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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386章 黃雀在哪 文 / 月關

    徐茗兒在房後院裡,用一把鍬挖了個坑,把櫻桃樹栽好,用特意撿了些石頭,在四周圍了一圈,這才站起身來,拭拭額頭的汗水,打量著,很滿意地笑起來。

    這是棵野櫻桃樹,在半。『腰發現的,被許多野草籐蔓死死地纏著,半死不活的,徐茗兒看見上邊凌亂地開著幾朵粉色的花,聽夏潯這是一株櫻桃樹,就纏著他非要把樹移栽到自家的後院裡。

    夏潯脫口笑道:「我們不成能在這兒住一輩子呀,不定很快就走,何必……」好吧,栽在院裡,離金陵城也不遠,以後想了,可以回來看看。」

    看到茗兒眸中失落的神色,夏潯急忙改口,茗兒這才嫣然一笑。

    一株樹,也不需要挖多深的坑,並且這兒的土壤鬆軟肥饒,所以茗兒搶著脫手,不叫夏潯去挖,不過這棵樹栽好,她也香汗淋漓了。、

    「唔,拿的什麼呀!」

    一股臭味兒順風飄來,茗兒趕緊捏住了鼻子,夏潯嘿嘿地笑道:「糞肥呀,莊稼一枝花,全靠糞當家,這棵櫻桃樹讓籐蘿環繞糾纏得半死不活的,加點糞肥,才能盡快長起來,不定明年這時候,就能結好多櫻桃。」

    著,夏潯把多陳婆婆借來的糞勺子均勻地往茗兒擺好的石頭欄裡一倒,又澆灌些井水。

    徐茗兒捏著鼻子,又好氣又好笑地道:「人家就是喜歡這櫻花罷了,偏弄來這些工具,看著好噁心!」

    夏潯拍拍手,笑道:「要種,那就好好種開花是開花的過程,結果是結果的過程,只有絢麗的春花而無豐碩的秋實,到時候,難免另有一種失落在心頭。」

    徐茗兒譏諷地笑道:「喲!年夜才子這番話的好有哲理要不吟詩一首吧。」

    「吟詩麼?」

    夏潯搜腸刮肚地想了想,道:「櫻桃花,一枝兩枝千萬朵。花磚曾立摘花人,窣破羅裙紅似火。」

    茗兒嬌嗔地道:「叫自己做詩呢,誰讓剽竊唐人古詩啦?」又想自己正穿戴紅裙兒,夏潯或是在讚美自己,兩抹羞喜的紅暈便爬上了臉頰。

    「自作一首?我可沒有七步成詩的本領,不如請郡主年夜人作上一首吧。」

    夏潯笑道,他記得的櫻桃詩一共也只兩句,另一句:「這兩顆紅櫻桃任嘬,任咬,情願教哥吞到肚子更加好。」那是絕不敢出來的,姑娘要是翻了臉,用那柔荑白玉子、青蔥蘭花指,在他臉上揮毫潑墨繪就一幅「霜染層林,漫山紅遍。」那也只好自作自受。

    正笑著,村外徑上走來一人,這裡只有十幾二十戶人家,依著山勢錯落而居,視野十分隔闊,從官道下來,兩里地的田間徑不管誰來,是無法遮掩身形的。夏潯看見那人模樣,目芒不由一縮,便對茗兒道:「再澆點水,灑上層薄土淹蓋氣味吧,我去前邊一下。

    茗兒也看見來人了,便點了頷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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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人是蔣夢熊,除非十萬火急的年夜事,蔣夢熊是不成以直接與他聯繫的,並且蔣夢熊也不知道他的所在兩人之間聯絡消息,還要通過幾個人才辦獲得他突然呈現在這兒,唯有一個可能是紀綱告訴他的。鑒於有些重年夜情報具有相當強的時效性,夏潯不成能把紀綱的行動限制得死死的,他曾過,唯一第一等最緊急最重要的消息,需要馬上措置,才可以自作主張,同時放置其他人與自己聯絡,眼下,莫非就已呈現了最重要的消息。

    果不其然,一見夏潯,蔣夢熊便道:「年夜人,紀綱已經連夜離開金陵,渡江北上了,著我前來面見年夜人,匯報消息。」

    夏潯問道:「有什麼重年夜消息?」

    蔣夢熊對夏潯倉促了一遍獲得的消息,夏潯喃喃地道:「難怪……,果然……。」

    紀綱告知蔣夢熊的這個情報的正是京營空虛,可趁機南下,搶在各路勤王之師之前,篡奪金陵城。其中還提及,黃子澄、齊泰、練子寧、景清等人都在各地募兵,金陵守軍空虛的現狀不會持久,不定什麼時候某一路戎馬趕到南京,就能年夜年夜增強南京城的衛戍能力。新兵野戰或許不成,要守城總是容易多的。

    夏潯這才釋疑,如此重年夜的消息,紀綱應機立斷,立即拋卻其它任務,果斷北上確是正理,如果這時候他還攥著紙條跑到慈姥山來請示自己,因而貽誤了戰機的話,那真是百死莫贖。夏潯想了想,道:「這個消息很是重要,啟動備用傳遞通道了麼?」

    李景隆是夏潯成長的情報中極其重要的一枚棋子,可是他埋伏在宮裡的木恩,卻是比李景隆更加隱秘的一條伏線。他曾經叮嚀過,除非這等關乎勝負的重年夜消息,否則其他消息木恩一概不須理會,務以保存他自己為最重要任務。

    果然,這枚棋子輕易不消,只用一次,即可以砥定乾坤。徐增壽在自己家裡,戒心年夜減,好不容易獲得一個極重要的消息,卻被年夜義滅親的兄長檢舉,可他被抓到御前,偏被侍候在御前的木恩聽到,隨之便通過宮女戴逸萱傳給了她在張家米糧店當夥計的哥哥。

    夏潯給自己的情報規定了甲乙丙三級情報的傳遞體例,甲級情報是最重要的情報,為了確保傳遞,務必同時啟動三條傳遞線,其中任何一條被截斷,都可以包管消息不會就此就義,因此有此一問。

    蔣夢熊頷首道:「是,紀綱與卑職聯絡時,曾過這是最最重要的消息,務必啟動多條通道把情報盡快傳遞給殿下,以防他路遇意外。他還囑咐卑職,只許捎口信,禁絕隻言片語寫在紙上,一旦打草驚蛇,情報就可能失效!」

    夏潯點頷首,露出一絲撫慰的笑意,紀綱心思縝密,卻是個干情報工作的好料子。可是蔣夢熊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他的笑容凝固在臉上。

    「對了,年夜人,卑職出京時,聽到一個消息,中軍年夜都督徐增壽私通燕王,皇上聞訊年夜怒,著錦衣衛把他抓起來,要砍他的頭………

    夏潯臉上的笑容凝住了,一抹古怪的神色浮上面孔:「怎麼可能?」

    蔣夢熊道:「是真的,消息已經在金陵城傳遍了。」

    蔣夢熊偷偷瞟了夏潯一眼,試探著問道:「年夜人,徐年夜都督……,真是咱們的人嗎?這個機密消息,莫非就是他傳出來的?」

    夏潯還未話,一個顫抖的女孩兒聲音道:「我三哥……,他怎麼了?」

    徐茗兒從房山牆處轉過來,臉色慘白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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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聽了麼,徐增壽徐年夜都督被軟禁起來了,方學士等朝中年夜臣正上書皇上,請斬徐年夜都督已謝天下呢。」

    「知道,知道,聽就是因為徐都督為燕王通風報信,所以朝廷屢戰屢敗。」

    「胡八道,不是,朝廷一直在打勝仗,燕軍步履維艱麼?」

    「我呸!前不久燕軍都打到淮河邊上了,梅駙馬率兵四十萬,駐紮淮上以抗燕軍,這叫步履維艱麼?」

    「別打岔別打岔,我聽,那天一年夜早,錦衣衛就闖進中山王府,把徐年夜都督抓走了,徐夫人和幾位公子姐追到府門口號啕年夜哭的樣子都被人看見了。」

    「我跟,據是魏國公發現兄弟私通燕王,年夜義滅親,向皇上檢舉的。」

    「唉,也真難為了徐家這兩兄弟,一個要保皇上,一個要保親戚……」,「魏國公也不容易呀,一家之主,上繼宗桃,下承萬代,能為了一個兄弟,把整個徐家都毀了麼?我聽,魏國公雖然檢舉了徐都督,可皇上龍顏年夜怒要殺徐都督的人頭時,魏國公還是為他跪地乞求,並請動了太祖賜下的丹書鐵券的,因此上,皇上才赦了徐都督之罪,勒令魏國公把他軟禁府中思過,再不得瘁出府門一步,也算是全了兄弟之情呀。」

    「可方學士不干吶,上一次朝廷年夜軍夾河年夜敗,沛縣萬船糧草被焚,黃子澄、齊泰兩位年夜人因此貶官流放了,方學士正上書皇上,要求殺徐都督以謝天下,召黃齊兩位年夜人還京呢!」

    「三友閣」上,酒客們議論紛繁,肩上搭著褡褳,扮作一個商賈的夏潯駐足聽了兩句,向跟在身側夥計服裝的徐茗遞個眼色,又向三樓走去。

    「三友閣」酒樓就在中山王府西側,隔著四五丈寬。到了三樓,夏潯挑了最東邊那個雅間,走進去叫了幾道酒菜,候那二一退下,馬上關了門,再推開迎窗的一扇門兒。外邊是一道探出的陽台,有綠色的齊腰高的護欄,兩邊兩根合抱粗的柱子,這是取秦嶺年夜木建成的高樓,共用巨木四十八根,這等規模,也只遜於皇帝赦建的金陵十六樓罷了。

    夏潯扶著護欄,俯瞰著中山王府中景致,心懷激盪:「我沒記錯的話,史書上是徐增壽是在燕王渡江時才事機敗露,被暴怒的朱允炆一劍殺了的,可他現在就出了事!歷史變了,我真的改變了歷史!」

    徐茗兒走到他身邊,看著自己的家園,眸中漾起了淚光,低聲泣道:「叔叔,我要回去,我要……,救我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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