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兩人乘著吊籃又來到了天機峰的峰頂。
那些神漢和巫師們,還在那裡唱著詭異的歌,跳著奇怪的舞,而木家子弟們的臉色也還是那樣沉重。
黃衫女子在前面帶路,這回卻並沒有引向那會客大殿,穿過幾個花園之後,濃霧漸漸散開,再穿出一片小竹林後,眼前豁然開朗。
視線之內,並沒有那高大威嚴的殿堂,也沒有成排成列的房舍,而是一片花花草草的世界。
紅花綠草,小橋流水,鳥語花香,幾個婢女裝束的女子正在花園裡澆花,一派安靜詳和的氣象。
在這世外桃源般的所在,不遠處,一間十分精緻的竹舍現入楚峰的眼中。竹舍中隱隱有琴聲傳出,如流水擊石般叮咚作響,十分悅耳。
「那木巧雪便是住在這裡麼?如果是的話,她倒不像是氣勢強盛之人了!」
楚峰心裡暗暗想著,居移氣,養移體,能夠住在這種地方的人,心性應該像琴聲和流水一樣,是非常恬靜柔和的。
「林山公子,請這邊來!」
黃衫女子說著,引領著楚峰走上一條鵝卵石鋪成的小路,小路彎彎曲曲,通向那精緻的綠竹舍。
這一路走來,楚峰感覺像走在小仙境中一樣,陣陣花香之氣吸入腹中,令人神清氣爽,像是喝了玉液瓊漿一般,無比受用。
走到綠竹舍門口時,楚峰這才發現,原來竹舍中的會客小廳裡,站著三男一女。
三位男子,正是之前見過一面的木開山和木開河兄弟,還有木家五十代首席大弟子、也是米心劍的師父丁萬沖。
另外那位女子,卻是位五十來歲的婦人,衣著雖然比較華貴,但隔著老遠楚峰就發現,她臉上佈滿愁容,而相貌和木家兩兄弟有幾分相似,應該是兩兄弟的母親。
楚峰瞅了兩眼,卻沒發現那位正角兒木巧雪人在何處。
看到楚峰和黃衫女子走來,木氏兄弟立刻從竹舍中迎出來。
「林山公子,剛才在會客大殿裡多有得罪!」木開山向楚峰一抱拳,說道,「在下只想問一件事,林山公子如果出手,有幾成把握成功?」
「如果在下運氣不差,施展秘法時不出什麼意外的話,能有十成的把握!可是,如果在下運氣欠佳,施展秘法時有個偏差,那可就難說了!」楚峰說道。
「這……」
木開山十分惆悵,楚峰的答覆實在無法讓人放心。
這時候,丁萬沖也扶著那位中年婦人走了出來。
「林山公子,老身是木家的家主夫人,也有一件事要請教於你,」木夫人站到楚峰面前,問道,「如果把六脈金針中的一根金針交給你,你施展秘法造物的過程要多久?是一盞茶的工夫就可以,還是要一兩個時辰?」
「這有什麼區別嗎?」楚峰問道。
「自然有區別的!林山公子有所不知,六脈金針共六根,損毀了一根後,另外五根都還紮在木二小姐的經脈中,要交給你造物的話,自然要從她經脈中拔掉一根。而少一根脈針止痛,木二小姐的痛苦自然就會加重幾分!所以,你借用的時間越短越好!」
木夫人向楚峰耐心地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
楚峰點了點頭,之前還以為,那剩下的五根脈針就擺放在什麼盒子裡,只是痛時才拿來用的,沒想到現在一直紮在木巧雪的經脈中。
這樣看來,自己借用金針造物的時間,可就和木巧雪的痛苦時間息息相關了。
「時間也不必太長,一……一個時辰吧!」
楚峰本來想說一炷香的時間呢,想想還是把時間往長了說比較好,於是改口為一個時辰。
「一個時辰,竟要這麼久麼?」
丁萬沖的聲音中充滿了質疑,盯著楚峰的眼睛,像是要看出什麼貓膩來。
「再短了,林某不敢保證。或許一盞茶的工夫就可以,但只是或許!一個時辰的時間如果造不出金針來,那在下只能表示無能為力了!」楚峰坦然說道。
「你!」
丁萬沖想指責楚峰什麼,卻又立刻忍住了。
「林山公子,如果在一個時辰內造物成功,你自然是解了我們天機木家的大急。木家不會白白欠你的人情,如果你有什麼需要,現在可以明白說出來!」木開山說道。
「好,如果在下僥倖成功的話,只有兩個要求,希望木家能答應。」楚峰說道,「第一,請木家贈我幾本外家秘笈。第二,請木家向我開放機關房,好讓我在機關房中練習武技!」
「只有這兩個要求麼?」木開山問道。
「沒錯!當然,到時候,如果能與天機木家交個朋友,那對林某來說,自然是求之不得的事情!」楚峰點頭說道。
木開山臉上有些不可思議之色,本來以為,楚峰既然登門自薦,先不說成功的把握大不大,至少對天機木家是有所求的,就算不會獅子大開口,也不能只提這兩個要求啊?
幾本外家秘笈,對於家大業大的天機木家來說,根本不算事兒。
而那專門練功的機關房,雖然一般是只對家族精英弟子開放的,但是楚峰如果真的幹成了這件事,想到機關房裡歷練一番,那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兒?
「母親,你看此事怎樣?」木開山向木夫人問道。
「依我看……依我看……」
這個時候,木夫人卻又糾結了起來,要說不信這位年輕人吧,萬一錯過了一位高人,那不是後悔莫及?要說相信,萬一對方是個捕風捉影的騙子,那不是白白讓木小姐遭一番罪?
「依我看,還是再問一下木小姐,聽她一言而決吧!」木夫人糾結道。
「不用再問了,請林山公子到竹舍中一坐!」
就在這時,一道綿綿的女聲從竹舍中傳出。
這道聲音溫柔如水,極其動聽。
楚峰單是聽這句話,就已經想像到,說出這句話的女子一定是超塵脫俗,不與凡人相類的存在。
順著聲音望去,只見綠竹舍的內間,一位妙齡女子輕舒藕臂,掀簾而出。
女子年約二八,明眸皓齒,肌膚美白如玉,身上的輕衫也是如雪一樣潔白,楚峰一眼看過去,差點以為這是從冰雪中走出的仙子。
隔著兩丈多遠,女子與楚峰四目相視,向楚峰投來一個微笑。
一個盈盈的微笑,頓時讓楚峰雙拳緊握,手心流汗,心口更是撲撲猛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