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潯文武兩途的本事,都不及那此科班出哪的官員,他上位靠的就是劍走偏鋒,因此信息情報對他的決定和行動便有著極其重要的意義,有鑒於此!在他萌生了建立一支完全由自己掌握的情報組織的時候,就有意識地把飛龍和潛龍分害了開來!不管是人員、編製、配備、以及薪資倘酬。
故而他要交接也容易的很,完全不必擔心飛龍和潛龍之間有什麼糾纏不清的地方,叫胡淡有所察覺。因此他只清理了一個晚上,就把飛龍組織完整地交到了胡淡的手上。
皇帝召見的事,他並沒有太放在心上,他在遼東的政績那般突出,皇帝在殿堂上也公開褒獎,這就是對他的肯定。至於他犯了官場的規矩,往嚴裡說!如此陷殺大臣便是觸犯國法,皇帝對此沒有公開追究,只剝奪了他執掌秘謀的權力,已是極大寬容。在他想來,朝會之後皇帝召見,只是為了安撫其心,免得他以為就此失寵,心生怨誹。
可是在這一點上,夏潯卻猜錯了。
皇帝,需要在意臣子是盛激還是怨誹麼?尤其是朱林這樣一個性格極其強勢的皇帝,對臣子來說!雷建雨露,俱是君恩,而對皇帝來說,那就是皇帝喜怒的真心表現,他需要因為在意一個臣子的想法而去掩飾自己的喜怒麼?
當朝會之後,夏潯準時趕到謹身殿見駕的時候!看到內閣首輔大學士解譜及楊榮等幾位學士都在,甚至僧錄司左善世道衙大師也赫然出現,便知道不是閒聊幾句安撫安撫自己的情緒那麼簡單了。
果然等到人到齊了,朱抹便開宗名義地道:「諸位愛卿俺皇考在時,為了幣,戒太子,曾命當朝學士、當世大儒采經傳格言,編纂成書,名為《父儲君昭鑒錄》,以教價儲君。俺今即了大位子,子孫之事,社稷之本也不能不予關注。
想當初,奏始皇教太子法律,晉元帝對太子講《投父韓非子》,教育儲君,皆予重視,然則他冉偏重於法,而對帝王統治之道廢而不講,所以導致亂亡!前車之鑒不可不汲取教幣,。帝王之學,貴在切己實用俺想要你們以俺皇考的父儲君昭鑒錄蚤為本,稍加擴羌,增加俺皇考的聖漠大幣,以及未曾載入的聖人聖言。
書中盡載大經**,用以教導縣室子孫們對他們的品德、學業,都有莫大好處,子孫若能守此!為君處事,便可做一個賢明之君,功莫大焉。故此,俺今日召集各位近臣,望能由楊旭、解緒、道衙三位愛卿牽頭,諸位愛卿鼎力相助,編纂一部父文化寶鑒含出來,以為子孫帝王萬世不易之法!」
夏潯已經不是剛到大明時候的愣頭青了,當然知道這文教之事,在封建時代實際上是最受朝廷重視的事情,奉旨編書,絕不是一件枯躁無聊的事,其利益也絕不僅是名載史冊,而是一項實實在在的政治資本、政治權力口從皇上召集的這幾個人,就可以看出對此事是如何的重視。
眾大臣喜上眉梢,立即紛紛躬身領旨,夏潯隨著眾人行禮如儀,心中只想:「道衙大師學問精深,不但主持《太祖實錄》的編接,還自摸《父道余錄》,駁斥北宋二程(程顆、程頤)、南宋朱嘉文搞中荒誕不經處共計四十九條,雖是一個出家人,比之當世大儒,才學有過之而無不及。
解緒、楊榮等人都是當朝大學士,博覽群書、才華橫隘,叫他們參與編書,那也是理所應當。說起來,只有我這輔國公,只有一個秀才身份,還是托了那真楊旭之福,若要我去考,根本考不來的,就算我是個真秀才,在道衙、解緒這等才學之士面前!也根本不值一提,何以叫我參與,而且由我牽頭?」
夏潯反覆想想,終於保悟:「走了,皇上這是一箭雙鵰,叫我參與,既是奪我飛龍之權後的一種安撫和補償,也是借我國公的名份,畢竟較之內閣首輔和僧錄司的官位來,還是我這公爵尊榮一些,皇上要編纂了給子孫後代們讀的書,自然要特別重視一下。慚愧,這書……,我是沒本事寫的,便掛個名!佔些便宜罷了。」
朱殊吩咐之後,眾大臣各有異色,朱殊別意地膘了夏潯一眼,見他面露沉思之色,不禁欣然一笑!說道:「好了,喚你們來,就為的這件事兒。這事兒由楊旭主持,肆後聯絡解緒和道衙大師等人!準備編纂就走了。俺這裡還有厚厚的一探奏章要杜,你們且各自忙去吧!」
眾人聽了,連忙向真帝施禮,欠身退出殿去。
一侯出了謹身殿,解獵便眉飛色舞地向夏潯打招呼,拱手笑道:「國公遠赴遼東一年有餘,解某心中思念的緊吶。想著國公剛剛回來,與家人親熱團聚要緊,便沒有上門叨擾,過幾日,少不得邀三五知交,請國公吃幾杯酒,一敘別後之情!呵呵!」
內閣大學士楊榮捋了捋鬍。蜒笑吟吟地道:「等國公擬好了章程,只育知會楊某一聲便是。我那署衙裡,還有幾件公文急著處理!現在就不多打擾了匕告接,告辭!」
其他人也向夏潯含笑拱手告辭,只有道衙大師還站在那兒,向夏潯矜持地一笑,說道:「一別經年,國公英朗如昔,可喜可賀。貧僧久坐禪房,鑽研佛經佛理,不問世事久矣,想不到還有機會與國公共攘盛舉,等國公理出個眉目,差人叫僧錄司裡告知一聲,老僧自到國公府上就教。」
朝堂上,勢力的大小與職位的高低,只是在大多數情況下保持一致,但是特例哪朝哪代都有,夏綺對道衙可不敢促傲,連忙還禮道:「大師客氣了!楊某才學有限,這事兒還要多多綺重大師和諸位大學士,來日楊某自當到大師方丈處,向大師請教!」
道衙微微一笑,合什道:「告避!」
夏潯並未注意道衙和解綹這等參與過編摸《太祖實錄》的人,前番是為大明先帝立傳,如今則是為皇室子孫立言,大同小異,何至於一個喜形於色!一個滿面春風,表現得比上一次還高興。
他還了禮,便也向外走去,心中只道:「編書?幾時若叫我參與編摸《永樂大典》,那才是值得參與的文化盛事。據說那《永樂大典》兩萬多卷,一萬多冊,數億文宇,俱都是一個宇一個宇人工謄抄出來的,若要雕版,可不知要別到幾百年後去了!這父永樂大典》也快開始編接了吧?這是集中國古代文明和文化於大成的一艘寶船,怎生想個法子,讓這天底下多幾部父永樂大典蚤的副本才好,免得這等文化瑰寶無端軼失了……」
夏潯一路想著,回到了自己的府都,翻身下馬!將馬交給侍衛,剛剛踏進大門,迎面便有一個白鬍子老頭兒怒氣沖沖地走來,後邊跟著蘇穎、粹棋和小獲,蘇領紅著臉連聲喚道:「蘇博士請留步!都是小女淘氣,妾身一定會好生管教她們的,博士千萬不要惱怒……」
粹棋和小獲幫腔喚著,可二人一個滿臉的忍俊不禁,另一個掩著小嘴兒,眼睛都彎成了月牙兒,顯然是在偷笑。
夏潯一看這老夫子,認得是自家延請的西席先生。這位先生可不是一般人,他叫蘇瀚裳,乃是再子監博士,到輔國公府來教書,可不是衝著楊家那點束儲,而是衝著他輔國公的面子,而今一瞧老先生氣急敗壞的樣子,夏潯曉得又是自己的寶貝女兒惹了先生生氣,連忙上並攔住,陪笑道:「蘇博士請留步,可是小女頑劣,惹得先生生氣麼?」
別看夏潯在外邊那麼大官兒,要是在路上碰到!蘇博士這等人物老遠就得站定,立在道旁向他施禮,可是請了人家到家做先生,就得對人家待若上賓,擺不得譜,就連皇帝也是如此,可憐天下父母心吶。
蘇博士看見夏潯,臉脹得通紅,吹鬍子瞪眼地道:「園公,您瞧瞧,您瞧瞧,老夫一生校徒無數!桃李滿天下,可就沒見過令娛這麼頑劣輥…,國公爺,您另請高明吧,老夫實在是教不了她們啦!」
夏潯上看下看,左看右看,仔細看了半天,才詫異地道:「夫子這不是好端端的麼,出什麼事了?」
蘇博士把額頭一拍道:「我都氣糊塗了,園公您看看,這都是令暖的傑作!」
蘇瀚袁轉過身去,把雙臂一展,夏潯一看,也不禁有些忍俊不禁。蘇夫子穿的是一件月白色的春衫!白衫一襲,飄逸若仙。如今這衫子背面,居然畫滿了圖案,蛤蟆吞蟲、烏龜縮脖、小雞涿米……,匆匆一看,還有兩個頭梳朝天辮的小丫頭!身背寶劍,傲然而立,面前跪著一個被打得鼻青臉腫的老先生……
還別說,不管是人物還走動物,都畫得形神兼備!推妙推肖,也難怪夏潯只瞧一眼就能認出都畫得什麼來。
蘇學士氣憤憤地轉過身來,說道:「國公您看到了吧,兩個女孩兒家,性情如此頑劣,不尊師道!老夫如何教得?」
他一轉身,夏潯便趕鼻收了臉上笑容,咳嗽一聲!對剛剛趕到面前,正很難為情地站那兒的蘇穎一本正經地幣,道:「看你那倆寶貝女兒把咱們先生給氣的,成何體統!快把我那件溯絲雲紋的袍子拿來給先生換上!」
夏潯說完又轉向蘇博士,打個哈哈,滿臉陪笑地道:「先生勿惱,小女頑劣,才正需先生這等先師幣,導,先生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管教她們的,先生先請至廳中喝杯茶,消消氣……」說著他也不理蘇博士的憤怒,攙著他便往客廳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