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裡一片沉寂。
江瑞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糰子跟贏成竊竊私語:「小叔叔,爸爸不會被媽媽踩死吧?」
「應該……不會……吧!」贏成嚥了口吐沫,他想起幾年前一件事。
那時候江瑞剛進部隊,有次去萬家基地,萬一要跟他切磋一下。結果萬一打不過他,一時急了就殺紅了眼。可江瑞從不對自己人動殺機的,結果就受傷了。
因為嚇到了辛晴,所以萬一被尋尋狠狠訓了一頓,給江瑞道歉時,後者特別好說話。然後大家就以為這事過去了,誰知道之後萬一就特別倒霉,他的鞋裡被放了釘子,咖啡裡加了醬油,菜裡下了巴豆……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起,大家才知道,原來江瑞是個呲牙必報的小人。
他正想著,六六以後會不會被江瑞玩死,就看見躺在地上的男人終於動了。
江瑞悶哼了一聲,弓著腰站起來。
「哥,你沒事吧?」贏成小心翼翼的問,那一腳的份量的確不輕,他看了眼江瑞的下身,心裡慶幸,要是再往下一點估計六六就死定了。
「你睡不著?」江瑞站直的同時吸了口冷氣,這個該死的女人……
贏成馬上搖頭:「我很睏了,馬上就回房間睡覺!」
「爸爸……」糰子還想說什麼,被贏成摀住嘴抱起來,「快走,不然一會你爸讓我們去樓下跑步。」
奔回屋子裡的陳晨衝進洗手間,鏡子中的女人滿臉通紅,連眼角帶著絲媚色。
「你含羞帶臊個什麼勁啊?真是蠢死了,那可是初吻啊,初吻啊……就這麼沒了。」陳晨抱著頭,沮喪到不行。用涼水洗了把臉,她直接鑽進被子裡,完全忘記了她現在跟江瑞睡一間房。
等江瑞進來的時候,發現陳晨已經睡的不省人事了。他盯著床上的女人看了半天,然後進了浴室洗澡,等出來以後直接鑽進了被子裡。
剛躺進去沒多久,女人就滾過來了,緊緊貼著他。
陳晨皮膚很白,酣睡的時候兩頰紅撲撲的,長長的睫毛隨著呼吸輕輕煽動。江瑞突然覺得有些熱了,陳晨又在他身上蹭了蹭,還舔了舔嘴唇。
江瑞想到剛剛那個吻,那是他第二次離女人這麼近。第一次是在美國訓練時,一個俄羅斯女人撲進他懷裡想殺他,被他先一步幹掉了。
那種時候只有慶幸自己活了下來,完全沒有任何想法。而跟陳晨的吻卻一直在他腦子裡打轉,那種溫軟,帶著香甜的感覺讓他覺得身體裡有什麼東西炸開了。
這感覺讓他很煩躁,於是他一腳把陳晨踢到另一邊,然後翻了身睡覺去了。至於睡不睡的著,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由於這一晚上發生了太多刺激的事情,讓他忽略了家裡還有一個女人,從下午開始就沒出現。
陸琪躲在房間,一直跟陸濤通電話,想到明天的舞會,她也激動的睡不著覺。而跟她通完電話的陸濤,正摟著一個美艷的女人走出酒吧。
陳晨醒來的時候江瑞早就不在了,她揉了揉眼睛,突然大叫了一聲。
「啊!!!」
糰子衝進來:「媽媽,怎麼了?」
「沒事,沒事。」陳晨慌張的說,然後衝進浴室,梳洗完後出來換好衣服,才問糰子:「額,你爸爸呢?」
「在做飯啊!」糰子看著她,「媽媽,你是不是又幹了什麼對不起爸爸的事?」
陳晨抽了抽嘴角:「當然沒有,走吧走吧,去吃飯。」
「你有話說?」江瑞放下碗,問陳晨。
陳晨啊了一聲,猛搖頭:「沒有啊!」
江瑞指了指她的筷子:「什麼時候愛吃大料了?」
陳晨已經把筷子上的東西放進了嘴裡,然後呸呸兩聲又吐了出來:「呵呵,不小心夾錯了。」她端起旁邊的牛奶喝了一口,然後噗的又噴了出來。
「這……這是什麼?」
「發酵粉跟鹹鹽。」江瑞慢悠悠的說。
陳晨呆呆的看著他:「為……為什麼?」
江瑞挑了挑眉頭,斜眼看她,陳晨捂著腦袋開始懺悔:「是,我昨天忘記睡沙發了,搶了你的床,讓你睡了沙發。可……可那也不能全怪我啊,是……是你自己沒叫醒人家嘛。」
「你……」江瑞不可思議的看著陳晨,這個女人怎麼能遲鈍到這種地步?
陳晨對她做了個拜拜的手勢:「對不起,對不起,我以後再也不跟你搶床了。」
「我沒有睡沙發。」江瑞說。
「什麼?」陳晨眨了眨眼睛,「那你睡哪裡了?」
江瑞揉了揉眉心:「當然是床。」
陳晨不可思議的看著他:「你竟然跟陸琪睡一張床?」
「啪!」江瑞掰折了雙筷子,咬著牙看著陳晨,」我只睡我自己的床。」
「你的床,就是主臥,就是我睡的地方。」陳晨呆呆的說,江瑞沒理她。然後就看見那女人突然一拍桌子,「太過分了,你怎麼能不經過我的允許,就跟我睡一起,你這是流氓行為,枉你還是個軍人!」
江瑞看著她:「前幾天,不知道是誰每天爬上我的床。」
一句話就秒殺了陳晨,她灰溜溜的又坐回去:「好吧,那我們兩清了。」她端起牛奶,「我去換一杯。」
江瑞看著她進了廚房,目光閃了閃。
既然你根本不知道錯在哪裡,那麼我就別怪我繼續折磨你了。
第二天下午,江瑞開車,先在路口跟大熊三人組匯合,一起去了家造型會所,給陳晨,陸琪跟糰子做了頭髮,然後再去舞會現場。
「嫂子,一會去了你就跟著我們,那裡唯一能說得過去的東西就是美食了。」大熊嘖吧砸吧嘴,「老大是頭一次出席,到時候他肯定顧不上理我們的。」
江瑞看了他一眼:「你看著糰子就好,她跟我在一起。」
「為什麼?」陳晨不願意,她才不要去跟那些不認識的人應酬。
「必須要女伴陪同。」
陳晨指著坐在後面的陸琪,正要說那你帶她吧,就看見江瑞陰森森的目光飄過來,嚇得她不敢吭聲了。
舞會在京城郊外一所大型會館舉行,他們去的時候,很多都已經人到了。當江瑞拉著陳晨走進會場時,大家的目光都投過來。
「哇,江戰神竟然會來?」
「沒想到他也會出席。」
「哪個女人就是他老婆……」
周圍人的議論讓陳晨更緊張了,江瑞拉著她的手:「不用怕,這裡沒人可以欺負你。」
「我……我不怕,我是緊張。」陳晨側頭看了眼江瑞另一邊的糰子,發現自家女兒一臉天真可愛的笑容,正瞪著眼睛到處看。
她沮喪的問:「我是不是太沒出息了,糰子都比我強。」
「嗯。」江瑞點頭,看了她一眼,「你不能跟我女兒比。」
陳晨真想踹死他,這種場合還不忘毒舌。
「他們身後的女人不是陸家的小姐嗎?」有人看到了陸琪。
「是啊,聽說她不知道惹了什麼人,江首長在保護她。」
「她什麼身份啊,能讓戰神親自保護……」有人鄙視道。
謝紅老遠看見她們,領著溫澤宇走過來:「我還以為你們不來了呢!」
「呵呵。」陳晨扯出個笑容,好不容易見到個認識的人。
「團……糰子你好。」溫澤宇紅著臉跟糰子打招呼,陳晨發現他穿的小禮服跟糰子的裙子還是情侶裝。
謝紅笑了笑在她耳邊小聲說:「我家兒子呀,專門讓我給他打聽你們家糰子穿什麼。」
「媽媽!」溫澤宇急了,「不要胡說。」
「哎呀,不要害羞,你看糰子妹妹都笑你了。」謝紅摸了摸糰子的腦袋,「糰子,讓哥哥帶你去吃東西好不好?」
糰子仰起頭看江瑞。
「去吧。」江瑞給了溫澤宇一個警告的眼神:小子,離我女兒遠點。
溫澤宇完全沒接收到他的訊號,樂呵呵的拉著糰子走了。
「你老公呢?」陳晨四處看了看,沒發現傳說中的溫品堂。「
謝紅的歎了口氣:「他還有事,要一會才來呢!」
至於溫品堂有什麼事,謝紅心裡是清楚的。
一幢環境優美的別墅裡,溫品堂坐在沙發上,他對面是黑著臉的贏擎蒼,還有一直微笑看著他的辛晴。
「知道他不會同意我跟你們吃飯,所以我就直接上門來了。」男人溫婉如玉的聲音帶著淡淡的喜悅,「我們有四年沒見了吧?」
「嗯,上次是阿莎的孩子過滿月,你去送了禮。」辛晴給他倒了杯茶,「我最近學了茶道,你嘗嘗。」
贏擎蒼陰陽怪氣的說:「他哪裡嘗的出來,阿晴你太看得起他了。」
「金錢龍井。」溫品堂開口,「一年只產三公斤的極品,你愛喝這個?」
辛晴點點頭:「覺得挺好喝。」
「嗯,知道了。」
贏擎蒼又開始了:「你別送,我們不需要。」
「阿蒼!」辛晴推了推他,「不要這樣,品堂也難得見一回的。」
「沒關係,我不跟小氣的男人計較。」溫品堂壓了口茶,「他這輩子就這樣了。」
贏擎蒼冷哼一聲:「那也比你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