更加憂傷,要不是趙溪月此刻反感完顏昊,就要被他的曲子給催下淚來。
阿卓聞聲,也朝完顏昊的寢室遠遠一望,眼神迷離,一歎:「哎!王爺每次不開心,都會吹這首曲子。也不知道他心裡藏了多少心事?」
趙溪月此刻自是沒有心情顧及別人開不開心,因為她此刻背上的傷口如針扎一般刺痛,額上冷汗滾滾而下,聽著這家鄉的曲子,更是讓她回憶起昔日高高在上的公主生活,心中也因此愁悵萬分。
那曲聲響了一夜,終於在凌晨時分,漸漸淡去,而趙溪月也沉沉地睡了過去。阿卓也早就走了,因為被音奴發現不好,畢竟她在這府中的地位比她高,只因為她是金國人。
趙溪月做了一個甜甜的夢,甜得她都不願意再醒來,夢中的她又回到了她從小長大的皇宮,那裡有寵溺她的父皇,有視她如珠如寶的母妃,有處處讓著她的同胞皇姐。她可以自由自在地追逐蝴蝶,戲弄金魚,有吃不完的美味佳餚,有帶不盡的各色飾品;有玩不夠的珍禽異獸。
夢中好美,可是就連她做夢的權利也被馬上剝奪了。音奴一棒擊在趙溪月傷痕纍纍的身上,罵道:「小蹄子,趕快給我起來,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