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沒有日夜之分,荒原上更是永恆冷寂,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遠處的火焰終於漸漸熄滅。
「終於好了嗎?」閻魔愛激動地站了起來,她就像是等待禮物的小女孩,幾乎壓抑不住想要衝過去。
「別過來!」遠處傳來葉問天的大喝聲,他的聲音明顯透出濃濃的疲憊,不過疲憊之中卻能聽出喜悅和興奮。
整片凹地都被高溫炙烤融化,變成熔岩朝著中心流淌。
葉問天歎了口氣,又一件衣服毀了,看來自己以後要多存點衣服,不過令他欣慰的是,經過了整整四個時辰的融合,雛形終於煉製完成,熔岩之中靜靜地躺著一柄長柄戰斧,這柄戰斧通體烏光閃爍,烏光中又隱隱透出暗金色,長度足足有五米,巨大的斧面令人望而生畏,可惜斧刃粗鈍還沒有開光。
戰斧的頂部是一隻長著獨角的猙獰鬼頭,而手柄的末端則是一顆骷髏頭。
葉問天將戰斧提了起來,入手非常沉重,至少也有千斤!離開熔岩凹地,另尋一處平整的地面坐下,趁著戰斧的高溫還沒有降低,是最好的銘刻時機!
須彌戒金光一閃,靈力筆『墮落之根』出現在手中,葉問天稍稍平復體內的虛弱感,一咬舌尖強打精神準備進行銘刻。
「血浮屠!」一聲斷喝,血浮屠自動飛了出來,忽悠悠凌空放大,變成了一座高達百米的巨塔轟然落地。
整個地面都顫了顫,葉心儀和閻魔愛也嚇了一跳,血浮屠散發出的血氣實在是太濃烈了。
用血海之水灌滿靈力筆,葉問天立刻趴在戰斧的斧面上開始銘刻法陣,一幅練習已久的法陣浮現在腦海之中,通過真實之眼的精確控制,只見他手臂穩定沒有絲毫顫抖,墮落之根筆尖輕輕滑動,在斧面上留下了一道道腥紅的痕跡,腥紅的血海之水遇到熾熱的斧面,立刻發出嗤嗤的聲音,血色蒸汽氤氳散開。
這幅法陣正是他一直沒有完成的初級敏捷,初級敏捷作為基礎法陣,可以歸類在輔助類之中,不但能銘刻在人身上,銘刻在武器上也同樣有效果。
隨著靈力筆的划動,一道道玄妙的紅痕出現在斧面上,而這些痕跡組合在一起,又構成了更加複雜的含義,每銘刻完成一個部分,這部分法陣就會發出淡淡的毫光,這就是煉器師的精髓:法陣銘刻!
煉器師是整個世界最為尊貴稀少的職業,億萬人中都難以出現一位,且不論複雜的煉製過程,僅銘刻法陣這一關就能卡主99。9%的人,想要銘刻出有效的法陣,不但需要對法陣的深厚理解,還需要無數次的練習,再加上一雙絕對穩定的手和無數金幣的投入。
葉問天不缺天賦也不缺勤奮,他還有一隻獨一無二的黃金手和一雙獨一無二的真實之眼!
一個時辰之後,巨大的斧面上出現了一副繁複的紅色法陣,當最後一筆落下的剎那,腥紅的光芒驟然閃亮,每一根線條都好像活了過來。
這還不算完,為了給閻魔愛留下足以自保的趁手兵器,葉問天狠狠將靈力筆刺在了大腿上,借助痛楚驅散疲憊,將戰斧翻過來繼續開始銘刻另一幅法陣。
又過了一個時辰,兩幅法陣全都銘刻完成,戰斧的溫度也終於完全涼了下來,葉問天舉起戰斧化作一道流光鑽入了血浮屠中。
血浮屠最下層,葉問天提著戰斧出現在紅霧中,此時拓跋鳴已經奄奄一息,魁梧的身軀早已不成人形,他看見葉問天之後,連咒罵的力氣都沒有。
「罷了,送你上路吧!」葉問天雙手握住戰斧,掄圓了狠狠劃過拓跋鳴的脖子,尚未開封的斧刃居然閃過一道凶戾的烏光,噗嗤一聲,頭顱應聲滑落,跌入血海之中。
濺在斧刃上的黑血迅速滲了進去,葉問天立刻將戰斧拋入血海之中。
戰斧甫一沒入血海,雖然已經冷卻,但卻驟然騰起滔天血浪,滾滾腥紅的蒸汽隨著嗤嗤聲騰起。
……
「他出來了!」閻魔愛遙遙望見血塔中飛出一道人影,血塔自動縮小飛回戒指之中,他手中還提著一柄巨型戰斧,隔著這麼遠都能感覺到那恐怖的凶戾之氣。
人影突然晃了晃,徐徐朝前倒了下去,閻魔愛驟然加速,趕在他倒下之前將他接住。
「你消耗太大了!」閻魔愛接住葉問天之後,立刻發覺他的氣息很虛弱,臉色極度蒼白,雙眼中佈滿了血絲,簡直就像是大病了一場的樣子。
撲在閻魔愛柔軟的懷中,葉問天吃力地抬起戰斧虛弱地笑了笑:「沒事,我終於成功了,你看這就是……」話還沒說完,眼皮卻重重合攏徹底昏迷,沉重的戰斧匡噹一聲落在地上。
閻魔愛沒有看戰斧一眼,她順勢就地坐下,將陷入沉睡的葉問天緊緊摟在懷中,並幫他調整姿勢,讓他躺在自己胸前盡量舒服一些。
「你啊,實在是太累了,好好睡一覺吧!」閻魔愛輕輕摩挲著葉問天的頭髮,將臉靠在他的頭頂,這一刻她不再像是需要照顧的鬼妹妹,而是懂得關心的鬼姐姐。
葉心儀知趣的沒有過去打擾,她將自己緊緊縮在寬大的衣服裡面,那柄戰斧散發出的氣息讓她非常恐懼,彷彿多看一眼都會刺傷靈魂。
葉問天已經很久沒有睡過覺了,久違的睏倦徹底將他淹沒,他感覺自己沉入了深水之中,一直一直向下沉……
整整睡了兩天,葉問天才睜開了眼睛,他的第一反應是蹭了蹭,感覺軟軟的,就像是枕著一朵雲。
「你醒啦!」閻魔愛低下頭露出驚喜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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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啊!不好意思!」葉問天這才發現自己居然縮在她懷中睡著了,立刻觸電般彈了出來,臉色尷尬,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閻魔愛一點也沒有不好意思,反而湊過去笑著說:「不用害臊,你都在我懷裡睡了兩天了,何況我以前也在你懷裡睡過,咱們扯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