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對雙嶼海盜和東洋倭寇的反應,大明水師迅速發出了一個明確的迅號。他們還沒有進入有效攻擊規模,艦隊便開始折向西北標的目的,很明顯,這是要插到倭寇後面去」截住他們的退路。
這支倭寇人多勢眾」比雙嶼海盜的船要多了近一倍,船隻包含日本的安宅船、關船,還有從中國沿海搶去的商船,五花八門,什麼都有,不過還是很容易識別他們身份的,因為哪怕是中國式的商船上面」也插著他們特有的旗幟。
他們的旗印就像他們的船隻一樣,同樣是形形色色五花八門,有的是八幡大菩薩」有的是一行漢字「大一大萬大吉」、「厭離穢土欣求淨土」、還有從別子兵法裡抄來的「其疾如風」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動如山」。
另外還有些船隻上只是簡簡單單懸掛了一面家紋,從這些旗幟來看,這支龐大的日本倭寇步隊其實不是統一旗號的一支海盜,應該是多個倭寇步隊聯合起來組織的一次行動。
夏潯命令艦隊繞向倭寇尾翼的時候,安現倭寇步隊中,居中有一般大型日本安宅船,船上懸掛了一面家紋,那家紋上的圖案十分眼熟」似乎與自己在海邊繳獲的那柄日本刀刀柄上的家紋一模一樣。
只可惜那柄刀沒有帶來,平時把玩也只注意那刀形的優美、鋼刃的鋒利」並未過多關注柄上的花紋,一時不克不及比對,不過畫在旗幟上的畫紋圖案比鐫刻在刀柄上的要清晰了許多他暗暗留了心,將那旗幟上的家玟圖案記在了心裡。
「織田大人,明軍要和海盜聯手了!」
安宅船上,一個倭寇站在高處膘望著明軍消息,向他們的首領匯報著。
「脫離戰鬥,返航!」
一個穩穩地站在船頭的黑衣武士,冷靜地下達了命令,旁邊立即有倭人否決:「織田大人,即便加上明軍的戰艦,他們的船艦數量仍然比我們要少,我們應該打倒他們。」
那個三旬左右、神態沉穩的黑衣武士淡淡一笑,不屑地道:「憑這些烏合之眾嗎?他們只能打爛仗,一旦被他們纏住而明軍還有援軍的話,我們會吃大虧。在海上,他們無力與我們糾纏,沒必要硬拚,拖死他們!」
「遵命織田大人!」
身前的幾個倭寇欠身聽命」紛繁發出號令,倭船開始搶在明軍水師對他們形成包抄前向外突圍了。
「陽哥,官兵的船好像是來幫咱們的」他們抄倭人的後路去了。」
一個東嶼海盜猴子似的攀在桅桿上,看著水師的舉動向何天陽稟報。
何天陽神色一動叮嚀道:「拖住鏗子別讓他們跑了,不過也別靠得太近,咱們的船要能包管隨時脫離」官兵不仗義不定就連咱們一塊兒打了。」
他們吃過李景隆的虧,對官兵可不怎各信任。
倭寇船開始退卻了海盜、倭寇、水師各有自己不合的旗語」夏潯自然看不懂他們的旗語,但他注意到,倭寇退卻的命令,是發自懸掛有花飾家紋圖案的那艘安宅船。那艘船長約十七八丈,寬約三丈左右,是這群倭寇船中最大的一艘,體型巨大」較之水師戰艦也不遑稍讓,那艘船上的人應該就是這群倭寇的共同首領。
「放炮!」
一見倭寇要逃,洛指揮有意在國公面前賣弄,主力戰艦應聲而出,斜著靠近倭寇的戰船,右舷的四門碗口統一起怒吼起來。
洛宇意在殺傷,下令用的是鐵砂彈,這時的火炮如果用來毀船還真不如艨艟巨艦的拍竿管用,可是鐵砂一掃一片,四門碗口銃一齊發射,殺傷效果奇佳,倭寇船上馬上傳出之片慘叫。
緊接著,明軍戰艦更形接近,火槍、手統、火攻箭、火叉、神機箭不花錢似的潑出去,這時明軍戰艦已滑行到了前面未曾受到碗口統肆虐的倭寇戰船旁邊,這些犀利的火器又給這些倭寇造成了相昔時夜的損傷。
固然,倭寇也在放箭、擲投槍、拋戰斧」對明軍也造成了一定的損傷,同時他們還在調劑船帆想要靠近過來,他們終年在海上作戰,若論單兵戰力,是優於明軍水師的」一旦靠幫成功,就能改變武器裝備遜色造成的劣勢。
可是這時候,明軍戰船上的力士們已經搖起了火蒺藜炮」火蒺藜炮的藥捻兒「嗤嗤」地燃燒著」這種大型的手榴彈一俟拋到倭船上」爆炸聲中鋼針鐵片處處亂飛,馬上又放倒了一片,倭人紛繁俯低趴下」四處尋找掩體,靠幫作戰的企圖因此失敗。
火炮爆炸力不敷,並沒炸死幾個人,大部分倭寇都是受傷,可是受傷比直接炸死更慘,他們無醫無藥」海上衛生條件又欠好,輕傷的有時也會就此發炎等死,重傷的更不消了,他們殘廢後就會被倭寇團伙冷酷地拋棄,就算能夠活著回到日本,也只能拖累得全家就此陷入更加絕望的生活。
此時,雙嶼島的海盜也在趁機追殺,擴大戰果,不過他們仍然同明軍水師連結著謹慎的距離,在水師與雙嶼島海盜的左右挾擊之下,倭寇丟下幾條破船和一些不利的倭寇之後落荒而逃。
那艘大型的安宅船武器配備比較齊全,又是在眾多倭寇船的護擁之下」它迅速脫離了戰場,並未與明軍直接進行交戰。夏潯遠遠地看到了站在船頭的那個身著黑色武士服的人,只不過距離尚遠,無法看清他的面目,那人也在看著他,船漸行漸遠,那人始終未曾移動。
短暫的接觸,並未對對方造成嚴重的傷害,宴潯已經看出對方是主動脫離戰鬥了,作為一個臨時拼湊起來的倭寇團伙,大家只是利益的結合」被拋卻的倭寇也只能自認不利,他人是不成能為了掩護他們」犧牲自己的力量的。
這時,海面上就形成了一個怪異的局面」中間是幾艘已經被打爛了桅桿或者砸破了船艙的倭船,船上的倭寇絕望地站在船上。而明軍水師和雙嶼海盜各佔一邊,隔著中間的倭甲板面相對。
這兩路人馬配合作戰,卻並不是友軍,一時便僵持在那兒,明草不克不及有所異動,以免引起對方的誤會,而對方也不肯示弱,就此退卻。
夏潯見狀,叮嚀道:「放艘船下去,我去見見他們。
洛宇受驚道:「國公,這些海盜只是些嘍囉」未必知道他們大頭領已與國公有所接觸的事,再國公爵高位尊」就算招安,也該到雙嶼島外,讓那盜寇頭子上船來拜見國公,國公豈能犯險涉難。」
夏潯擺手笑道:「無妨,按我叮嚀去做。」
夏潯固然不擔憂,拋開他與蘇穎的關係不談,他的家眷也在雙嶼島上呢」這兩年,通過雙嶼島為他的潛龍秘諜輸送了大批新鮮血液,如果雙嶼島的海盜們會不知道他的名字笑話。
雙嶼島大頭領許滸,雖未公開易幟,實際上現在已經算是他的半個手下,還有那何天陽也獲得了許滸的允許」現在已經是他的人,只不過一直留在島上」幫忙梓祺和謝謝為他訓練秘諜,夏潯自料不會有什麼風險。
洛宇欠好否爭,只得叮嚀人為夏潯準備了一艘船,自己則全神貫注,指揮各艦做好戰鬥準備,以防意外。這時候,兩隻艦隊中間的那些倭寇便成了無人理會的一群人,他們的船大大都都傷損了,桅桿斷失落無法行動的暫時還能芶延殘喘,那些砸破了艙底海水汩汩而入的倭船因為創口太大無法堵住,已經開始沉沒,那些倭寇只好狼狽地跳下水,游向其它的僂船。
「禁絕妄動,看看他們要乾井麼?」
見朝廷水師放下了一條船,在兩艘蜈蚣快艇的護送下劃著一個弧形」繞過那些孤零零呆在原地的倭船,向他們這邊靠攏過來,何天陽馬上制住了手下的蠢動,目不轉晴地盯著那個昂然立在船頭的那個人。
那人穿的不是軍服,他頭戴展角帕頭、身穿緋色盤領右衽衫、腰束一條玉帶,衣衫前襟上繡著一頭麒麟。何天陽越看越奇」他扮山後國王子的時候,在金陵城待了一年多,官場上的人物他見識過很多,眼前這人胸繡麒麟……難道是當朝一品?
那船行的迅速,眼看著就近了,夏潯已制止了蜈蚣船隨行,只使那一葉舟獨自前來,何天陽定睛再看,不由哎呀一聲,驚喜地叫道:「快,快快,放下軟梯,不不不,懸梯呢,搬懸梯來!」
海盜們不知道何天陽為何如此隆重,不過何天陽現在是雙嶼島上首屈一指的大頭目,他既叮嚀下來,大家只管從命即是,手下立刻去抬了懸梯過來,掛在船舷一邊。那船到了船邊」正好停在懸梯旁」夏潯伸手抓住扶手,便登上船去。
夏潯登船,剛剛站定,何天陽便倒退兩步,一個大禮跪了下去」高聲道:「卑職何天陽,拜見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