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五十餘歲身穿刑部官服的官員哆嗦著回道「回皇上,經臣等查驗,劉將軍身上除了蛇毒之外,在胸口要害處還有幾處致命劍傷。」
此言一出,群臣嘩然,所有千乘將領滿臉怒意地瞪著越君離,若不是秦陌在場,只怕都已拿著刀劍撲上去動手了,唯有秦陌一言不發瞧不出神色。
「不可能,我朝多名仵作也認真查驗過,當時劉辰將軍身上只有蛇毒,並無劍傷」越君離大驚失色地跳下馬,一把抓住身旁的北越仵作,怒道「你來說,怎麼回事,怎麼可能,之前驗的時候明明不是這樣的。」
那個北越仵作也震驚的說不話來,又被越君離身上凜冽的赫人氣勢所嚇,結結巴巴道「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越君離不聽他解釋,用力將他推開,轉向面對御攆後看不清楚面上神色的秦陌,怒辯道「秦皇陛下,本王再次言明,我北越絕對沒有謀害劉將軍,也無意與南秦為敵。若真有此意,也不會愚笨到在自己國土上動手,本王更不會親自來南秦送死。所以雖然本王並不知為何會如此,但這中間一定有什麼誤會,還望秦皇明察?」
說到這裡,閻文成跪著上前一步,叩首求道「皇上,真相已明,北越欺人太甚,還請皇上為劉將軍做主,微臣願請旨領兵出征北越?」說完,又撲來幾個千乘軍將領一同跪下,同聲道「微臣願請旨領兵出征北越。」
話落,御攆內一片沉寂。許久,許久,只聽秦陌聲音平淡,聽不出喜怒道「其他人呢,你們真的都想要出征嗎?」
「是,臣等懇請皇上同意出戰,以求劉將軍九泉之下可以瞑目」呼啦一下,又跪倒一片,有千乘軍,也有朝臣。
霎時,週遭氣氛緊張起來,敏感的人已然嗅到空氣中一絲異樣。
「若朕說不戰呢?」
閻文成挺直脊背,猶自強硬道「皇上是天子,所說之言臣等必不敢不從,只是皇上如此偏頗北越,就不怕寒了我南秦數十萬將士之心嗎?」
話落,秦陌忽然緩緩伸手掀開御攆上的輕紗,起身下輦,目光一一掃過跪在地上的群臣,邪魅如幽潭般的瞳眸被濃墨色眼睫遮掩,嘴角噙上一抹冷笑道「寒心,是啊,今日寒心了,然後明日你們便會指責朕身為一國之君卻如此懦弱,明知劉將軍被北越毒害而亡,卻因懼怕北越而怒不敢言,根本不配為君,而應退位讓賢是嗎?。」
群臣惶恐,沒想到秦陌突然會說出這樣話來,紛紛跪地不敢言,越君離也是一臉驚訝,不明白為何局勢成了這樣。
秦陌轉著看向站在一旁的陸述天,自從自己登基後就曾下旨免了攝政王的一切跪禮,因此此時,即使其他群臣惶然跪地,陸述天仍然站在一旁。秦陌走到陸述天面前,目光冷然道「攝政王意下如何,也是出戰嗎?」
陸述天面色沉靜,不慌不忙道「老臣雖與劉將軍有些許政見不同,也曾有過爭執,但同為一殿之臣,也覺得不應讓他受此冤屈,即便舉國之力征戰茲事體大,但也無不可,否則傳揚出去,我南秦大國名聲何在!」
秦陌漆黑如墨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陸述天看了看後,突然失笑道「果真不愧是我朝開國功臣攝政王,一心是一心為我南秦名聲著想,只是不知攝政王是為朕想,還是為自己今後的千秋大業著想呢?」
眼見兩人如此針鋒相對,群臣頭垂的更低,不少人已經嚇得面色如土,連大氣都敢喘一下。
陸述天也不怒,輕彈袍角,只問道「皇上此話何意,難不成是懷疑老臣有謀逆之心嗎?」
秦陌突然搖頭苦笑道「若非如此,那可否請攝政王解釋下為何劉將軍的屍首上會多出幾道劍傷呢?」老臣怎知,這劉將軍身上的傷與老臣何干,這是誣陷。「陸述天目光凌厲,盯著秦陌怒道。
秦陌轉身揮手,墨離拎了一個渾身蜷成一團的人上前,直接扔在地上,只見那人渾身抽搐,面色痛苦,但依稀能瞧出是攝政王府的一個侍衛統領。」說吧,將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墨離上前,伸手點了他某處穴道,片刻後此人稍微安靜了下來,只聽他掙扎著伸手指向陸述天,聲音嘶啞著顫聲道」是攝政王讓我在劉將軍的屍首上動了手腳…「
秦陌指著此人問陸述天道」此人想必攝政王很熟悉吧,聽說是您以前府上的侍衛統領?「
陸述天冷哼一聲」皇上也說是以前了,此人半年前已被逐出王府,就憑這小兒滿口胡言亂語,皇上就信?「
秦陌揮手示意墨離將這人帶下去,然後開口既是向陸述天,也是向跪著的群臣說道」早在朕得知劉辰死訊之時就已派人前往北越查驗過屍體,當時回稟只有蛇毒而並無此傷痕。因為此事與兩國影響極大,因此朕特別囑意安定王其要留意劉將軍的屍首,切不可被人做了手腳,果不其然,路途之中此人趁夜遣至劉將軍屍首處,得手後被抓到時意欲自盡,可惜被攔下,並最終招認。「
陸述天聽完不怒反笑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皇上之意無非是想說老臣意在挑起兩國爭端,可是這兩國之爭於我有何益處呢?「
秦陌眼神晦陌難辨道」義父非要朕將話說的如此直白嗎?「
這是自秦陌登基稱帝后第一次再喚他為義父,陸述天微怔後卻冷笑一聲」老臣不明白,還請皇上明示?「
秦陌閉目片刻,再睜眼時銳利鋒芒,一字一句道」你並不是真正想要挑起與北越之戰,你只是想讓本皇與北越翻臉。「
陸述天身體微顫。
秦陌看他一眼,繼續道」你深知朕之為人,並不會一再容忍你張揚如斯,你也早已不耐這種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滋味,如今劉辰死了,你在朝中再無對手,而朕是你一手扶持登位的,你無法明面上將朕拉下台,因此只能想盡辦法毀朕名聲。此次便是絕佳機會,若本皇同意出戰,北越覺得受辱必然全力反擊,勝,則你的人完全掌控軍隊,敗,朕將再無立足之地;而本皇若不同意出戰,你便會挑起群臣指責朕不堪為帝,同樣可以廢黜了朕,是嗎?攝政王!「。」全憑皇上一口之言,老臣不服?「陸述天面色一沉,臉上已有怒意。
秦陌搖搖頭,手指從跪著的一排排人中指過,喝道」如果不是,那麼為何劉辰剛死,您就那麼迫不及待地召集這群人深夜入府,需要朕將你們在府中密談的話一一道來嗎?他又伸手一指閻文成道「難道此人不是攝政王你的人,難道此人今日的行為不是您所指使嗎?」
他又隨手一指其中一個中年男子道「你,千乘軍副將何海,於九月二十五日丑時三刻入,寅時二刻出,攝政王允你事成之後車騎將軍之職。」
「你,千乘軍副將項茂德,於九月二十六日寅時一刻入,四刻出,攝政王以你全家性命相挾…怎麼,還需要朕再說下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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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臉嘍,翻臉嘍~
我們的小陌同學受了一年窩囊氣終於要爆發了~
後面還有一章出場機會,然後就又滾回老家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