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身後這聲叫喊,楚峰立刻停下了腳步。
而走在前頭的白乃照也轉過身來,要看看發生了什麼事兒。
只見身後二十丈外的雪路上,一男一女,兩位年輕的武者各自騎著一頭雪白的大鹿,衝著這裡飛奔而來。
而在這男女武者的身後,又有二十多位勁裝打扮的武者,也騎著大鹿跟隨在後,其中四頭大鹿合力拉著一個大箱子在雪地上滑行,激起飛雪無數,卻不知道箱子裡裝的是什麼東西。
楚峰仔細看了一眼,並不認識發聲叫喊自已的這位男武者,不過再一看他旁邊的那位女武者,卻立刻就認出來了。
唐喜翠!
前些天在風雷武館的酒會上,這位自稱是暮雪山莊大小姐的唐喜翠,對楚峰非常友好,主動敬了楚峰好幾個酒,而且向楚峰說的那些好聽的話也很實誠,不是一味的拍馬屁。
楚峰對這位言語爽快的妹子印象很深。
「喂,楚哥!認出我是誰來了嗎?你還認不認得我啊!」
隔著老遠,唐喜翠便一臉欣喜地向楚峰打招呼。
「呵呵,我怎麼會忘了唐家妹子呢!不知道這位仁兄是?」楚峰一邊笑著回答,一邊詢問那位叫喊自已的男武者。
「這位是家兄唐喜塵!」
說話間,唐家兄妹已經來到楚峰的面前,兩人立刻下了大鹿,向楚峰抱拳行禮。
唐家兄妹和楚峰都是同齡人,兄妹倆明顯都比楚峰略小個一兩歲。
「楚兄,那天風雷武館的酒會,小弟因為身在橫山外鎮,未能赴會,無緣與楚峰見上一面,想來好生遺憾啊!這次還好,我聽說楚兄今早從九玄宗出發,前往烏寒雪族辦一件大事,這裡是烏寒雪山的入口,所以小弟和妹子便在莊上煮上好酒,打算在此等候,好與楚兄當面飲上幾碗!總算小弟運氣不錯,沒有與楚兄擦肩而過啊!」
唐喜塵一邊說著因由,一邊向楚峰抱拳,一副能與楚峰一見,實在三生有幸的樣子。
「唐兄弟,唐家妹子,你們太客氣了!我楚峰真是愧不敢當吶!」
楚峰也笑著抱拳回禮,這才知道原來那四頭大鹿拉的箱子裡,裝的是好酒,而唐家兄妹也真是有心人,不但得知自已今天的行程,甚至打算在這兒等候自已前來,這份隆情厚意,裝可是裝不來的。
「來,開箱,開酒!」
唐喜塵一聲令下,他身後勁裝打扮的兩位家丁,立刻便動手開箱。
彭!
箱子一打開時,居然發出彭的一聲悶響,只見一大團火焰躥射而出,熊熊的火焰上架著一個密封的大酒罈,正在給酒罈裡的酒加熱。
「嗯,好酒,好酒!」
那酒罈還沒有打開,楚峰便聞到撲鼻而來的酒香之氣,喉頭一動,不禁喝起彩來。
「哈哈!這是暮雪山莊窯藏了一百二十年的佳釀,雪蠍火酒!雪蠍是一百二十年前的雪蠍,火是一百二十年前的火,酒也是一百二十年前的酒!放眼九山十八脈,絕對僅有這一壇一百二十年陳的雪蠍火酒啊!」
唐喜塵明顯是懂酒的行家,說起自已帶來的這罈好酒,眼中儘是得意之色。
「呵呵,唐兄弟,你可真是太有心了,我楚峰記下你這個人情了!」楚峰大笑著說道。
這時,一位家丁將密封了一百二十年的酒罈封泥打開,居然發出噗的一聲輕響,雪蠍火酒被火焰一加熱,酒香立刻散發出去,四面八方全都是雪蠍火酒的香氣。
兩位家丁斟滿一大碗酒後,唐喜塵親手端給楚峰,對楚峰的尊重簡直無以復加。
只見這碗香氣四溢的酒水是火紅色,酒液微微蕩漾起來,就像火焰在燃燒一樣,而火紅色的酒水中泡著好幾隻純白如雪的大蠍子,足有一拃來長,看起來就像幾根冰稜子。
火紅的酒液,純白的大蠍,在火焰上加熱過一番,這種所謂的雪蠍火酒,楚峰不但是第一次喝,之前甚至都沒有聽說過。
楚峰正要喝下去,看到幾丈外的白乃照和阿鶯、阿雁在那兒等待著,心想讓他們三個乾等著自已喝酒,多少有些不像話,於是說道,「三位不嫌棄的話,過來同飲一碗吧!」
阿鶯和阿雁微笑著搖了搖頭,算是領了楚峰的這番好意,而白乃照卻一言不答,反而背轉了身子。
「呵呵,讓你喝酒你不喝,那你就站在那兒喝西北風吧!」
楚峰心裡暗笑著,也懶得再理會白乃照。端起大酒碗來,和唐喜塵、唐喜翠當的碰了一下,三人一起飲酒。
這雪蠍火酒不但奇香無比,而且入口很柔,酒液一入腹中,丹田之中頓時生出一股火焰一般的熱氣,楚峰再以《太武練氣訣》引導丹田中的內氣,這股熱氣便隨著內氣遊走經脈,一個小周天運轉下來,渾身十萬八千個毛孔舒服無比。
毫不誇張地說,喝一碗雪蠍火酒,就像是給五臟六腑洗了個熱水澡一樣,丹田和經脈極其受用。
「爽啊!唐兄弟,貴莊出產的雪蠍火酒,可真不是一般的好酒啊!今天我楚峰能喝上這等好酒,也算是享盡口福了!」楚峰笑著說道。
「哈哈,楚兄你太客氣了!這雪蠍火酒確實是酒中極品,特別是在九玄宗以北的苦寒之地,雪蠍火酒不但是酒,更是保命的藥!喝下一碗雪蠍火酒,在烏寒雪山中趕路,任它風大雪大,不但全身毫無寒意,而且能讓一些雪怪退避三舍!甚至,雪蠍火酒對內氣的穩固和引導,也有著很大的幫助!」
唐喜塵興奮地說道。
「楚哥啊,雪蠍火酒好是好,可是喝完了就沒了,而你楚哥在武道界的英雄事跡,卻是百聽不厭,讓人越聽越來勁兒!」
唐喜翠十分興奮,忽然語氣一轉,說道,「對了楚哥,聽說昨晚夜裡,九玄宗的那個白乃照白堂主,藉著教訓堂中弟子的名義尋你的晦氣,與你較量了一場,結果不但沒傷到你分毫,反而被你三下兩下,一槍制勝?是有這回事兒嗎?」
「咳咳!」
一聽唐喜翠這話,楚峰立刻咳了兩聲,假裝是被火酒嗆了一口,搖頭說道,「這些事情沒什麼好聊的,我還是覺得這酒不錯,咱們喝酒!」
「楚兄愛喝這雪蠍火酒,我就讓家丁備下兩大牛皮袋,好讓楚兄帶著進山!」
唐喜塵很是豪爽,說道,「說起這九玄宗的白乃照啊,仗著自已是馭獸堂的堂主,自命不凡,向來是目中無人啊!去年我的莊上有十幾匹雪駒得了病,我帶著重禮到九玄宗馭獸堂求點獸藥,沒想到這白乃照根本甩都不甩我,避而不見,害得莊上死了十幾匹雪駒!現在可好了,楚兄挫了這小子的銳氣,也夠他灰頭土臉一陣子的了!」
「可惜啊,昨晚我們兄妹沒有在現場,否則看到楚哥一槍制勝,看到白乃照認輸求饒的慫樣子,嘿嘿,我擔心會把自已的肚皮笑破啊!」唐喜翠哈哈笑道。
「哈哈!想想白乃照那張小臉兒認慫的樣子,可真是有趣的緊吶,哈哈!」
「白乃照是九玄宗最年輕的堂主,一直自命不凡,其實就是個井底之蛙,這回敗在楚公子手上,可算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吧!」
「是啊!其實白乃照這小子,根本不能和楚公子相提並論!在九山十八脈,他多大的名頭,楚公子又是多大的名頭?」
「不錯!楚公子出道才短短幾個月,就已經名動江湖,幹下的事兒那是一件比一件轟動!而白乃照這小子,也就能喂喂蠻獸,管教管教那些年輕的弟子,這點小威風算個屁!」
唐家兄妹身後的二十來位家丁、執事們,也是你一言我一語的抨擊白乃照,不時的放聲大笑,把白乃照當小丑一樣嘲笑。
楚峰笑而不語,緩緩地回過頭,看了身後一眼,只見阿鶯和阿雁在抿著嘴輕笑,而白乃照完全背轉著身子,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看樣子還能承受得住,並沒有要暴起傷人的意思。
「唐兄弟,唐小妹,這頓好酒我記下了,回頭我也改請你們飲酒笑談!諸位英雄好漢們,我也該動身上路了,請回吧!」
楚峰將碗中的雪蠍火酒飲盡,向唐家兄妹和眾位家丁、執事們抱拳說道。
「楚公子,一帆風順,馬到成功!」唐家兄妹和眾人也都向楚峰抱拳。
楚峰收下了兩大囊雪蠍火酒,走到白乃照身旁時,這才發現他腳下和四周的深深積雪,全都融化了,這是由於白乃照內氣散發,催化了周圍一丈之內的積雪。
而內氣散發的原因,顯然是因為動怒所致!
武者心中有怒氣而又不便發怒時,丹田中的內氣就會不知不覺地發散出來,怒氣隨著內氣而消散,這就叫息怒。
而白乃照散發的內氣居然將這麼一片範圍內的積雪融化,足見他內心的怒氣有多大,心中又是何其的憋屈,何其的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