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花靈坐在床頭,給舒昶之小心的餵著藥。
舒昶之望著她,自從兩人和離,他就再也沒有靠她如此近過,好在這次傷的是他。
苦澀的藥汁順著喉嚨滑下,他嚥了下去,眉眼間一片平靜,只是怔怔的看著她。
花靈本來想忽視的,可是他的目光實在是灼熱,讓她心裡沒來由的有些慌,拿出帕子給他擦了擦嘴角:「身體哪裡不舒服?」
熟悉的氣息撲鼻,舒昶之心裡十分珍惜此時,他輕輕搖搖頭,有些擔憂的目光落在花靈臉上:「你有心事?」
花靈端著碗的手一頓,眼裡閃過慌張,心裡終究是難以啟齒的,她看著他蒼白的臉就不由自主的想到那日,他死死抱著那個人,大吼著讓她跑,想到那血肉模糊的傷口,那一拳拳無情的砸在他身上的拳頭,她心裡就抽痛的厲害,即使他從鬼門關脫離了危險,可是她知道,那些傷口才結疤,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男人何時受過這樣的苦,都怪她!
她看著他關心的眼睛,心裡有些不順暢,沉悶的厲害,可是終究還是開口:「對不起。()」
舒昶之愣了下,抬起眼對上她的眸子,看到她眼底深處的愧疚,他小心的移動手去握住她的,可是感受到她的身子一僵,她的手很快的抽離了出去。
他眼裡閃過失落,抿著嘴:「你不用和我道歉,是我對不起你,過去你為我受了不少委屈,我作為男人從來沒有為你做過一件男人該做的事,老實說雖然這次差點沒命,可是我不後悔,我很高興能為你付出一次。」
他過去從來不和她說這樣的話,花靈看著他眼裡的低落,心裡微微一動,奇異的情緒從心裡升騰出來,她咬咬嘴唇:「都怪我當初沒有聽你的話,不該強出頭惹麻煩,這次連累了你!」秦紳幾人已經被夜四抓住,並且受到了應有的懲罰,但是依然抹滅不了舒昶之身體受到的傷害,就差那麼一點,他差點就沒氣了,花靈心裡想想就自責。
舒昶之看著她脆弱的模樣,這是頭一次,她終於知道錯了,可是他並沒有想像中的開心,反而心裡就像被一隻手揪緊,有些難受,他真想現在坐起身將她抱進懷裡,可是他身子疼的厲害,坐不起身,而且他和她之間依然有不可逾越的錯誤。
他一顆心澀澀的,心裡湧出千言萬語想對她說,可是憶及她失望的眸子,他心裡又不敢。
兩人之間陡然沉默下去,彼此相對無言。
這時,大門被從外面推開,老郭憤憤的走了進來:「昶之,我就說你那一家人不是好東西,你看看他們這做的是個什麼事,他們竟然……」
花靈搶先一步從老郭手裡接過信封,打開,白紙黑字,赫然就是一封斷絕父子關係的文書,筆下落款,她眼睛倏地睜大,顧忌的看了舒昶之一眼,然後小心的將東西放在桌上,對著舒昶之解釋笑道:「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你好好休息,等身子好了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