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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謝謝這一計,真能夠引出那伙騙子,把脫脫不歡的印鈐舀回來。不過,謀事在人,成事在半,如果並不成功,我們也不必強求。」
夏潯沉吟了一下,又道:「這印鈐就算找不回來,流落到瓦剌的可能也極小。只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這才是我擔心的。實在尋之不得的話,你們就以假作真,繼續東向,這尋找印鈐的事兒只好交給西寧侯去辦了,我們既然適逢其會,插手其中也就罷了,畢竟西寧侯才是地主,不能總是越俎代皰。」
夜空下,一道身影夭矯如穿波之鯉,攸然躍進夏潯的院落,落地無聲,輕若狸貓,那身形只稍稍一定,便舉步向前走去。
假山後、池水旁、籐蘿下,攸地同時站出幾道人影,手臂端著,澗勢有些古怪,細細一看,原來他們俱有勁弩在手。徐姜緊按刀柄,自廊下陰影處緩緩踱出,當門一立,渀佛一尊門神。
他凜然看向那個足不沾塵大步走來的夜行人,這一身勁裝的夜行人居然悄無聲息地通過了外圍的防衛,沒有一人示警她就突一剎那出現,這身手也太驚人了些,但是再高明的身手,能躲得過五六枝連環勁弩的攢射?徐姜冷笑著揚起一臂,就要喝令放箭。
那夜行人看見他們冒出來,卻突然站住,冷哼道:「身在肅州衛裡,還需如此防範?你們是不是小心過頭了?」
「嘎?」
徐姜一聽那聲音,身子頓時僵住,那人只說了一句話,便又舉步向前走來,徐姜半揚的手趕緊向後一揮,潛伏在各處的人影倏然消失的無影無蹤,徐姜退後一步,貼著廊柱站定,低聲道:「夫人!」
那人在他面前站住,問道:「他呢?」聽那聲音,微微有些顫抖,呼吸也急促起來。
徐姜低聲道:「國公今夜宿在左起第二間房!」
那人雙肩一動,立即向左面掠去,雙腳似乎貼地滑動,快得如鬼如魅,徐姜吁了口氣,重又隱入夜色之中。
房中,夏潯摩挲著謝謝圓潤的臀部,渀佛把玩著一枚玉球,繼續說道:「我剛回來,不能在這兒流連不去。於堅要抓,印鈐要找,可皇帝也得馬上見一見。還有穎兒說對我說過的那些事情……」
夏潯長長地歎了口氣道:「沒想到我的失蹤對雙嶼的影響這麼大,許滸雖是一個受招安的海盜,可是雙嶼衛與我大明水師其它諸衛曾經並肩作戰過,我原以為,彼此早該相處融洽了……」
蘇穎幽幽歎道:[baidu錦衣夜行貼吧]「在老爺面前,他們自然融洽無比。可是……」
謝謝道:「當初,因為雙嶼衛一案,浙東水師許多人受了牽連,雖說雙嶼衛是無辜的,可這世上幫理不幫親的能有幾人?他們出身海盜,浙東水師諸將本來就對他們鄙薄輕視,經此一事自然更生嫌隙。浙東水師不敢招惹你,卻不怕雙嶼衛。雙嶼衛在朝中除了你並無其他靠山,你在的時候還好,你不在,他們自然受人排擠。」
夏潯重重地哼了一聲:「五軍都督府還是徐景昌管事吧?難道他就坐視不理麼?」
蘇穎道:「徐大都督根基尚淺,再說,閻王好見,小鬼難纏,下邊層層面面,徐景昌也不能事事過問,而且很多事情叫人氣惱煩悶,卻又不致於激化到鬧到徐景昌面前的地步,他也有心無力。除了出身的緣故,浙東系水師將領把雙嶼衛視若外人,還有一個緣故,卻是因為雙嶼衛眾多將士的家人經營海洋貿易,很是賺錢,他們非常眼紅。
其實,若只是分一杯羹給他們原也沒有甚麼,只是這其中卻有一支咱們家專為潛龍賺取經費的船隊,若是人員雜了,難免會洩露消息,所以我們考慮再三,寧可多送些禮,也不能叫他們染手,這樣一來,我們雙嶼掌握著最大的港口、最多的資源,自然就成了他們的眼中釘。」
夏潯默然片刻,安慰她道:「別太擔心,不就是受了些委曲麼,我已生還的消息現在定已傳回京去,他們知道我還在,一定會有所收斂的。」
蘇穎嗯了一聲,謝謝道:「是啊,依我看,相公現在真正應該操心的,還該是紀綱那個對頭。皇上北征,相公失蹤,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現在的紀綱可是比以前更加跋扈不可一世了。」
夏潯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道:「紀綱麼……,哼,他越跋扈越……」
夏潯剛剛說到這裡,耳朵忽然一動,目光頓時凌厲起來。幾乎與此同時,案上紅燭一暗,渀佛被一道勁風壓低了火苗,一道人影登堂入室,翩然繞過屏風,已然撲到帳前,帷幔一分,夏潯並指如劍,自下而上,已然準確地抵在那人咽喉處。
燭光重新亮起,一眼看清來人,謝謝和蘇穎驚叫一聲,只臊得面紅耳赤,立即伸手去搶那薄薄的被單,拚命要蓋住自己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