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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52章 又見天花(2) 文 / 六月浩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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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夜時,周琰的高燒退了。可惜還沒等玉辰歇一口氣,周暇那邊又不成了,也燒起來了。玉辰這會也不慌張了,立即叫來了賀太醫,問他是否可以給周暇用之前的藥。玉辰雖然沒有跟玉熙一樣,學過藥理。但她也知道,每個人的身體情況不一樣,就算一樣的病,這用的藥也不一樣。

    賀太醫搖頭說道:「娘娘,大郡主比較虛弱,不宜用太凶險的藥。」這話的意思是,周暇不能用跟周琰一樣的藥。

    可惜,周暇燒得越來越厲害。在樂太醫說再這樣燒下去,就算不死,也會成為癡兒。玉辰再忍耐不住,不顧賀太醫的反對,對周暇用了之前賀太醫開的方子。結果,這回沒有那麼幸運,周暇吃了藥沒多久,就沒了。

    玉辰聽到這個消息,低低地說道:「不可能,這不可能?」她的暇兒,前幾天還柔柔地叫著母妃,怎麼就會沒了呢!

    桂嬤嬤剛想開口說話,就看見玉辰倒在了地上。當即嚇了一大跳,叫道:「太醫,太醫快過來,王妃暈倒了。」桂嬤嬤在心裡祈禱,王妃千萬不要是感染了天花。

    賀太醫給玉辰把完脈,輕聲說道:「王妃這段時間勞累過度,現在又受了刺激,所以才會暈過去。」

    聽到這話,桂嬤嬤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雙手合十,阿彌陀佛了一聲說道:「謝謝菩薩保佑。」

    敬王聽到兒子活下來,女兒沒了,也很難過,吩咐了大管家說道;「去皇祈寺請了僧人來為大郡主超度!」雖然說敬王最喜歡的是周琰,畢竟是家族的繼承人,自然更看重一些。不過對這第一個女兒他也很喜歡的。現在沒了,他也想讓孩子好好地走,然後在找一戶好人家投胎。

    這邊事情還沒吩咐完,外面就有丫鬟走進來回稟道:「王爺,王爺醒了。」

    敬王疾步走進臥房內,見到睜開眼睛的玉辰,柔聲說道:「有沒有好點?」

    玉辰呆愣愣地看著敬王,突然抓著敬王的手說道:「王爺,我剛才做了一個好可怕的夢,夢見琰兒跟暇兒被人害了,得了天花。」說到這裡,玉辰朝著桂嬤嬤大聲叫道;「快將琰兒跟暇兒抱夠來。」

    桂嬤嬤滿臉是淚,跪在地上說道;「娘娘,大郡主已經去了。你若是這樣,大郡主在九泉之下都不能安心。」

    桂嬤嬤這一跪,屋子裡除了坐在床邊的敬王,其他人全部都跪下去了。

    玉辰一下彈了起來,要不是敬王按住她,說不準就跳下床找桂嬤嬤算賬了。玉辰厲聲說道:「你胡說八道什麼?我的暇兒好好的,你為什麼要詛咒她?」

    再冷血的人,也有她柔軟的地方。桂嬤嬤也是看著兩個孩子一點一點地長大,現在周暇驟然沒了,她心裡也很難受。再見到自小培養大的玉辰因為孩子過逝都神志不清,她也受不住了。桂嬤嬤哭出了聲:「娘娘……」因為太過悲痛,後面的話哽咽得都說不出來。

    玉辰搖頭說道:「不會的,我的暇兒不會有事的,我現在一定是做夢……」

    敬王抱著玉辰,說道;「辰兒,你別這樣。孩子沒了,我們以後再要就是了。」平日裡玉辰都是雲淡風輕的樣子,他還是第一次見到玉辰這般軟弱與無助。看得他心頭一抽一抽地疼。

    玉辰喃喃地說道:「沒了,孩子沒了,再也回不來了……」就算在生一個,那也不是暇兒了。而且,經過這次的事,她是不會再生的。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丫鬟回稟,說皇帝急召敬王進宮。來傳召的事皇帝的貼身太監,可見此時非常嚴重了。

    一直任勞任怨的敬王,此時心頭都不大舒坦。他女兒沒了,妻子也都沒了,還要讓他入宮議事。

    來人小聲說道:「王爺,來的事皇上身邊的貼身太監蔡公公。」

    敬王這個時候並不想離開玉辰,只是皇帝貼身太監都來了,很顯然,皇帝預料到他可能會拒絕,所以才會派了貼身太監挨。

    敬王站起來,朝著玉辰說道:「你好好休息,琰兒那邊你不用擔心,我已經讓樂太醫貼身照顧著。」

    玉辰沒有吭聲,就那麼靜靜地看著敬王,看得敬王心頭難受,握著玉辰的額頭,低聲說道;「我很快就回來了。」皇命難違,敬王不敢違背皇帝的旨意。

    敬王走了,桂嬤嬤守在玉辰身邊,讓其他人都下去了。桂嬤嬤給玉辰捏了被子,低聲說道:「娘娘,你可一定要撐住,大郡主沒了,還有世子在呢!要是王妃你有個三長兩短,世子爺以後在府邸裡可就艱難了。」也是這次的事讓桂嬤嬤清醒地認識到,其實敬王並不是個靠得住的。

    玉辰睜開了眼睛,說道;「我不會讓琰兒有事的。」女兒已經沒了,她絕對不會再讓兒子出世的。

    也虧得桂嬤嬤心理素質極好,要不然看到玉辰這樣,絕對要被嚇出個好歹出來。

    看到眼神清明的玉辰,桂嬤嬤就知道玉辰剛才應該是裝的,並不是真的因為受刺激迷失了心智:「娘娘,你打算怎麼做?」

    玉辰說道:「幕後主使查到了沒有?」能在她的眼皮底下讓他的暇兒跟琰兒接觸到帶有天花毒的東西,這幕後之人要不就是權勢很大,要不就是隱藏得很深。不敢哪樣,對她們母子都是致命的。

    桂嬤嬤說道;「娘娘,我讓侍琴去查了。」她這幾天一直都伴在玉辰身邊,沒有時間去查兩孩子為什麼會感染天花。不過在院子被封之前她就交代了侍琴查這件事。侍琴是玉辰的貼身大丫鬟,威信也足夠。

    玉辰重新閉上了眼睛,說道:「那你去問問侍琴吧!」幕後兇手,總不過是府邸裡的那幾個人了。

    敬王從皇宮出來,就聽到桂嬤嬤說,謀害周琰跟周暇的是宋靈兒。敬王盯著桂嬤嬤說道;「怎麼會是表妹?」要不是今天提起,敬王都快要忘記還有這麼一個人。

    桂嬤嬤沒說什麼廢話,而是將證人都帶上,另外還呈上了物證。人證物證齊全,敬王就是想不相信都難。

    過了半響,敬王說道:「這件事我會處理好的。」敬王能成為皇帝的臂膀,自然不會偏聽偏信,別人說什麼就是什麼。他很快就讓大管家徹查此事。等知道下毒手的確實是宋靈兒,早知道這個女人如此惡毒,當日他就應該顧及血緣親情將她弄死了。要是宋靈兒死了,暇兒也不會夭折。

    聽到處置的結果,桂嬤嬤皺了一下眉頭,跟玉辰說道:「娘娘,這樣的懲罰太輕鬆了!」太便宜了宋靈兒。要桂嬤嬤說,讓宋靈兒生不如死才能解恨。

    玉辰冷著臉說道;「我早猜測到這個結果了……」敬王雖然總是說愛重她,可真要讓他做什麼為難的事,他十有**不會做。就說她想讓敬王為她爹謀吏部左侍郎的缺,敬王就給拒絕了。因為那個缺於家跟宋家的人都在爭,他不想跟於家與宋家對著幹。

    桂嬤嬤問道:「那我們現在怎麼辦?」不能讓大郡主就這樣白白被人害了。只是若想硬碰硬,等於是殺敵一千字傷八百。

    玉辰淡淡地說道:「宋家,若是沒有宋太后從中斡旋,豈能如此囂張?」宋家倚重的其實是宋太后跟宋國舅,若是這兩個人沒有了,那宋家的人再不能蹦躂起來了。而就玉辰所知,皇帝對宋家也一直在忍耐,只是為了朝中的平衡才不敢動宋家。若是宋太后不頂用了,宋國舅再沒了,那宋家也就完了。

    若說玉辰最恨的人是誰,那絕對是宋靈兒,第二個恨的是宋太后。若不是宋太后當日在她跟敬王成親前就讓宋靈兒進了府,讓她在王府裡埋下了諸多的釘子,她的暇兒也不會死。她一定要讓宋家所有的人為她的暇兒償命。

    桂嬤嬤很冷靜,說道:「娘娘,擒賊先擒王,若是太后跟宋國舅安然無恙,宋家就不能動。要不然,娘娘不僅扳不倒宋家,反而會將自己搭進去。」桂嬤嬤知道玉辰的性子,若是沒有足夠的理由說服她,她是不會改變注意的。桂嬤嬤說道;「娘娘,若是你有個三長兩短,王爺肯定會另娶,到時候世子爺是否能成年都為未可知。」就算敬王到時候不願再娶,可有太后跟皇帝逼迫著,敬王就算不願也會妥協。以前桂嬤嬤覺得敬王是個良人,可現在才知道敬王也許是個好臣子好兒子,但絕對不會是個好丈夫好父親。

    玉辰沒有出聲。其實她沒想過扳倒宋家,因為宋家現在已經成了氣候,就算宋國舅沒了,宋家二老爺以及下面的子嗣也都成長起來了。想要扳倒,不是那般容易的。

    桂嬤嬤見狀,以為玉辰被她說動了,又說道:「王妃,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宋家如今正是權勢正盛的時候,想要扳倒宋家,不是一般的難。

    玉辰嗯了一聲,但心裡卻琢磨開來了。要想報仇,就必須跟皇后聯手。皇后因為周珅對宋太后恨之入骨。她一個人肯定對付不了宋太后,但若是聯合皇后……

    想到這裡,玉辰苦笑了一下,就算皇后想要報仇,也絕對不會跟她聯手。這種事,少一個人知道就少一分危險。r1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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