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昊得罪了大公子!
雖然大公子自己沒臉提這件事,但是,消息還是在天策府中傳開了。
畢竟,天策王有幾位公子,而這幾位公子之間,明爭暗鬥,也是少不了的。
眾人都知道,陸昊是來求一個牧野墟名額的,因此,都等著看,天策王會如何懲罰陸昊。
最輕,也要取消這傢伙參與競爭的資格吧。
「哈哈……這個小子!」
在天策王的靜室裡,天策王哈哈大笑,很是暢快。
他外表看上去,只是二十七八歲,實際上年紀已經很大,甚至連大公子都不只這歲數了。
「還請王爺恕罪,鄉野小地方來人,實在不知道大公子尊貴。」
「根本無罪,至少有一點他說的沒錯,泰兒身邊的人,有些確實有問題!」
天策王絲毫沒有怪罪陸昊的意思。
他這樣雄才大略的王者,雖然面上謙虛,禮賢下士,但實際上,卻是睨視世間。
陸昊只敬他一人,不敬他兒子,才對他的胃口。
「多謝王爺寬厚。」陳銘暗暗鬆了口氣。
以他對陸昊這傢伙的認識,他不給大公子面子,絕不是心血來潮,只怕是要加深自己在天策王面前的印象吧。
畢竟,天策王手中還剩的名額,只有三個了。
不過,陳銘與天策王的秘談,別人並不知曉。
外邊眾人,都以為陸昊要倒楣了,哪怕天策王暫時不處置,在山河壇擂台戰時,陸昊也肯定要吃虧。
就在眾人期待之中,時間一晃而過。
擂台戰的日子到了!
大早,陳銘與陸昊,就來到江山壇。
在武魏大帝的皇宮中,有社稷壇,而在天策府中,則是江山壇。
「江山壇能夠模擬方圓十里的惑境,一共有六十七種地形,數千種狂獸,非常接近於實戰環境。」
陸昊是從偏遠之地來的,因此對社稷江山壇根本沒有認識,聽到陳銘解釋,他才知道其中奧秘。
六十七種地形,幾千種狂獸,加起來的變化組合,簡直難以計算。
江山壇前,已經有不少人。
有點人和陳銘打招呼,看著陸昊的眼神,都有些怪異。
顯然,他們都聽說了陸昊得罪大公子的事情。
沒有人和陸昊說話,陸昊也落得清閒,東張西望,觀察著江山壇的佈置。
身為陣道和煉器兩項技藝的傳人,從江山壇中,陸昊可以拓展眼界,學到不少東西。
不過他沒有張望多久,就有一個王府吏員走過來,冷淡地招呼道:「跟我走!」
陸昊跟著他,到了江山壇入口處。
入口處有座平台,台上一方巨硯,硯中卻沒有墨汁。
「寫下名字,準備擂台。」那個吏員拿出一枝筆,交給了陸昊。
陸昊提筆,不知如何寫,身後有人噗笑了聲:「真是個鄉巴佬,連規則都不懂!」
陸昊回頭望了一眼,是個略有些瘦俏的少年,與他目光相對,那少年把嘴角輕蔑地往下一彎。
「用血,怎麼這麼蠢,把你的血化入硯池,才能寫下你的姓名!」
那個吏員也輕蔑地說道。
這些事情,按道理應該由那個吏員對他講解,可是那吏員什麼都沒有說,此時卻嘲弄他。
這不是怠慢,而是有意為難,想要亂他之心!
馬上就要參與重要的擂台戰,亂他之心,這其中的用意……
陸昊沒有當場發作,如果那樣,只怕正合其意。
他「呵呵」一笑,然後咬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到硯池之中。
只是一滴血落入,陸昊聽到「叭」的輕脆聲音。
然後,硯池裡突然冒出騰騰紅氣,緊接著,一條條象龍般的身影在紅氣中翻滾。
龍影躍動,讓陸昊回憶起自己曾經看到過的景象。
六龍馭日!
這一幕確實與他記憶中的六龍馭日很像,而且,硯池裡的龍,也不多不少,正好六條。
「咦!」
那小吏看到這一幕,失聲驚呼了句。
陸昊身後的瘦削少年,伸出頭來探了探,也露出驚訝的表情。
「那是……六龍?」
「不可能,就算是王府的幾位公子,血脈尊貴,也只是激出了五龍,六龍……這怎麼可能?」
陸昊自己有些莫名其妙,不過從周圍的議論聲裡,他判斷出,自己激活六龍,似乎是件了不起的事情。
「六龍也不算什麼,只能說,他這人與軒轅聖帝留下的山河硯有緣,如果是九龍,那才值得驚歎。」
「對,或許這野小子祖上,曾經是軒轅聖帝部下,還殘留了些許祖上血脈……軒轅陵中的那些傢伙,不就是如此
麼?」
「正是,祖上的血脈雖好,但不能化為實力的,難道還少了麼,泰古時一百零八守護,現在還在傳承的,只怕連三十家都沒有了。」
雖然六龍翻騰,讓眾人吃驚,不過並沒有太在意。
當紅氣散去,硯池中是一汪血色波光!
陸昊拿筆在這汪血色波光中一沾,然後看向那小吏:「寫在哪兒?」
小吏這次神情沒有開始那麼生硬了,他點了點頭,指著自己身後的一塊玉屏風。
這玉屏風上,一條條的,像是布著許多豎著的玉簡。
陸昊上前,揮筆寫下自己的名字:陸昊。
因為玉簡是豎著,所以他寫的也是豎著,陸在上,昊在下。
退後兩步,他自己看了看自己的字,臉上有些發紅。
實在太臭了……
身後也傳了笑聲,剛才那個瘦削少年,笑得最響。
「這字,寫得也太醜了吧,都脫節了。寫得像什麼?陸……日……天,哇哈哈哈哈!」
「陸、日、天……哈哈哈,這個名字,當真是桀驁不馴!」
「何止桀驁不馴,簡直是大逆不道,武帝陛下可是天子,他要日天,日天……」
聽得越說越不像話,陳銘咳了一聲:「閉嘴!」
眾人這才安靜下來,陳銘有些擔憂地看了陸昊一眼。
這麼多人的嘲弄,特別是給陸昊扣上大逆不道的帽子……
這是在增加陸昊的心理壓力!
無論是什麼樣的天才,在十六七歲的年紀,經歷的事情都不會太多。
面對這麼大的壓力,總容易出現失誤,而出現失誤之後,就是敵人的可乘之機!
這個時候,陳銘有些後悔,或許自己不該將陸昊帶來。
畢竟他離開天策王身邊有幾年了,沒有想到,天策王身邊,現在形成這麼複雜的關係。
陸昊捲入其中,瞬間就成為各方力量共同的敵人!
即使陸昊未曾得罪大公子,身為一個「外來者」,他原本就會成為眾人孤立的對象。
現在的情形,只是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