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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381章 和叔叔私奔 文 / 月關

    方孝孺大怒而去,兩家婚事自然告吹。[全文字]

    夏詩已經篤定了這個結局,這在徐茗兒登上勝棋樓,對方孝孺一番冷嘲熱諷之後已是必然的結局,而且就連方徐兩家其它形式的聯盟之路也都一起堵死了。

    方孝孺是個寧折不彎的性子,本來就不是為了大局能忍辱負重的角色,況且此人向來此負,他現在雖需要中山王府的支持,可是在他心中看來,一旦聯盟的話,他給予中山王府的支持遠比他能得到的更多,那他豈肯接受這樣的羞辱。

    更何況,在場的那些文武官員可是彙集了朝中各個派系的勢力,不管他們在朝堂上爭得多凶,在這種婚喪嫁娶的事情上卻不能失禮的,沒必要徹底撕破臉面嘛,所以今天他們全都來了。如今既然有機會利用小郡主的拒婚來破壞方孝孺和中山王府的聯盟,他們又不是傻鳥,一個個在官場上遠比夏詩這種人更老辣、更會捕捉機會,他們會放過嗎?

    不出所料,這些官場老油條見機不可失,馬上用了種種表面上是解勸,實則是火上澆油的乎段,成功地把方孝孺給激走了。

    方孝孺用現在的話說,就是一個教了半輩子書的方級大學教授,教的還是古典文學,一直鑽在故紙堆裡做學問。

    這些官兒們是什麼人吶,他們在宦海裡撲騰了半輩子能從朱元璋那個眼裡不揉沙子的倔老頭兒手下混到現在,哪個不是人精,若說玩心眼、動權術,方孝孺哪比得了他們。所以他們不勸還則罷了,越勸方孝孺越怒,競是一刻也呆不得了,當即拂袖便走。

    木恩杵在那兒,這邊聽一句,那邊咱一句,七拼八湊的,卻也聽明白了經過,眼見這禮是送不出去了,木恩忙不迭向那四個宮中侍衛打聲招呼,又把東西棒回去了。

    片刻的功夫,經由一哄而散的文武百官及其僕從下人乃至每一個車伕、轎夫之口,發生在勝棋樓的這樁事情就迅速在金陵城裡傳揚開了。

    羅克敵聽說這件事後只是徵微一笑,對於破壞方徐聯盟,他也是樂見其成的,這樣的結果,他覺得很不錯。但是緊接著監視徐增壽的人趕來匯報徐增壽舉動時,順帶著梢來一個消息:小郡主沒回中山王府,魏國公正在勝棋樓答對各方賀客,還不知道這個消息。

    負責監視徐增壽的主事人是葉安,消息就是他送回來的。羅克敵聽了這個消息只是一怔,也並未深想,只是隨口問道:「想必,她也知道回去後要受兄長責罰,去了親友家中居住?」

    葉安道:「郡主從勝棋樓出來,便上了一輛馬車,觀其形樣,不似中山王府車駕,左右也沒有隨行的下人,卓職覺得蹊蹺,因見徐大都督仍在勝棋樓上,一時半晌不見得便會離開所以就讓兩個人跟了上去。」

    羅克敵唔了一聲:「結果如何?」

    葉安吸了口氣,說道:「結果車子走街穿巷,一路下去,似乎早有許多人接應,用了狼多搖脫追蹤的方法,咱們的人……居然跟丟了。」

    羅克敵的眉尖輕輕佻了起來:「哦!居然跟丟了?」

    一輛車子要擺脫跟蹤方法多的是,比如故意走一條只容一輛車子通過的窄巷,事先做好準備,這邊車子剛一出去,立即從對面再駛進一輛車子,故意堵寨住巷子,叫輟在後邊的人無法跟上,那麼只需片刻的功夫跟蹤目標也就失去蹤影了。

    類似的法子有很多,羅克敵也沒有徊問,問題是他派去的人絕非易與之輩,跟蹤與反跟蹤的手段都相當高明,竟也會跟丟了,那麼對方所做的準備、所動用的力量可就不容忽視了,不但要有龐大的力量,這個人對這一行還得絕不外行才行。

    葉安道:「是,跟丟了。等他們再追上去時,竟然看見七八輛一模一樣的車子,分別駛向不同的方向,二人恃急之下,分別攔住了一輛,結果一番盤問,都是占平安車行,的容車。」

    「那這平安車行……」

    「卑職去查過了,有人用假身份租了整整十輛車子,線索斷了,查不下去。」

    羅克敵沉默一下徐茗兒翹家,這無所謂!只不過是貴胄人家的小兒女與家裡人鬧彆扭罷了,可是徐茗兒還有個大姐夫,那可是是叱吒風雲的燕王殿下,如今一聯繫,恐怕他在勝棋樓上的舉動,就不是那麼簡單了。

    她在勝棋樓上當眾拒婚,破壞了中山王府和方孝孺兩家的聯盟之後,居然有人動用這麼多人手幫助她逃走,連錦衣衛的探子都可以搖鬼……

    羅克敵起身踱了一陣,目光漸漸銳利起來,他站住身子,緩緩地說道:,6燕王秘諜!一定是燕王秘諜從中作祟馬上集中人手查她的下落,說不定咱們可以從她身上找到我們一直想抓而抓不到的那個人!」

    剛說到這兒,陳東便氣喘吁吁地趕來稟報:」大人,山後國使節馬上就要離開京城了,孟侍郎正安排車輛,準備護送他們離城。」

    「嗯?」

    羅克敵的心中急急翻騰起來:「徐妙飾破壞徐家與方家聯姻,緊接著就被人接應,巧妙脫身逃走。然後是山後國使節離京,而此前不久,徐妙錦曾往鴻臚寺見過山後國王子,以此看來……」

    羅克敵的眼睛亮了,脫口說道:「快,馬上截住山後國使團!」

    x淤

    上坊門一行車駕緩緩出了城門。

    孟浮生坐在車上,對一旁的何天陽笑道:「幾個月來,孟某與王子相處甚歡,今日王子歸國,孟某可是有些依依不捨了。」

    何天陽道:「小王也是一樣啊,承蒙何大人一直以來的關照,過上幾年,天陽定然再度來朝謁上國,到時與大人還是有相見之期的。」

    說著,一方玉珮已經順著他的袖子順了過去。

    「番邦小國,海外孤地,實在沒有甚麼拿得出乎的東西,小王此番回國特意在城中父金玉坊蕩採買了許多禮物,準備回去後敬獻與父王、母后,以及親朋好友,見這方玉珮極是華美,便也買了下來,今日把它贈予這件大人,小小禮物聊表小王對大人的謝意……」

    「哎呀呀!王子,這可使不得,款待王子,乃是本官的責任,哪能收受王子的謝禮。」

    何天陽正色道:「這點東西,別無所圖,只是希望孟大人睹物思人,記得你我今朝友誼,記得海外異域還有小王這位朋友。大人若是拒絕,那可就是拒絕了小王一番情意了,還請大人千萬收下!」

    「這……」這……」既然王子這麼說,那下官可是不便推辭了多謝王子惠賜,本官傀受了。」

    玉珮在遞到他手裡時,微微閃出一線來,只見潔白瑩瑩的,果然是一方美玉,而且那質地別透澄澈,堪稱極品。等那沉甸甸的美玉這一入手,更覺觸感溫潤滑膩,孟浮生在袖中用大拇指狠狠地蹭了兩下玉珮,感覺著它的細膩質感,心中暗道:「果真是一方極品好玉,這質地,想必是一方和闐羊脂玉了,黃金有價玉無價,這可是價值連城的寶貝啊!」

    心裡想著,他的袖子往下一垂,那方羊脂玉的玉珮便滑到了袋子裡去,孟浮生又捏了捏,這才踏實下來。再與何天陽敘談時,可就真的有些依依不捨起來。

    「站住!站住!停車檢查!」

    車子剛出上坊門,還未到十里長亭,就有幾個差官按刀迎了上來。

    鴻臚寺護送的官兵勒馬怒道:「瞎了你的狗眼沒看到這是鴻臚寺的車駕嗎?」

    那巡檢官不卓不亢地道:「不好意思,牟職也是奉命行事,還諸鴻臚寺的同仁多多體諒。」

    孟浮生眉頭一皺,起身走出車轎,往那一站,威嚴地喝道:「什麼事?」

    「就是他們,就是他們,拐帶了我的女兒我的女兒呀酬……」

    一個白鬍子老頭兒踉踉蹌蹌地跑上來,捶胸頓足,號啕大哭。

    四下裡忽啦啦圍上一群持刀槍的公人,看服色,應該是應天府的差役,其中還擁著一個身著推官服的官兒,在這些人中品秩最高,應該就是他們的頭兒了。

    看這推官只三旬上下,雖只是個五品官兒,可他是在天子腳下負責地方治安、偵輯問案,麾下的公差捕快們比別的地方一省按察使司衙門裡的人數還多,所以威權極重,見了孟侍郎這三品大員也不顯得侷促慌張,只是拱了拱手,對孟浮生道:「大人請了,這個百姓向本官舉報,這一行車駕中,有人拐帶了他的女兒本官職責所在,不得不察還請大人行個方便,讓下官派人搜查一番。」

    「簡直是胡鬧!」

    孟侍郎拂袖大怒道:「這是山後國使節,來朝覲我國天子的,今日歸國,本官奉天子旨意護送離去,你們應天府也敢來查,這怠慢外使之罪,你們承擔得起嗎?」

    不想那推官倒是頗有點「強項令」的架勢,夷然不懼元聲道:「下官掌一府刑名,維護京城治安,無論王侯公卿、文武百官,但為不法事,下官就管能得!今有苦主在此,只因他們是外國使節,下官就查不得嗎?下官職責所在,還請侍郎大人莫要為難下官,且容下官搜上一搜,若車中果真藏匿了民女,那下官就要把他們都帶回去交由府尹大人發落。若是所控不實,下官自向大人您叩頭謝罪便是了。」

    「你大膽!」

    孟侍郎職責所在,豈肯讓他搜查外國使節車輛再說,拿人手短,剛剛收了人家一方上好的玉珮,哪能不管事呢,他正要再度斥罵,何天陽從車中走了出來,笑吟吟地道:「行為坦蕩,自然心中磊落,大人維護之心,小王心領了,他要查,就由他查去吧。

    孟浮生擔心地看了他一眼,遲疑道:「王子……」……」

    何天陽笑道:「大人放心,小王雖是番邦小國中人,也習天朝上國文化,哪能幹出這等作奸犯科的事來呢。」

    孟浮生這才一擺手,讓鴻臚寺的護送官兵閃到一旁,那位推官便按著刀,領著那告狀的白鬍子老頭兒逐輛車子仔徊地查起來,這一通查,他們車上車下、車裡車外都查遍了,不肯漏過一處可以藏人的所在,就連廂壁和踏扳也要叩上一叩、敲上一敲,看看有無夾層。

    十幾輛大車全都查遍了,所有的僕從使女也都在地上排成隊,一個一個地由那老頭兒仔徊看過,始終找不到那老頭的女兒,老頭眨巴眨巴眼,有些茫然地道:「沒錯呀,鄰居二愣子說,老汊的女兒就是被這樣一行車駕給帶走的呀,怎麼不見人呢?」

    「混帳!你污告外國使節,本官回去一定要嚴厲治你的罪!」

    那個推官勃然大怒,狠狠斥罵了那老頭兒幾句,才轉向孟浮生,陪笑道:「侍郎大人,下官莽撞,回頭人……」

    孟浮生冷冷一笑,接口道「回頭兒,本官自會去應天府,見見你們的府尹王洪睿王大人,問問他王大人是怎麼管教手下的!哼!我們走!」說完一揮手車隊揚長而去。

    看著那車隊遠去,白鬍子老頭兒把鬍子一撕,赫然正是陳東喬扮他又看看那個扮推官的葉安,苦笑道:「現在怎麼辦?」

    葉安搖搖頭,垂頭喪氣地道:「回去如實回稟大人便是了……」。

    與此同時金陵城朝陽門門口,百姓們正排隊等候出城。

    「城門城門幾丈高?三十六丈高。騎白馬帶把刀,城門底下走一道人……」

    街頭小兒拍掌唱著兒歌,歡樂無憂。

    準備進城的百姓在左側通道,接受檢查,繳納進城稅,出城的百姓在右側通道,檢查比進城的要松寬多了。

    「幹什麼的?」

    喊話的老兵是金陵本地人,叫崔拽拽十出頭了還沒說上個媳婦兒,所以他倒不是守城極嚴,而是一見帶著大姑娘小媳婦出城的人,才非常熱恃地湊上來,其實不過找機會搭訕幾句。

    面前正有一個汊子,一臉鬍子,約摸有三十出頭,一身粗布衣裳,挑著兩個空竹筐,重要的是他還帶著一個小村姑,頭梳雙丫髻,荊釵布裙,眉請目秀,雖然像是得了黃痘病,挺漂亮的的一張小臉蛋兒居然是薑黃色的,卻絲毫不影響她那五官的俊美。

    見那守城的大兵粗聲大氣的,一雙目光像刀子似的在自己身上剜來剜去,那小村姑怯怯地拉住汊子的衣襟,輕聲喚道:「叔教……」完全就是一哥沒有見過世面的鄉下小姑娘模樣。

    那汊子點頭哈腰的陪笑道:「軍爺,小人進城賣幾隻鴨子,這正要回去呢。」

    把門的士兵上下看看他們,又看看那空空的竹筐,裡邊還有幾根鴨毛,實在尋不著什麼由頭留人,這才把槍一頓,擺手道:「去去去……」

    兩人趕緊往外走。

    「叔叔,那位軍爺好凶呀……」

    小村姑怯生生地叫,可是那雙慧黠靈動的大眼靖裡,卻漾動著一秣頑皮的笑意,好像覺得很有趣的樣子。

    擔著竹筐的汊子就像任何一個老實本份、不願惹事的鄉下人,只顧埋頭往前走,隨口訓斥逍:「別瞎說,再淘氣,下回叔叔不帶你進城玩了。」

    後邊崔拽拽貪婪地盯著那小姑娘款款扭動,如風拂楊柳的誘人小蠻腰,舔舔嘴唇,嘿嘿淫笑著,用當地土話道:「這個小盼兮,長得還蠻擺的……」

    出了城門,那挑筐的汊子便加快了腳步,小村姑在後面連跑帶跳,才能跟得上他的步伐,小姑娘一手叉著腰,呼呼地喘氣道:「楊旭,你慢點兒,累死我了,人家跟不上!」

    「叫叔叔!」

    夏詩機警地四下一掃,看左右無人,這才狠狠瞪了她一眼。

    這小村姑自然就是徐茗兒了,夏詩沒有叫她扮成男孩子,她沒有經驗,如果強扮作男人,反而容易露餡,所以只是把她打扮成了土裡土氣的小村姑,把她的膚色、髮型換了一下。

    徐茗兒撇撇嘴,拉著長音兒吟哦道:「叔枷……你慢點走成不成,人家跟不上你。」

    「要不要我背你呀?」

    「好啊好啊!」

    「想得美!」

    「嘁!」

    「快點走,前邊有車接應上了車,我便送你去江邊,馬上登船出海。」

    「去那個什麼島麼,你去不去?」

    「我不去,我在金陵還有大事要做,還要回來的。」

    「那我不走,你跟你走。」

    「豈有此理!」

    夏潯惱了:「我答應救你出來時,你可不是這麼說的啊,答應得好好的,怎麼又要變卦!」

    徐茗兒理直氣壯地道:「我當時不知道你不跟我一起走啊,上一次你把我丟在謝家,一個熟人都沒有,我在那兒跟坐牢似的。要不,你把我送去北平見我姐姐,我到了那兒,大不了不再露面,不露名姓,想必消息也傳不出來不會影響我們徐家……」

    「別胡鬧了成不成,我安排你出海,都費盡了周折,現在北方在打仗,這一路下去哪有太平的地方,把你一路送到北平太困難了,如果走海路,眼下又到了冬天,刻的可是東北風,不說海路難行吧,你這身子骨兒怕也吃不消一路的困苦。」

    「那我就跟著你唄,你不出事,我就安全。你如果出了事,我照樣安全,大哥還能把我怎麼樣麼,嘻嘻,到時候說不定還要我來救你呢。」

    「你……」我告訴你,你要跟著我,那可是只能扮村姑,一直扮村姑,沒有好衣裳穿、沒有好東西吃,睡大土炕,住草坯房,而且……」」

    「好呀好呀,我就喜歡這樣,從來沒試過呢,真的很好玩……」

    夏詩恐嚇無效,只好埋頭趕路。

    徐茗兒又叉著小腰,一溜小跑起來:「楊旭,你慢點走,你追不!叔∼叔∼∼,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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