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潯一行人擊到京都後,足利義滿便盛情邀請二人前往北山殿居住,因為自從足利義滿落髮,那裡就成了現今日本真正的政治中心,足利義滿的政務都是在那裡措置的。
可是夏潯婉拒了足利義滿的請求,要求住在京國都內,理由是他頭一回到日本,對東洋扶桑一直很是嚮往,希望就近見識一下日本國的風土人物,而北山第是將軍閣下的宅邸,戒備森嚴,無法見到太多的風土人情。
大明使節對日本這麼感興趣,做為統治者,足昨義滿也覺得臉上有光,於是很是高興地承諾了夏潯的請求,便把他們放置到了hu之御所,這是他沒有落發時的府邸,現在是他的兒子征夷大將軍足利義持的宅邸,同時他的家眷也都住在這兒。
夏潯一行人來到hu之御所,早已獲得消息的足利義持立即親自出迎,必恭必敬地迎接大明天使和父親的大駕歸來。足利義滿為了控制寺社勢力,早在十年前就把征夷大將軍的位子讓給了兒子,自己落髮為僧了。不過他這個僧人酒色財氣,樣樣如舊,權力更是牢牢獨霸在自己手裡,他的兒子義持並沒有實際的權力。
如今,義持已是一個十九歲的青年,舉止氣度上,與他的父親有幾分相識,可是究竟?結果是年輕人,銳氣更盛一些。夏潯發現,這個足利義持對足利義滿和他們的態度雖然恭敬,可是很成問題,他見到足利義滿其實不像一般的兒子見到父親的時候一樣親近,對自己和鄭和也只是禮儀上的恭敬,從他的眼神裡可以看得出,他同他的父親不一樣,足利義滿對中原文化、人物確實是發自內心的親近和景仰,而足利義持概況的恭敬下面,隱隱帶著戒備和些許厭惡,他還年輕,這種真實的心態還無法完美地掩飾起來,或許……他也根本不曾想過掩飾。
夏潯馬上對他留了心,他是足利義滿的兒子,未來執掌日本政權的人,日本對華策能否延續,這人至關重要。夏潯其實不瞭解日本歷史,如果他知道就是眼前這今年輕人,一俟犬權在握,立即中止了對華貿易,立即停止稱臣,並且鼓勵僂寇劫掠中國,那麼他現在就把這今年輕的將軍當作敵手了,可是眼下他還不知道。
不過,夏潯發現在足利義滿赴攝津兵庫迎接他們的時候,勉為其難才跪下相迎的那位大臣同這位年輕的征夷大將軍關係十分密切,兩人相見之後談笑風生,夏潯心中的警覺便又提高了一層。
很多問題,其實不是在談判桌上才能發現的,他立即密囑何天陽,回頭利用「見識日本風土人情……」的機會,迅速同他在本地的間諜取得聯繫,查清這位大臣和眼下其實不掌權的這位征夷大將軍的秘聞,主要是他們的政治傾向。
繁瑣的接待告一段落,夏潯和鄭和被安設平來,先是香湯沐浴,shi候更衣。
日本人對沐浴是很講究的,兩人各自被請入一間設計精巧、細緻的浴房,隨後幾個溫婉秀麗的少女被派進來shi候兩人沐浴,片刻的功夫,便被兩人打發出去了。鄭和是肢體有缺陷,不肯被人看在眼裡,夏潯則是擔憂露出什麼醜態,生理反應有時是不隨意志而動的,他是一今年輕力壯的男人,讓幾今年輕美麗的少女在他身上m來m去的……」他可不想在不是自己女人的女人面前一柱擎天。
二人簡單地沐浴了一番,更換了冠服,便被請入安插得hu團錦簇的宴客大堂,開始同足利義滿及大臣們一起用餐並欣賞日本歌舞,等這一切都結束了,略略帶些酒意的夏潯和鄭和便被請進一間安插典雅的房間。房間風格很是素雅,整面的格子木壁將陽光變得柔和了,灑滿整個房間,很是的明朗。
牆上,掛著松竹梅鶴等幾幅色彩淡雅的書畫,還有幾幅以漢字書寫的龍飛鳳舞的字幅。地板上一條長長的几案,旁邊放著一個個蒲團……几案中間擺著盛開的鮮hu,薄如紙、潤如玉的定窯瓷杯中都注滿了淡綠色、香氣撲鼻的茶水。
眾人依次落坐,夏潯和足利義滿在最中間的蒲團上坐了,正好面面相對。左右都是雙方的大臣和副使等人。夏潯一方先簡要向對方通報了一下大明皇帝同意重開貿易的事情,並由鄭和把一些詳細事項述說了一遍,書記官在一旁奮筆疾書,將雙方談判紀要都記錄下來。
其實這些內容,祖阿和肥富在回國之前就已遣人傳報了回來,足利義滿一方的人已經知道了,只不過這一點必須由大明的使節予以正式簡直認,所以這一階段的內容只是一個述說的過程,雙方並沒有任何異議。
等這一切結束,就談到聯手剁僂的事了,這時自足利義滿以下各位公家武家的大臣,都露出了認真傾行的神色。
「關於聯手圍剿海寇的事情,由於犬明嘛的海盜只經蛋回他們在日本的剿xue,我們需要閣下的支持秘酗合!」
夏潯朗聲道:「海盜之為患,對大明晦氣,對日本也晦氣,尤其是我們現在建立了貿易關係,他們已成為我們共同的仇敵!閣下允許大明艦隊借用日本的海港碼頭停泊、休整、補允給養,並派遣日本軍隊協助我們一同剎寇,皇帝陛下對此很是欣尉。」
「閣下,既然是兩國、兩軍聯同剿匪,我想知道,誰主、誰次、誰來決定、誰來指揮?」
說話的正是在攝津兵庫不肯行跪拜禮的那位將軍,夏潯看了他一眼,問道:「這位是……」
那人雙手扶膝,重重地一稽首,說道:「不才斯b義將,在將軍麾下,任管領之職。」
「果然是三管領之一,並且是三管領之首,足利義滿手下權勢最重的第一大將。」
夏潯迅速搜索著自己已經掌握的有關這位斯b義將的資料,一面回答道:「海盜現在竊據在日本的海島上,非論是突圍、逃逸、或者遁上岸去,都要牽涉眾多方面,剎匪自然應以日本為主,由國王陛下統領全局。不進……
夏潯話風一轉,又道:「不過,這是一場戰爭,戰爭中總有一些不在掌握之中的突發事件、一些不確定的事情,如果一味等待指示、命令,戰機便要被遲誤了。所以,應該給無法就近、及時指揮的官員以充分的權力廉價從事,依照我們那裡的說法,這叫,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以本國公此番赴日商談共同剁匪問題來說,往返未便,一條消息轉達來去動輒數月時間,這怎麼成呢?所以我大明皇帝陛下在對我做出基本要求之後,便授權本人廉價行事。」
他看著斯b義將,又道:「管領大人是帶過兵、打過仗的人,應該知道,戰場之上形勢瞬息萬變,無法事先掌控一切,所以我認為,剿匪計劃和協同作戰,應古國王陛下做最高決策,但具體實施上面,為更好衝擊匪盜,應予剿匪軍隊之充分自主。本國公為什麼千里迢迢,遠赴東洋呢?我們在這裡,就是要居中和諧,求同存異的嘛!」
斯b義枵隱隱覺得有些不當,他們一向習慣給大明送帽子,送上一頂高帽子,換來許多實際好處,可眼前這個輔國公似乎跟他們一樣,也在給他們扣高帽子,給將軍閣下扣上一頂總攬全局的高帽子,實際自主權依舊掌握在大明水師手中。
所謂戰場形勢瞬息萬變,給他們充分的自主權,豈不就是任由他們為所欲為了?他們要在海上做戰,可以;要上岸追殲匪盜,可以;臨戰之際做出任何反應都沒問題,歸正是『將在外君命有所受』麼,不管他們捅了什麼漏子,幹出什麼事情,只要事後由這兩位天使同將軍閣下坐下來『居中和諧、求再存異,就可以了,這怎麼可以?
斯b義將剛要暗示否決,足利義滿目芒微微一閃,已然微笑頜首道:「我同意!」
「這個斯b義將,對我們有敵意!」
「這個足利義滿,態度很是古怪!」
雙方就剿匪事宜諸多方面進行了談判,有些方面就地敲定,有些方面還需進一步溝通,總得來說,這一下午的談判功效還是相昔時夜的。
將近傍晚,雙方都有些疲乏了,在夏潯的倡議之下,談判暫停,雙方休息,這才結束會談。
一回到完全由自己人駐紮戍守的住處,夏潯和鄭和不謀而合地向對方表達了自己的意見。
鄭和奇道:「足利義滿有什麼古怪?」
夏潯搖搖頭,說道:「只是一種感覺,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我就坐在他對面,他的神態舉止,包含每一個眼神,我都沒有忽略過,我感覺……他像是在故意縱容我們似的。」
「縱容我們?」
「對,縱容我們和斯b義將針鋒相對。」
鄭和怔了怔,失笑道:「不會吧,國公怕是多疑了,他若是日本的一個臣子,或還可能賣主求榮。可他就是日本的君主,豈有身為君主,出賣自己的利益、出賣忠心於他的臣子的?」
夏潯微笑道:「公公怎知他是要出賣甚麼而不是爭取什麼呢?又怎知斯b義將的所作所為,就量定是對他的忠誠呢?」
夏潯目光深沉地道:「何天陽,逛街,去了,等他回來,或許就會帶來我們想要的答案。」。這兩天覺睡少了,頭疼得厲害,俺去歇息一下,今天兩更結束。初一欠的一更,等俺醒來再碼好奉上,求月票、推薦票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