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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熙將手上的賬本放在桌子上,望著夏先生,說道:「我若是沒有猜錯,元帥應該是早有此打算了,只是還來不及實施就出了意外,對嗎?」玉熙猜測,秦元帥只是將許家當成一頭養起來的肥羊,一旦軍中急需用錢,就宰了這只肥羊來填充缺口。這從夏先生能拿到這麼機密的賬本就可以看出來了。
夏先生沒有否認,說道:「對,元帥是有此打算。只是誰也沒料到,元帥會因為救少將軍出了意外。」秦元帥若不是重傷不治而亡,以他的身體狀況,再活個一二十年都沒問題。
秦元帥這樣的人,你不敬佩都不成了。玉熙問道:「夏先生有將這件事告訴秦釗嗎?」
夏先生搖頭說道:「沒有。少將軍陷得太深,根本抽不出來。我若是告訴他,他也只會幫著許家將我滅口。」
這個陷得很深,可以衍生出很多的意思出來。不過玉熙卻並沒有追問下去,因為她知道就算她問,夏先生也不會告訴她。
玉熙問了一個她自己覺得很奇怪的問題:「你為什麼會將這件事告訴將軍?」
夏先生說道:「因為雲擎是元帥挑中的接班人,元帥沒有完成的事,就該交給他去完成。」另外他還有一點沒說,看著玉熙為著那些遺孤奔走忙碌,他也很感動。他覺得,有雲擎跟玉熙這兩人在,榆城一定會比以前更好的。
玉熙問了夏先生一個問題:「將軍一直擔心你會走,我想問你,你會離開榆城回省府去嗎?」
夏先生搖頭說道:「不會,至少暫時不會。」看著雲擎,就仿若看到年輕的元帥。而且,榆城是他生活了將近三十年的地方,他也捨不得離開。
玉熙笑著道:「那就好。將軍身邊可少不了。我這些日子還在琢磨著,若你執意要走,我該怎麼留下你呢!」
夏先生聽了這話也很高興,誰都希望自己是很重要的人,而不是無關緊要的:「夫人,有些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玉熙莞爾,說道:「什麼當講不當講的,有話你就說吧!」夏先生能主動跟他這樣說,證明是真的不準備離開了。
夏先生說道:「朝廷官員**不堪,朝政也被宋家跟於家把持。而於家之前跟將軍達成協議,不過是想將秦釗拖下台,讓太子跟宋家少一分助力,並不是真的就願意幫助將軍。要不然,戶部也不可能推三阻四不給錢。要想保住榆城並且不受制於人,只能另想出路。」夏先生可不相信戶部真的沒一分錢,不過是於相不想給,故意卡著的。
玉熙聽罷心頭一動,問道:「先生是否有主意?」玉熙自然不想受制於人了,只是想要籌集那麼多的錢,不是那麼容易的。
夏先生確實有主意,而且主意也很簡單,那就是繼續跟北擄人做生意:「除了糧草,其他如鹽跟布匹等日常用品可以販賣到關外,賺取差額。」這個生意一年下來,也是一筆不菲的收入。
玉熙心頭一哽,沉默半響後說道:「若是先生能說通將軍,這生意確實可以做。」玉熙是不願意與雲擎商議這樣的事。有些事能幫忙勸說,有些東西卻萬萬不能插手的。
夏先生說這話是希望玉熙能出面說服雲擎的,沒想到玉熙將球又踢給了他。這下,還真是左右為難呢!
玉熙立即轉移了話題,說道:「明天晚上,我就帶人去新平城。」這件事早解決,早點拿到錢,也能早點購置過冬的屋子。如今都九月了,再過兩個月天氣就冷了。
夏先生點頭說道:「那將軍大後天晚上再出發。」雲擎帶兵到新平城,就是抄許家的時候。
玉熙搖頭說道:「新平城是許家的地盤,我擔心兩天的時間會讓他們察覺到。最好還是讓將軍明晚半夜出發。我這邊說通了譚知府,那邊將軍就帶人去抄了許家。」其實也不要譚知府做什麼,就是希望雲擎抄許家時候,他別帶著衙差去阻擋。要不然,兩伙內鬥起來,就會給許家可乘之機,那就不妙了。
當然,也幸好知府是自家人。要是知府沒換肯定不會坐視雲擎抄許家的。不僅僅是雲擎沒有抄家的權限,哪怕他有許家叛國的罪證,另外一方面許家是巨富,誰抄家這大頭就落在誰的手中。
夏先生問道:「夫人身體吃得消嗎?」
玉熙笑著說道:「不用擔心,我肯定會比將軍先到新平城的。」玉熙已經打算好了,這次去新平城,就帶楊師傅跟紫堇了。余志留在山莊,保護棗棗。
談完事,夏先生就離開了。
藍媽媽知道玉熙要去新平城,嘀咕道:「夫人也真夠狠心的,就沒想過孩子見不到你會哭?」誰家會將孩子丟下七八天不管的。不僅當爹的不合格,就是當娘的也不合格。這也就老夫人不在了,要是老夫人在的話,肯定要將夫人罵得狗狗淋血。
其他人去找譚知府,譚知府十有**不會答應,只有她出面是最合適的。不過,到底是對不住孩子了。玉熙有些訕訕地說,:「這不是事太急了,沒有辦法了!」跟鄔家的糧草買的糧草還只付一半的錢,另外跟雲擎跟鄔闊預定了棉被跟棉衣棉褲,也只付兩成的定金。等東西到了沒錢付,那可就丟人了。
藍媽媽歎了一口氣,說道:「孩子我會照料好的,夫人你路上也要小心。」嫁了個帶兵打仗的,就別想有安穩日子過。也難怪老夫人日夜憂心呢!如今可不驗證了老夫人的擔心了。
玉辰說道:「等事情處理完了,我就回來。」因為早得了消息,玉熙已經從莊子上尋了個剛生孩子不就的婦人,讓她幫著餵養棗棗幾天時間。就是不知道這丫頭,到時候會不會哭鬧了。
等到眾人都睡下了,玉熙才帶著紫堇還有楊師傅離開了榆城。因為怕被人發現,所以馬車跟馬匹都是放在莊子外面的。
一個穿著一身短打衣裳的男人已經在此等候多時了。見到玉熙,說道:「夫人,請上車。」衣服跟乾糧等東西,全都放在馬車裡。
上了馬車,發現馬車裡有茶水點心,還有一床薄被,東西準備還挺齊全的。玉熙在馬車裡睡了一晚,到第二天起來早點的時候,腰酸背疼,難受得很。玉熙跟紫堇說道:「去年從京城到榆城趕了幾個月路,都沒現在這麼累的。」
楊師傅聽罷說道:「你現在的身體,哪裡能跟去年比。」女人生了孩子,身體就要差不少。
紫堇才不相信楊師傅那一套呢,說道:「夫人計是很久沒坐這麼遠的馬車,加上馬車速度太快了,所以才難受的。」
玉熙搖頭說道:「晚上馬車的速度不快好不?」也是現在是九月的天,晚上有月亮,加上車伕是對這條路非常熟悉,要不然都不敢趕夜路了。
紫堇說道「要不,待會放慢速度。」
玉熙搖頭說道:「不能放慢速度了,將軍他們今天晚上就會出發,他們全都騎馬,速度比我們快得多了。我們要比他們提前到達,就不能放慢速度。」
休息了一下,又繼續趕路。馬伕為了照顧玉熙,速度並不快。反倒是玉熙讓他加快速度,結果速度太快,差點將早上吃的東西都顛了出來了。為了不時間,玉熙只能換了一身男裝,跟紫堇同騎一匹馬。
玉熙趕路難受,藍媽媽跟習媽媽也一樣不好過。半夜棗棗餓醒了起來吃奶,發現換了人,開始死活不吃,就在那嚎嚎大哭。那響亮的聲音,估計大半個莊子的人都聽到了。哭了半夜,哭到沒力氣哭了,肚子餓,想睡都睡不著了就。躺在襁褓裡一抽一抽的,說不出的可憐。
一直到天亮,藍媽媽說道:「叫了奶媽過來吧,這會姑娘應該會吃了。」都餓了一個晚上,應該不會再挑了。
如藍媽媽所預料的,棗棗果然沒再挑,只是吃得很少,,連平時的一半都不到。
藍媽媽見狀鬆了一口氣,雖然吃得少,但好歹是吃了:「也是太小了,要是大點,就能給你準備點肉糜吃了。」
吃完了以後,棗棗就睡下了。
習媽媽忍不住說道:「夫人也真狠得下心來,就這麼將孩子丟下了。」事再重要,還能重要得過孩子嘛!
藍媽媽面色不好看,說道:「若是在府邸裡,這樣的話被老夫人聽到,沒你好果子吃。」就算夫人再多不是也不能在孩子面前抱怨的。這樣有挑撥母子關係的嫌疑。
習媽媽也是心疼孩子,所以才隨口說了這麼一句。當下白著臉說道:「我以後再不會了。」
藍媽媽說道:「以後一定要注意,不可再有下一次。」她昨日對玉熙嘀咕,其實也是表達不滿。但是這種不滿可以當著夫人表達出來,卻不能跟孩子說。孩子現在小聽不懂沒事,但大一些若經常聽到這些話,還以為夫人這個當娘的不疼她不愛她呢!到時候,肯定會造成母女的疏離。
習媽媽忙點頭說道:「藍媽媽放心,再不會有下一次的。」
ps:先貼稿,晚些時候再修。r11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