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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煥回了趙家,將他跟玉熙談判的結果跟趙夫人說了一聲:「我還以為雲夫人會藉機要求提高分紅的份額了!」卻沒想到,人家對這事都沒提半個字,真是他多想了。
趙夫人倒不意外,說道:「兩家一直都走得很近,她若是要求提高分紅的份額,反而落入了下乘。」相反,韓氏提出讓趙家捐款,一樣讓趙家出錢,卻佔據了大義。
趙煥雖然現在不是趙家的家主,但在一定範圍之內的是他還是能做主,說道:「嬸子,你看我們趙家捐多少合適?」捐多了,引人注目,而且會惹了人眼紅;捐少了讓人又顯得小氣。趙煥覺得,三到四千兩,就足夠了。
趙夫人不會給趙煥拿這個主意了,說道:「這事,你還是回去問你爹比較妥當。」捐款,也是一門學問的。
跟趙夫人談過以後,趙煥就回了新平城。趙夫人叫來了趙二奶奶,問道:「慈幼院現在如何了?」她是知道玉熙如今管著慈幼院的,但她卻並沒去看過。
趙二奶奶說道:「慈幼院現在挺好的,裡面一共有二十八個幫工,再有那些大孩子幫著照顧年歲小的孩子,一切都井然有序。」趙二奶奶之前也帶了一些米糧過去看望那些孩子。
頓了一下,趙二奶奶說道:「玉熙還給每個孩子做了兩套衣裳,對那些生病的孩子也照顧得非常周全。我聽說,當初雲將軍就只撥了五百兩銀子到慈幼院,這些錢早就用完了。如今的開支全都是玉熙貼補的。」這生病最是費錢了,玉熙卻是讓人悉心照顧,真真的難得。
趙夫人想了一下,說道:「我記得韓氏還收養了幾十個孤兒,是吧?」老了,記性就不好了。
趙二奶奶點頭說道:「是啊!這些收養的孩子都放在莊子上。那些孩子在莊子上午認字習武,下午要幫著幹活。我聽玉熙說,這是培養孩子的生存能力。」跟玉熙走得近,知道的事也多。
趙夫人頷首,跟趙二奶奶說了玉熙想要召集人捐款的事:「我捐五百兩,你明日親自送過去。」這錢,也算是她的一份心意。
趙二奶奶呀了一聲,說道:「娘,上次清明堂,我就說要捐款,玉熙沒贏。這次她主動召集人捐款,是不是開支太大撐不住了?」
趙夫人點頭,說道:「上次雖然也有三百來個孩子,但也不過是兩三個月的時間,而且只需讓他們吃飽就好。這回卻不同,這五百多個孩子吃喝拉撒什麼都要管,一年下來最少得上萬兩。」這還是保守的估計了。不過就算如此,一年上萬兩也不是誰都能承受得起。
趙二奶奶說道:「我也捐兩百兩。」兩百兩對趙二奶奶來說,也是一筆很大的數目了。
趙夫人說道:「量力而為就行。」對這點,趙夫人覺得玉熙做得很好,知道自己撐不住就借助外力,而不是自己硬抗著,能屈能伸。
趙二奶奶說道:「娘,你說我要不要將這件事放出去,讓大家一起捐款呢?若是大家一起捐款,積少成多,也能讓這些孩子過好一些了。」這也是受了上次的事的啟發。
趙夫人說道:「等明日韓氏接了你的錢,再將消息放出去不遲。」雲擎如今是榆城最大的官,那些夫人太太為了巴結討好,得了消息肯定會主動送錢去的。
趙大奶奶知道這件事以後,咬咬牙,表示願意捐三百兩。怎麼樣她是長媳,不能落後他這個妯娌。
第二天,趙二奶奶就將一千兩銀子送到玉熙面前了:「玉熙,這錢你可一定要收下呀!再不能跟上次一樣,推脫不要了。」
玉熙笑著將她之前對趙煥說的話重述了一遍,笑著說道:「這次,不管你送多少我都收。」說完,轉頭跟石榴說道:「去將竹葉叫來。」竹葉認字,登記捐款的事玉熙就交給了她。
趙二奶奶將她打算號召眾人一起募捐的事說了一下:「玉熙,你看這個主意如何?」
玉熙說道:「自然好,不過你跟她們說清楚,這是屬於自願的,不能強求。另外,到時候我會將捐款人的姓名、捐款金額都寫出來,貼在慈幼院的牆上,讓這些孩子知道他們是受了哪些人的恩惠。」頓了一下,玉熙說道:「慈幼院的每一筆開支,我都會登記在冊,到時候會貼出來讓大家看的。」若是三五百兩倒不需要這麼做,可金額大了,為了防備被人說閒話,這事必須做。
趙二奶奶笑著說道:「玉熙你這說的什麼話,懷疑誰也不能懷疑你。」不說她相信玉熙的品性,就說這點錢玉熙還不看在眼裡。
玉熙說道:「這不是一碼事。賬還是要清清楚楚,也讓眾人知道這錢都用在哪裡了,這樣捐錢的人心裡也舒服。」若是讓人知道自己捐的錢被人貪污了,換誰心裡都不舒坦。
趙二奶奶笑著說道:「還是你想得周全。」
玉熙想了一下,說道:「說起來,我來到榆城這麼久,還沒有辦過一場宴會。借此機會邀請榆城的夫人太太參加,也跟眾人熟悉熟悉。」宴會是借口,號召大家募捐才是真的。
趙二奶奶一下明白了玉熙的用意,笑著說道:「這自然好了。」今非昔比,相信收到帖子的人,都會來的。
如趙二奶奶預料的那般,玉熙舉辦宴會的這日,收到帖子的人除了符大奶奶,其他人全都來了。對於捐款,大家也都很積極。不過榆城的經濟水準不能跟京城比,所以大半都是捐一到兩百兩,數目最大的也就五百兩。對此,玉熙也很滿意了。
這日招待客人的東西也都很普通,茶水都是玉熙自己制的花茶,另外還準備了蜜蜂水或者果汁;另外水果是當下時令的葡萄、西瓜、蜜瓜等。糕點是白媽媽做的蜜棗糕、桂花糕、雲片糕等。至於午膳,則是滿師傅做的四葷四素一湯。這種招待規格跟當年的許氏相比,差了不知道多遠了。不過在場的人沒誰說寒酸,反倒是讚美之聲不斷。
玉熙也不管這些人是真心還是客套話,都笑吟吟地受了,等將最後一個客人送走以後,問了竹葉:「今天共收到多少善款?」
竹葉說道:「六千八百兩。」
玉熙有些疲憊地說道:「能收到這麼多錢,很不錯了。」榆城的將領日子其實也並不太好過。能籌集到這麼多的錢,真的非常難得了。
這會,玉熙就希望趙煥能多籌集些錢。現在夏天自然無事,可到了冬天,天寒地凍的,這些孩子可就受不住。不僅要給他們做冬衣,住宿也得準備好。玉熙是想,有錢了就弄一塊地,蓋棟適合這些孩子居住的房子。
曲媽媽看著玉熙的樣子,想說讓玉熙別這麼辛苦的話,可到嘴邊的話還是嚥回去了。因為她心裡清楚,說了也沒有用。
玉熙跟竹葉說道:「竹葉,我想讓你去管理慈幼院,你去不去?」竹葉行事很穩重,而且很有愛心,最重要的是她識字又會做賬,簡直是管慈幼院的不二人選。
竹葉遲疑了一下,說道:「夫人,我能行嗎?」萬一做不好,豈不是讓夫人臉上無光。
玉熙說道:「有什麼不行的?只要按照章程辦事就成,若是有什麼處理不了的,可以問曲媽媽,也可以回稟我。」
竹葉點頭說道:「好,夫人,我不會給你丟臉的。」雖然這麼說,但想著管五百多個孩子,竹葉的手心還冒了汗。
玉熙輕笑道:「不用怕,什麼事都是從不會到會的。不過去慈幼院,會比較辛苦,沒有在府邸裡輕鬆,你可想好了。」
竹葉想也不想就說道:「夫人,我不怕辛苦。」忙一點累一點有什麼關係,就怕被擱置在一旁得不到重用。
符大奶奶因為身孕沒能參加宴會,但她也讓人捐了五百兩,等派去的婆子回來,問道:「宴會上的人多不多?」
婆子回稟道:「夫人,榆城數得上號的夫人都去了,場面也很熱鬧,聽說眾人捐款的時候也都很踴躍。」
聽了這話,符大奶奶說道:「知道了,你下去吧!」說完,又靠在軟榻上,整個人怏怏的。
到了晚上,婆子進來回話,說道:「夫人,大爺說今天有事,不能回來了。」
聽到這話,符大奶奶的眼淚就來了,說道:「我知道他在怪我,可我也不是故意的。」符大奶奶很清楚,丈夫從知道有七個孩子沒找回來心情就一直不好。雖然沒責怪過她,但知道丈夫心裡有疙瘩。
秋丹寬慰道:「大奶奶,你別多想了,大爺一定是公務繁忙才不能回來的,等事情忙完了,就會回家了。」這還懷著孩子的,若整日的悶悶不樂,對身體都不利。
符大奶奶擦了眼淚,說道:「我現在只希望那七個孩子能早些找回來。」孩子找回來,解開了丈夫心裡的疙瘩,才能回復到以前,若不然,還不知道怎麼樣呢!r11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