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眼睛一亮
夏優落還來不及看清服務員手裡的衣服，門外又響起敲門的聲音：「夏小姐，請問您衣服換好了嗎？歐先生在餐廳等你。」
眼睛一亮的感覺，真的不錯。
桃紅色的小外套，公主立領的襯衣，雪白的褶皺裙，映襯得原本勝雪的肌膚白裡透紅，平添幾分嬌俏。此刻，她向前走來，歐凡竟然覺得自己的心跳得不同尋常。
怎麼了？平常在他身邊周旋的美女如雲，他一直以為自己已經有強大的免疫力了，可是現在，那種久違的緊張，何解？
「怎麼樣？現在是不是覺得舒服了一些？」歐凡極有風度地為夏優落拉開椅子，紳士般地做了一個請坐的動作。
「是。」夏優落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地摞了摞額前的秀髮。
「歐凡……」
「想吃什麼？」
兩個人異口同聲，歐凡笑了：「你先說。」
「嗯……今天真是謝謝你了。但是，讓你這樣麻煩，我真的過意不去。我總不能無緣無故讓你破費……多少錢？你告訴我，我……」
「沒多少錢，我是這裡的貴賓，大部分服務都是免費的，你不需要介意。我很感謝你陪我度過這個愉快的夜晚。」歐凡對著她綻放了一個殺傷力十足的笑容，眸光溫柔閃爍。
「可是，這樣不好……我們才剛剛認識，我怎麼能無緣無故……」
「我已經把你當成了朋友。」歐凡打斷她的話，嘴角勾起一絲完美的弧度，「怎麼，你還沒有把我當做朋友？」
「不是……」夏優落臉一下子紅了起來，「我不是這個意思，只不過……」
「好了，不用只不過了。如果你心裡真的過意不去，那麼，就好好陪我吃頓晚餐。然後，再陪我到玫瑰城堡去走走。月老節這幾天，晚上都是相當熱鬧的。」
「想吃什麼？」歐凡的臉湊近了夏優落一些，她微微漾動的秋波讓他心裡也有了一絲蕩漾。
「我……」
「行了，我猜也能猜到你會說什麼。我來決定吧！」
歐凡拍了拍手，兩排侍者就訓練有素地站到了旁邊，手裡托著一個大大的托盤。不知道是什麼，只有食物的香味在空氣中瀰漫，讓人垂涎欲滴。
原本空蕩蕩的桌子一下子擺滿了佳餚，侍者禮貌地鞠躬退下，偌大的餐廳，只剩下她跟歐凡兩個人。
氣氛有點不明所以的曖昧，尤其在昏暗的燈光和滿室的玫瑰映襯下。
「……這麼多，會不會太浪費了？」半響，夏優落才找出話來。
「都是免費的，有什麼浪費？」歐凡拿起筷子，笑道，「不知道你喜歡什麼樣的口味？基本上分為清淡的和偏辣的兩種，據說龍城來的人愛吃辣。你呢？」
歐凡望向她，她的眼睛正望著滿桌子的菜，沒有一絲一毫的驚喜，而是……不好意思，應該是這個眼神吧！
歐凡忽而又笑了。這個女孩，果真有點特別。他認識的所有女孩，面對他的這種心思，只有驚喜，只有雀躍，只有虛榮的滿足。而她，卻是那樣不安，不願接受。
「我……我不挑食。」夏優落拿著筷子了手動了動，又抬眸看了他一眼，想說什麼，還是沒有開口。
靜靜地吃了一會兒，忽然歐凡起身站到了她面前，微微躬了躬身，紳士地伸出手：「夏小姐，我能有榮幸請你跳個舞嗎？」
跳舞？……
她的心忽然像被什麼尖銳的東西刺了一下。
那麼久，她幾乎忘了，她有一個被稱為「零點舞後」的媽。她的舞姿，曼妙傳神，據說，跟她跳過舞的男人，對她都會過目不忘。
小時候，最怕聽到家裡無休止的爭吵，起因都是因為跳舞。媽媽常常會跳舞跳得徹夜不歸，而爸爸，常常會坐在床邊一直到天亮。
那時，她雖然心裡埋怨媽媽，但是，始終覺得媽媽還是愛她的。直到那年，爸爸因病去世，媽媽拋棄了她……
她才真正明白，原來，她之於她而言，一直是個累贅。而細細想來，媽媽真正陪她的時間，少得可憐；而即使在一起，她的語氣、目光……她從來不懂撒嬌的滋味，從來不知道，母親的關懷是什麼……
「怎麼了？「歐凡敏銳地捕捉到她忽然黯淡和神遊的眼神，關切地抓住了她的手。
「啊？……」這才回過神來，夏優落尷尬地笑了笑，「沒有……我不會跳舞，也不喜歡跳舞。」
應該說，生平第一次發出的邀請受拒。通常情況下，都是女孩子用一種萬分期待的眼神等著他的邀請，然後紅著臉跟他一起走上舞池。
歐凡聳了聳肩，攤了攤手，又到位置上坐下。他撐著下巴望了她許久，她才反應過來，懷疑地摸了摸自己的臉：「怎麼了？怎麼這麼看著我？」
「我在看……你究竟在想什麼，竟然無視我這個一個超級大帥哥的存在。」
「我……哪有？只是東西太好吃了，我只顧著吃東西……」夏優落掩飾地又往嘴裡塞了一大口。記憶的閘門打開，真的不是件好事。
「吃飽了嗎？」歐凡饒有興趣地看著她悶頭吃東西的樣子，她真的可以讓他心情大好。
夏優落紅著臉點點頭，其實，她基本上屬於已經吃撐了的狀態。
「吃飽了我們出去走走！」歐凡站起身子，看到她睜得溜圓的眼睛，搶先說道，「你答應過我的，不許反悔！」
「砰！」楚驍揚煩躁地合上電腦，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他的心情不好，很不好。慕思絡的行為，嚴重地影響了他的心情。
他一直以為她跟別的女人不一樣，懂得如何在他身邊拿捏分寸，沒想到，她竟然還會要求他開口說那個可笑的字眼。然後呢？接著呢？是不是就想為所欲為？
幼稚！楚驍揚譏屑地揚了揚嘴角。愛，什麼是愛……男人，尤其是有錢有地位的男人，愛對他而言就是一把利刃。就像爺爺跟爸爸……
黑眸暗沉了下來，湧現著不明的情緒。那兩個男人，那兩個原本可以頂天立地的男人，竟然為了女人，讓楚家落到如此地步…反而是奶奶一個弱智女流，獨挑大樑。
他知道到現在為止，奶奶還在打探楚懷寧的下落，但是，他已經明確表過態，哪怕楚懷寧還活著，他也早當他死了，這輩子，他就是個沒爹沒娘的孩子，只有奶奶，只要奶奶好，就好……
所以為了奶奶，他即使萬般不願，也答應了她的要求。可是那個叫夏優落的女人，真的是很讓人倒胃口。一年以內，他會讓她原形畢露，然後掃地出門……
楚驍揚嘴角揚起一絲微笑，站起身，朝窗外望去。雖然是晚上，街道上還是熙熙攘攘，他突然很有興致出去走走。沂水的「月老節」如此特別嗎？是不是可以讓他找到合適的商機？
熱鬧，不一般。
浪漫，不一般。
整個玫瑰城堡好像是一條沐浴著愛情的河流，連散發著花香的空氣也有著愛情的甜蜜味道。戀人的幸福眼光，旁人看著，都有幾分感動，幾點感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