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嬤嬤笑容一僵,可是不待她開口,越君行又對屋裡站著的其她人道「你們也都下去吧,這個同心結孤和太子妃自己結就好。」
南意歡緩緩收回手,對著夜竹點點頭,夜竹和風嫵便一起上前,拉著喜嬤嬤道「嬤嬤一天也辛苦了,不如下去一起吃個酒吧」,說完還塞上一個厚厚的紅封。
喜嬤嬤笑著將紅封接下,本還想再多言兩句,可見越君行背對自己與南意歡深情相望偶偶私語不理人的樣子,只得行禮退下了。
一時,房間裡人退的乾乾淨淨,空氣中靜的能清晰地聽見紅燭悄然綻放的劈啪聲。
紅燭昏羅帳,大紅鸞鳳床,富貴鴛鴦枕,精緻並蒂蓮。突然的安靜讓南意歡心中滋味萬千,時隔一年,她又再次嫁人了,剛才所有人都稱呼她為太子妃,從現在起,她就正式嫁入北越,成為眼前這個男人的名義上妻子了。
這是南意歡第一次見越君行身穿黑色和明紫之外的衣服,只見他同樣一襲錦紅華服,顯得愈發清朗高貴,目光柔和溫暖地看著自己。
許是氣氛實在過於安靜,南意歡假裝微微晃動腦袋,揉著酸脹的脖頸,問道「你這是何意?怎不讓嬤嬤將儀式走完。」
越君行將紅綢香囊從盤中取下,修長的手指輕撫,啞聲道「這是北越獨有的大婚習俗,兩縷青絲伴紅線,一結譜寫半生緣。同心結,求的是同心而結。
南意歡心中咯登一下,只得佯若無事般笑道」不結也成,反正我們也是假成親,這個結,就等到以後你找到喜歡的姑娘,娶她時再結吧。「
越君行手指頓住,他將香囊收好,在桌邊坐下,向南意歡招手道,聲音輕柔道」餓了一天,過來吃點東西吧。「
南意歡聽話地走了過來,坐下,除了那杯交杯酒外,她這一日滴水未進,確實又渴又餓,正好看見桌上有杯茶水,她拿起來便飲,疑道」你不用去前殿見客嗎,今日府上來了那麼多人?「
越君行眼角掃了眼南意歡端在手中的茶水,默默給自己又重新甄了一杯,然後揀了塊棗泥糕放在南意歡碗裡」父皇怕我過於勞累,特意下旨免我前去招待,現在前殿有大哥和三弟,我便在這陪你吧。「
南意歡也著實餓了,三兩口吞了下去,可能是覺得不用顧忌越君行的身份,所以她在他面前,也懶得去裝高貴得體。她原以為以越君行的性子應該會數落她兩句或者是蹙眉,可是,從頭到尾,越君行都只是笑意瑩然地看著她,不時還給她倒水,提醒她稍微慢點。
良久,等兩人都吃的差不多時,越君行推喚了風嫵過來伺候兩人分別洗漱。隨後風嫵離去時將院門掩上,將前殿那絡繹不絕的喧囂聲隔絕在外。
風柔月明,暗香繚繞,恍惚出一室曖昧迷離。
南意歡將頭上的髮簪輕輕地取下,黑髮如流水一樣傾瀉下來,只著一身火紅單衣,從屏風後轉身出來。越君行靠窗捲簾而坐,身邊還鋪著一床薄被,顯然是打算在榻上將就一宿。
越君行收回失神的目光,突然回頭往屋外看了一眼,然後起身快速掠到南意歡身邊,柔聲道」公主,夜深了,不如早早安寢吧。「
南意歡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可隨後她就反應過來了,腳步走動隨著越君行慢慢往鸞鳳床挪去,南意歡先坐了上去,口中還配合地嬌笑道」夫君不是應該直呼星染其名嗎?怎麼還公主公主的叫,豈不生份「。
一聲夫君喚的越君行放下惟帳的手微顫,隨後他也去靴躲進了床榻上,然後將身上的外袍脫下,扔到了床下,眼神示意南意歡也扔點什麼出去。
南意歡羞紅了臉,她本來身上穿的就是單衣,再脫可就剩肚兜了,不禁咬牙低聲問道」來人是誰,你的人怎麼沒守在外面?「
越君行衝著門外高聲支吾了句」好,以後為夫就喚你星染「,然後附在她耳邊低聲道」應該是父皇的人,這兩日風痕探到安天的人總在暗地裡查我倆的關係,恐是生疑了,所以今夜派人來聽真假,我事先吩咐過風寂,若是他們來了不必阻攔。既然他疑心了,那自然要讓他解了疑去。「」可是。「南意歡懊惱道」你早說啊,早說我就多穿幾件了,現在這樣。這樣。「
帷帳裡,朦朧的燈影下,他只瞧見美人一襲紅衣,若一簇絕色花,臨水綻放,一圈圈蕩漾在心海,直要將他眼眸灼燒。他側身扭頭,閉眼悶聲道」我不看,你脫吧。「
南意歡看著他閉上的眼睛,掀開床簾一角往外探了探,只得狠下心將外衣脫了,扔到床榻下,口中驚呼道」哎呀,我的衣服「,然後快速地掀開被子鑽了進去,將頭也緊緊埋了進去。
越君行感應到她的動作,方才緩緩睜開眼,看見她將自己包裹的那麼嚴實,勾了勾唇角無奈道」你這樣會將自己悶壞的。
天氣初秋仍然酷熱,南意歡在裡面確實也悶的不行,只得將被子往外掀了掀,露出一張粉嫣雙頰、嬌羞不甚的臉,眸櫻秋水般望著越君行。
越君行頓時只覺一縷似蘭如麝的香氣悠悠襲來,眼前全是她纖長白膩的頸項和蓮藕似的小臂,還有那絲絲浮動的發尾在枕上鋪陳開來。
瞬息,丟了心魂!
他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渴望,如失了心神般俯身上前,扶住她的肩,盈一手滑膩,軟玉溫香,低聲道:「星染…星染。你果真是個妖女。」
聲音壓抑而痛苦。
南意歡繃緊身體,一顆心砰砰直跳,只當他仍在做戲,乖乖任他抱著,淡淡藥香瀰漫鼻間,他的身體火熱異常,連指尖都沒了以往的涼意,一股暖融融的情意裊裊瀰散在週身,她知道這個外表冷漠的男子,其實有著比任何人都溫軟的心,她知道聰明如他,不會看不出自己的努力拒絕。
可是莫名地,她有些貪戀這個堅實的臂彎了,有種不想推開的衝動,顫抖的雙手不自覺歡上越君行的腰身,呢喃說道「我就是妖,不過描畫了女人皮囊,來這繁華世間,專為勾你而來」。
越君行身體瞬間僵硬,渾身膩出一層薄薄的細汗。
良久,良久!
燭火明麗,一層層光暈散開,漣漪般徐徐延綿。越君行緩緩起身,坐直身體,朝外看了一眼,沉聲道「你睡吧,我去軟榻上。」
南意歡愣道「人走了嗎?」
「嗯,走了。」
「吁…。」南意歡重重鬆了口氣,看著越君行翻身下床,心裡卻覺得空落落的,好似有什麼東西在一點一滴地失去。
然後,她聽到了越君行睡到軟榻上的聲音,過了一會,又傳來陣陣均勻的呼吸聲,原本毫無睡意的南意歡靜靜躺在床上動也不敢動,腦中儘是他幽暗的黑眸,還有緊緊鎖住自己纖弱身子的臂膀,直至最後漸漸抵擋不住睏意,沉沉睡去。
第二日清晨,從窗外射進來的第一束光線報道著人間的黎明,碧空中漂浮著朵朵白雲,南意歡醒來時發現越君行身著單衣,手捧書本靠床而坐,眼底下有著淡淡的烏青,她的最後一絲困意被拂醒,驚坐起來,慌亂地看著自己身上的衣服,才恍然想昨夜越君行下床後她已經將單衣重新穿上了,不由吶吶道「你怎麼在這?」
越君行淺笑,放下手中書本,從枕旁取了個東西放在手中,拉著南意歡一起躺進了被子裡,然後衝著屋外喚道「進來吧。」
ps:題外寫不下,放這裡寫兩句哈:洞房了哦,脫衣服了哦,可惜木有親親啊親親,其實我也好想讓他們親親哦,最好小君君把小歡歡一口吃掉啊~呃~會有滴會有滴!
------題外話------
今天的題外留給一個對於某夜來說有著雪中送炭般情意的妹紙。
《絕嫁病公子》卿汀月
一覺醒來的顧九,看著懸樑的白綾一身嫁衣的自己,昏了,穿了!
一場被人設計的錯嫁,顧九代替與長安陰氏有婚約的侯府嫡女嫁給陰氏遺孤。
他是痼疾纏身,三餐離不開藥,稍不留神就會暈厥了事,甚至把棺材就擺在自家大堂前的罪臣之子。
那一日
喜堂上,他薄唇微揚,唯唯諾諾間世人卻不見他鳳眸陰蟄:終有一日他會親手顛覆這一切!
那一夜,喜帕被挑起。
「娘子,真美。」
「夫君,也不差。」
彼時,她看他臉色蒼白如紙,卻是步履輕盈;他看她身子柔若無骨,卻是能挑能扛。
彼時,他們都是別人刀下之魚肉等候他人宰割,他們都能忍常人之所不能忍,忍無可忍便也無需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