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你愛她？她愛你？或者……你們相愛？
「怎麼了？」
兩個人同時跑到了她身邊，握住了她冰冷的手。
「手怎麼那麼冷？……怎麼忽然會這樣……」
「馬上送醫院！」
異口同聲的聲音，兩隻手幾乎同時要抱起那個身子，漆黑的眸子跟墨綠色的眸子滿是敵意地對望了一眼。
「這裡你熟，你負責開車！」歐凡愣神之際，楚驍揚很快弓身抱起了夏優落蜷縮著的身子，她擰緊的眉和顫抖的身體讓他的心一陣一陣地發疼。
「別怕，很快就要到醫院了……」楚驍揚的手指緊緊扣住她的。他真是該死，一次一次讓她情緒那麼激動。她是個孕婦，她懷著孩子……
他的呼吸屏住了，滿目疼惜地望著這個已是滿臉汗水的女人，動作笨拙地擦著她臉上不斷冒出的汗。不要有事，千萬不要有事……他在心裡一直這樣默念著，但手心還是源源不斷地冒出汗來。
「醫生，怎麼樣？」
「醫生，怎麼樣？
醫生一走出來，兩個滿臉掛綵的男人就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醫生狐疑地望了他們一眼，推了推眼鏡：「胎兒發育得很好，沒有什麼大礙……」
兩人頓時鬆了口氣，但是，醫生接下來的話又讓那顆放下的心緊緊提起。
「但是，孕婦的身體狀況不太好，她的血壓血糖都過低，胃病也比較嚴重……你們，誰是病者的家屬？」
「我是！」
「我是！」
楚驍揚跟歐凡對視了一眼，又有大打出手的架勢。
醫生輕咳了一聲，望著這兩個奇怪的男人，擺了擺手：「好了好了，不管誰是家屬，記得好好照顧，把胃給調養好了。孕婦不能吃藥，只能食療。你們兩個，跟我來拿藥單。然後，自己到骨傷科好好包紮一下！」
病房。
兩個大男人，同時對著一個小女人。她靜靜地睡下了，兩排睫毛輕闔，在臉上投下一個美麗的剪影。不同顏色的眸子，裡面傾注的內容，卻是一樣的。
楚驍揚的手剛放到了夏優落的被子上，就被歐凡扣住了，他墨綠色的眼睛有著強烈的保護欲：「你幹什麼？不准碰她！」
不准碰她？該死的，她是他的女人！楚驍揚努力平復了自己的怒氣，跟歐凡做了一個出來談的手勢，自己便走了出去。
點燃一支煙，煙霧在空氣中繚繞成各種形狀緩緩上升。沉默的空氣，也有著硝煙的成分。
「她是我的。」半響，楚驍揚開口，目光從遙遠的地方收回，落到了歐凡身上。
歐凡嗤笑了一聲：「你的？楚少爺是忘記自己的身份了嗎？如果我沒有記錯，不久前報紙巨幅報到的都是你大婚的消息……她是你的什麼？前妻嗎？既然是前妻，那就說明，跟你毫無關係！」
「你只需要知道她是我的女人，其他的，無需過問。」
「她是你的女人？……楚少爺自說自話了吧？她或許曾經是你的女人，可是，在你接到離婚協議書的那一刻就再也不是了。或者說，在你根本就沒有珍惜她的時候，就已經不再是了。你的女人？你懂這幾個字的意思嗎？」
歐凡頓了頓，眼前這個男人又讓他有了強大的壓力感也強烈的怒意。
「女人，一輩子只可以愛一個。女人，是用來疼，用來愛，用來給她幸福的。而你，你做了什麼？新婚蜜月帶著其他女人，把新娘子一個人冷落在一邊！到了龍城，又有別的女人一直在身邊……楚驍揚，我真的不懂，你來糾纏她幹什麼？你身邊不是美女如雲嗎？你就不能讓她平平靜靜地擁有屬於她自己的幸福嗎？」
「我說了，她是我的！歐凡，你最好死了這條心，否則，我會讓你付你付不起的代價！」
跟楚驍揚的激動相比，歐凡倒是顯得格外平靜。他墨綠色的眸子靜靜地望向楚驍揚，緩緩地開口：「理由呢？讓我死心的理由……你愛她？還是她愛你？或者……你們相愛？」
愛……這個讓他惶恐的字眼嗎？楚驍揚怔住了。歐凡卻在耳邊笑道：「如果都不是，那麼，我們……公平競爭。」
公平競爭？
這四個字真的讓他啼笑皆非。公平競爭？她夏優落就是他的女人，競爭什麼？需要嗎？難道說，他還需要讓夏優落來選擇男人？真是無稽之談，簡直笑話！
愛？什麼你愛她，她愛你，相愛，什麼跟什麼！簡直能讓他雞皮疙瘩落滿地！難道，要他像他那樣買一大堆地鮮花，然後捧著鮮花走向她，告訴她，我愛你？……愛？會嗎？那麼小那麼小的時候，他就發過誓，這一生，絕不與這個字沾邊……女人，沒有值得愛的……
楚驍揚輕輕彈了彈煙頭上積的煙灰，抬眸嗤笑道：「歐少爺，你別說笑話了。公平競爭？……競爭什麼，她就是我的女人，她肚子裡有了我的種……無論愛或不愛，她就是我的，這輩子，注定是我楚驍揚的…」
「你愛她嗎？」歐凡輕輕打斷他的話，墨綠色的眸子輕輕望向他，滿滿的探究和質疑。
愛……為什麼愚蠢的人們都要談論這個字眼……楚驍揚愣了愣神，又猛吸了口煙，黑色的眸子閃著冰冷的笑意：「我不會愛她，但是，我會要她。我奉勸你，離她遠一點，別逼我用我不想用的手段對付你……」
「既然不愛，那麼放手。我愛她，會給她幸福。」他怎麼能讓小落再回到他身邊？他對她，只是佔有，只是禁錮，她，怎麼可能幸福？
「什麼廢話！」楚驍揚丟下手中的煙，一下子揪緊了他的衣領，黑眸中燃燒著憤怒的烈焰，「歐凡，你有什麼資格愛我的女人！什麼愛？什麼幸福？你配嗎！」
「不配的人是你。」歐凡推開他的手，拉了拉衣領，平靜地笑道，「別忘了，你是有家室的人，你跟小落不是離婚了嗎？你還有嬌妻在旁，站在這裡，本來就是不對的！你根本就連跟我競爭的資格都沒有！」
「你！」他又舉起拳頭，就要落下。
「這裡是醫院，如果你們兩個人要打，到外面去打！」醫生生氣地斥責道。什麼人啊……長得人模人樣，臉上都已經這樣了，還沒打停歇……
楚驍揚氣呼呼地放下拳頭，咚地一聲落到走廊的鐵桿上。
「總之，我警告你，你離夏優落遠一點。」
「這句話，也正是我想跟你說的。」
「她已經有了我的孩子！」
「孩子並不是感情的連接點，只要我愛她，就足夠了！」
「她是我的！」
「她已經不是你的了，她會是我的……」
「她是你的？在你那樣千瘡百孔傷了她以後，你憑什麼說她是你的？她是你的，你準備把她放在什麼位置？你又準備對你的新婚嬌妻怎麼辦？」
「這一點，我無需對你解釋……」
「……」
夏優落終於再也聽不下去了，她折回床上，睜著眼睛靜靜地望著天花板。她是想笑，還是想哭？為什麼到現在，歐凡的話，對她，還是沒有任何感動？而楚驍揚的每個字，都如針尖，在心裡輕輕地刺，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