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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軍留在蘭州城內兩日,陳偉也沒打過來。
探子回報,說道:「大將軍,陳偉帶著五萬大軍退守西城。」西城處於蘭州跟麥城之間,雖然西城人口不多,但地勢險要,一直都是兵馬所爭之地。
崔默聽聞樂了,說道:「隴中的防守再堅固,能有蘭州城的防守堅固嗎?」蘭州城他們也只用了一個晚上加一個上午攻破了,那麥城更不在話下了。
雲擎冷冷地掃了一眼崔默,說道:「驕兵必敗。」軍隊再勇猛,若是領軍將領驕傲自滿,必定要打敗仗。
崔默聽到這話,不敢再吭聲了。
雲擎打開地圖,指給眾人看,說道:「隴中雖然沒有蘭州堅固的防守,但它有著『甘肅咽喉、蘭州門戶』的稱號,不可掉以輕心。」隴中也是重要的軍事基地,陳偉退守在隴中,眼光很不錯。
余叢問道:「將軍,那我們什麼時候攻打西城?」
雲擎說道:「已經休整兩日,明日就可出發。」不能給陳偉更多的時間,必須速戰速決。
等眾人都走出去以後,雲擎仍然在研究地圖。余叢給他端來了一碗麵條,說道:「將軍,你吃點東西吧!」
雲擎接過面,幾口就將麵條吃完。吃完以後,拉著余叢到了地圖前面,用手指著西城,然後一條線劃過去,一直到鎬城的位置才停止下來。雲擎問道:「加上陳偉在西城的五萬兵馬,紀玄一共出動了十八萬的人馬。若是我猜測得沒錯,鎬城如今的防守很薄弱。我們攻佔西城以後,就直取鎬城。」
余叢自然覺得這個計策好了,只是雲擎突然的轉變讓他有些不大適應。余叢問道:「將軍,你不是一直都說要穩打穩扎嗎?」
雲擎說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如今局勢大好,我們必須好好利用。」因為孫少堅,讓他覺得沒必要穩打穩紮了。相反,現在必須速戰速決。一旦攻佔了鎬城,將西北掌控在手心,他也就不怕朝廷的大軍來圍剿了。
余叢笑著說道:「將軍,這話是夫人說的吧?」他家大將軍,壓根就說不出這麼縐縐的話來。
雲擎點頭道:「是夫人說的。以前還沒大明白,如今才明白過來這話的真諦。」因為他們是屬於正義的一方,所以才會得到孫少堅等人的支持與幫助。相反,紀玄做下的種種惡事,才會被眾人背棄。也是明白這話的意思,雲擎才有底氣決定速戰速決。
剛說到玉熙,高松就從外面走進來,笑著說道;「將軍,夫人來信了。」將軍每次收到夫人的信,心情都會很好。
雲擎只看到一封信,說道:「其他人的信呢?」
高松道:「許護衛將信交給信使的時候說這信很重要,讓他們以最快達的速度交給將軍你。」也是許武的話,讓信使日夜兼程馬不停滴地將信送過來。」
玉熙這回寫的信比上次還厚。余叢看著雲清打開信件,取出來一疊厚厚的紙張,心裡忍不住嘀咕起來,夫人怎麼這麼多的話呢!
雲擎看完的,就朝著高松說道:「去將譚拓叫來。」玉熙這封信,可不再跟上次一樣,都是說的家裡常家裡短的事。
余叢眼皮一跳,這信肯定不比是說家務事了。余叢忍不住問道:「將軍,夫人在信裡說什麼了?」
雲擎將最後三張紙抽出來,其他的都遞給余叢看了。
余叢看完以後,抬頭說道:「將軍,這賦稅都免了,以後拿什麼供給軍隊呀?」玉熙在信裡,建議雲擎下令免除西北百姓三年的賦稅役。這賦稅都沒了,以後他們吃什麼喝什麼呀!所有的弟兄跟著打仗,不就是圖過上好日子嘛!
雲擎覺得余叢真不是一般的粗心,說道:「你有沒有認真看呀?夫人是說凡是新開墾的荒地免租稅三年。」
余叢忙低頭,又回轉頭認認真真地看了一遍。看完以後鬆了一口氣,說道:「還好是我看錯了。」說完這話,余叢笑著說道:「還是夫人想得周全。若是夫人的這個想法落實了,那些百姓肯定會擁護我們的。」如今又鼓勵開荒,又減免農稅,另外那些亂七八糟的稅也都免除,只要安安心心種田,就有安穩日子過了。老百姓不就是盼望著過安穩的日子嘛!
不過,說到這裡,余叢忍不住好奇,問道:「將軍,夫人怎麼會對賦稅都這麼清楚呢?」就好像沒夫人所不知道的。
雲擎說道:「夫人不僅對賦稅情況清楚,對律法等也很清楚。」他媳婦太好學了,大著個肚子還整天抱著書啃,讓他都有些汗顏。
沒等余叢發出感慨,高松在外說著譚拓過來了。
雲擎見到譚拓,沒將玉熙的信件給他看。而是說道:「讓百姓開荒,凡新開墾的荒地都免租稅三年,你覺得如何?」
譚拓聽了這話大喜,朝著雲擎行了個大禮,說道:「大將軍,這可是惠民的大好事。」
雲擎看著譚拓一臉的激動,有些奇怪。玉熙這想法是好,但卻不至於讓譚拓高興成這樣。雲擎是不知道,這些年因為紀玄橫徵暴斂,加上馬賊盜匪橫行,西北不少的土地都荒蕪了,人口也減少了將近四成。而這開墾荒地不收稅的條令一旦頒布下去,就能立即贏得民心。譚拓是人,再沒有比他更清楚贏得民心的重要性了。
譚拓跟著雲擎,也是被形勢所逼。不過既然跟著謀反,自然希望雲擎越來越好了。雲擎好了,他也才能安穩。之前一直擔心雲擎打仗厲害,可治理地方卻不一定成。現在看來,是他白擔心了。既然雲擎知道民心的重要,將來也不用擔心了。
譚拓說道:「大將軍,雖然這政令是很好,但也有不足。開了荒地,若是沒有種子也是枉然。」沒有種子,開再多的荒地,那都是白白浪費力氣了。
雲擎聽到政令兩字,心頭湧現出一股說不出的感覺。不過很快他就壓制住這股一樣,說道:「這個不著急,開春時,由官府借了耕牛與種子給他們。等到以後糧食收上來,讓他們用糧來還。」
譚拓點頭說道:「將軍考慮的很周全。」嘴上是這般說,但心裡卻有了狐疑,以雲擎的性子,不可能想得這般周全。而且,雲擎對著地方上的政務也太熟稔一些。
雲擎說道:「這個事你要盡快落實。春耕前正是開荒的好時候。」雖然說這兩天變冷了,但等出了元宵這天氣就會變暖和。從元宵到春耕,還有一段時間。這段時間足以讓他們開墾不少的荒地。
譚拓點頭道:「將軍放心,我這就回去做準備。最晚兩天後將這個政令頒布出去。」
雲擎點頭道:「我明日就要出征攻打西城,我會將袁鷹留在蘭州城。你若是有什麼事,可以找袁鷹。」
譚拓點頭道:「好。」
屋子就剩下雲擎跟余叢兩人。余叢開口問道:「將軍,真要將袁鷹留下來呀?」
雲擎頭也不抬,問道:「你若覺得袁鷹留下不妥,你可以替他留下。我不會有意見的。」
余叢見狀,哪裡還敢有二話。
結果出乎余叢的意料,袁鷹並沒有任何的不滿。見余叢寬慰他,袁鷹反而笑著說道:「總要有一個人留在蘭州城內的。」不是他,也會是其他將領。
余叢拍了一下袁鷹的肩膀,說道:「兄弟,夠義氣。」犧牲自己,成全哥們,不愧是他們的好兄弟。
袁鷹說道:「你們也要注意安全。那陳偉可不是善茬,必須小心謹慎。」陳偉打仗,講究穩。對付這樣的人,反而有些棘手。
余叢笑著說道:「有將軍在,不用擔心。」
兩人說了好一會話,余叢就回去休息。回到院子,看見雲擎屋子裡的燈還亮著,余叢問了高松:「怎麼將軍還沒休息?」
高松壓低聲音說道:「將軍在給夫人回信。也不知道夫人在信裡說了什麼,將軍眉頭皺得都快要打結了。」
余叢笑著說道:「夫人最是體貼,應該不會給將軍出難題的。」也是玉熙給眾人的印象太好了。
玉熙是沒給雲擎出難題,不過是在信的末尾說著若是雲擎再給幾個字的回信,她以後再不給雲擎寫家書了。這威脅,對雲擎來說還是挺有用的。可問題是,雲擎絞盡腦汁也不知道該寫什麼。寫打仗的,他覺得玉熙肯定不喜歡看。可除了打仗,其他也沒什麼可說的呀!
到了半夜,雲擎還沒睡。高松走進去說道:「將軍,都快子時了,也該睡了。明天還要早起趕路呢!」
雲擎想了一下,問了高松,說道:「你說給夫人的回信該怎麼寫呀?」他是真不知道該怎麼寫了。
高松有些納悶,說道:「將軍,這家書又不是公,想什麼就說什麼呀!」看將軍寫了大半天都沒將一封家書寫好,這些家書,弄得比寫公還艱難。好像很艱難的樣子。
雲擎自言自語道:「想說什麼說什麼?」再對照一下玉熙上次寫的家書,雲擎當下知道該如何下筆了。
若是玉熙知道雲擎所想,肯定會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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