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崩,是茫茫烏寒雪山中最為恐怖的幾種險情之一。
一旦大雪山發生雪崩,除了海量的積雪滑落崩塌之外,積雪中還夾雜著無數石塊和冰塊,而積雪和石塊浩浩蕩蕩地滾落下來時,強烈的震盪又會造成山體坍塌,甚至大地斷裂!
原始大雪山區就是這樣,險情牽一髮而動全身。看似不起眼的一堆積雪,如果處理不當,瞬間就會引發滅頂之災。
而此時,四面八方的滾滾積雪排山倒海地湧落而來,恐怖的雪暴爆發了!
在大雪山中,四面八方同時發生雪崩,形成的恐怖險情稱為雪暴。
雪崩可怕,雪暴更加可怕。
一般來說,雪崩只是一個方向內的山體積雪崩落,至少還有兩三個方向可以逃離。而雪暴卻是四面八方同時發生雪崩,連大地都發生斷裂,甚至頭頂上空的氣流都像漩渦一樣飛速流動,連一些猛禽都無法正常飛翔。
處在雪暴中的武者,根本逃無可逃,遁無可遁!
轟!
轟!
便在這洶湧澎湃的雪暴世界中,神行巨蟹載著楚峰等一行四人疾速飆行,面對四面八方排山倒海的雪暴,磨盤大小的神行巨蟹就像大濤大浪中的一葉扁舟,隨時都會被雪暴吞噬。
在恐怖的雪暴面前,楚峰這一行人可謂不堪一擊。
一旦被雪暴吞噬,恐怖的寒氣、重力和積雪中的無數雪怪,一瞬間就能將武者摧毀。
「啊!」
站在神行巨蟹的蟹背上,楚峰臨危不懼,穩穩地驅動神行巨蟹,白乃照站在後面,不時看看四周的雪暴險情,而站在中間的阿雁和阿鶯兩人,面對這山崩地裂的險象,早已經嚇得魂不附體,驚叫出聲。
在楚峰的驅動之下,神行巨蟹乘風破浪,像大浪中的快船一樣,任四周的雪暴如何洶湧澎湃,神行巨蟹卻總能避過險情,在一片雪暴中飆行。
說起來,神行巨蟹的飛行並不像鳥兒一樣,可以凌空而飛,它是通過無數的機械蟹肢,在貼地時像蜻蜓點水一樣輕輕一點,然後借勢躥射很遠的距離。
所以,載著楚峰等四人的神行巨蟹,就像水面上打出去的一個水漂兒,一會兒高飛,一會兒低掠,飆行的速度不但快而穩,而且非常刺激。
神行巨蟹瞬間就能飆出幾十丈遠,不知不覺,身後那轟轟隆隆的雪暴聲小了很多,周圍空間中的寒意也大減,算起來神行巨蟹飛出了足有一千里的距離。
一千里之外,算是徹底脫離險境了。
而眼前,卻是一片廣袤的雪原,四面八方,白茫茫的一片,除了地上的積雪之外,什麼也沒有。
沒有樹木,也沒有山石,像是一片死寂的世界。
一陣陣寒風吹過,雪原上傳來嗚嗚的風響,更增了幾分蕭索之意。
楚峰將神行巨蟹停了下來,不是在必要的情況下,楚峰不會使用神行巨蟹趕路,因為神行巨蟹雖然算是十二級的高級傀儡,但也是有壽命的,磨損到一定程度,如果不及時維修便要報廢。
四人一跳下神行巨蟹,阿雁和阿鶯便好好喘了口氣,然後不約而同地向楚峰說道,「楚公子,多謝救命之恩!」
「嗯,互伸援手是應該的,不用客氣!」楚峰點頭說著,打量著四周的情況。
「楚公子,幸虧有你在啊,不然的話我們早就死在那恐怖的雪暴中了!」阿雁一副劫後餘生的樣子,想想剛才的險情,心中不寒而慄。
「對啊,如果不是楚公子,恐怕沒等雪暴爆發之前,光是那些無影雪蛇和雪山蛇鷲之類的雪怪,就夠我們喪命的了!」
阿鶯說著,當面向楚峰抱一抱拳,很承楚峰三番兩次的救命之恩。
「兩位師妹,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不用再提了!」楚峰嘴上這樣說著,卻悄悄伸手指了指一旁低頭沉思的白乃照。
阿雁和阿鶯怔了一怔,立刻便明白過來。
楚峰的意思是,如果白乃照不在這兒也就罷了,阿雁和阿鶯向自已道謝是人之常情。可白乃照就站在這兒,她倆不住口地向自已道謝,無形中就顯得她們的白堂主沒有什麼能耐,等於是長了自已的志氣,滅了白乃照的威風。
阿雁和阿鶯明白了楚峰的意思,不再多說一句話。
不過,兩女這樣沉默下來,反倒更顯得白乃照難堪了。
楚峰用神行巨蟹救了九玄宗的這三人,阿雁和阿鶯向楚峰道謝了,白乃照卻一聲不吭,這就顯得他特別小家子氣,明明受了楚峰的救命之恩,卻不開口道一聲謝,在人品方面遠不如手下的兩位小女子。
「白堂主,接下來我們何去何從,你發句話吧!」楚峰說道。
白乃照好像這才回過神來,看著身前厚厚的積雪,說道,「謝謝。」
「嗯?」
楚峰一怔,問他何去何從呢,他這時候卻冒出一句謝謝來?
「白堂主,敢問你這是謝誰呢?是謝你面前這堆冰涼的積雪,還是謝我楚峰?」楚峰很認真地問道。
聽到這話,阿雁和阿鶯不禁抿嘴而笑,她們都知道白乃照和人說話時的特點,不管是下命令還是商議事情,眼光極少會看向對方,通常都是抬頭望天,一副傲慢之態。
像這種說話的神態,顯然是很不禮貌的,阿雁和阿鶯這樣的下屬不會在意,但楚峰卻在意。
「自然是……謝你。」白乃照頓了一頓,說道。
「呵呵,是麼?你向我道謝,這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何必吞吞吐吐?」楚峰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白堂主啊,你就看著我的眼睛,當著我的面兒說句謝謝,能掉你一兩肉?」
一聽這話,白乃照咬了咬嘴唇,目光從雪地上開始上移,艱難地移到楚峰的胸口時,卻再也無法往上移動半寸了。
「楚峰,謝謝你的救命之恩!」白乃照面無表情,略有些艱難地說道。
「好吧!不用客氣!」楚峰搖頭而笑,白乃照現在這副樣子,有點像初見公婆的醜媳婦,還真是滑稽的很。
「對了楚公子,我突然發現一個古怪的情況!」阿雁忽然說道,「之前我們在翻越雪山的時候,不管是無影雪蛇、無影雪鼠還是雪山蛇鷲,好像都是只攻擊我們三人,沒有攻擊過你?特別是那雪山蛇鷲,好像非常怕你的樣子,這是怎麼回事啊?」
「嗯,還真是這樣!是不是楚公子的氣勢太強橫了,雪怪們敬而遠之,不敢攻擊?」阿鶯猜測道。
「這個情況我也注意到了,但我也不得其解。」
楚峰搖了搖頭,卻向白乃照問道,「白堂主,你可是堂堂馭獸堂的堂主啊,對獸類這方面的研究,你要是認了第二,有人敢認第一麼?你可知道,為什麼那些蛇鼠不主動攻擊我?而蛇鷲又對我怕得厲害?」
「那自然知道!」白乃照毫不猶豫,很是自信地點了點頭。
「喲?你還真知道?」
楚峰不禁笑了,好一句「那自然知道」啊,稍微奉承他兩句,這小子就拽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