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開業,玉熙並沒有發請帖。酒樓若是酒菜都好,也不用擔心生意不好,生意好了名聲就出去了,到時候就算是官家夫人也會慕名而去,沒必要現在去賣這個面子。
所以在酒樓開業這日,官家的人一個都沒去。不過,這不意味著生意不好。雲擎下屬的那些軍官,只要是在休假的全都過去捧場。等酒上來以後,眾人都道這酒夠烈,好喝。其中一個校尉喝了一口後大聲說道:「這才是酒,以前喝的那都是水,哪裡能叫酒。」這一日,凡是進了酒樓的,就沒幾個清醒地回去。
許武也去吃了,吃完後回了府,跟其他護衛說道:「你們是不知道,那紅燒肉肥瘦相間,香甜鬆軟,入口即化,味道真是絕了。還有那糖醋魚,我老許是不吃酸的東西,可那糖醋魚卻是酸甜可口,外焦裡嫩,鮮美無比……」一口氣說了六道菜,樣樣都好吃。
聽得旁邊一個侍衛鬱悶了,問道:「到底哪道菜最好吃呢?」哪一道菜都不能錯過,難道下次就得將這幾道菜全都點了吃?
許大牛搖晃晃地說道:「都好吃,吃了保準你不後悔。」今日他休假,所以可以早點睡覺去。
這酒樓主要是靠口碑,一個人說好吃,可以說口味不一致。但十人二十人都說好,那旁邊的人聽肯定也會去品嚐一二的。
玉熙開這酒樓還有收集消息這一用途,所以除了是材料稀罕的菜品,其他都屬於中等價位,一般人也還能消費得起,加上酒樓的酒味道醇正,生意非常好。
雲擎只在應酬的時候喝點酒,平日裡很少喝酒的。不過聽了身邊的郭循跟余叢等人都說自家酒樓的酒很烈,是好酒。回去以後笑著與玉熙說道:「等我哪日得閒也嘗一嘗我們自家釀的酒。」
玉熙笑了一下,說道:「哪裡是自家釀的,不過是多加了一道工序。」而這工序還非常簡單。
雲擎很好奇,問道:「玉熙,你這方子是哪裡來的?不會是你自己琢磨出來的吧?」雖然工序簡單,這道工序暫時還沒人想出來。
玉熙笑了起來,說道:「我又不喝酒,琢磨這玩意做什麼。這是全嬤嬤無意之中發現的,嗯,全嬤嬤就是我的教養嬤嬤,藥理也是她教我的。」
雲擎有些感歎:「這樣的方子她也給你了?」這嬤嬤對玉熙真的很不錯。
玉熙點了下頭說道:「只可惜,我沒能繼承嬤嬤的衣缽。她的藥膳,做出來不僅營養豐富,還很美味。」
上次他差點就吃了那藥膳,現在想起來胃就不舒服了。雲擎見狀立即轉移話題了,說道:「酒樓的事都交給管家跟郝大壯他們,你可不要操勞。」
玉熙摸了一下有些顯形的肚子,說道:「你放心,我不會拿自己跟孩子開玩笑的。」
兩人正準備歇下,郭循在外叫道:「將軍,有敵軍夜襲。」
雲擎聽了這話,立即起身,見玉熙準備起來,說道:「你別起來,我現在就要走了!」說完邊穿衣服邊往外走。一眨眼,人就不見了。
玉熙歎了一口氣,這估計只是開始,以後這樣的事還會經常發生。她也得盡快習慣起來。摸了一下肚子,玉熙又重新躺床上去了。
紫堇走進來,見玉熙一切正常,不過她還是很不滿地抱怨道:「這些人也真是的,夫人你還懷著身孕了,就不知道婉轉一些。萬一將你嚇著了怎麼辦?」這些人也太不講究了,下次可不能再發生這樣的事。
玉熙笑道:「我又不是紙糊的,哪裡這麼容易嚇著。好了,讓她們回去睡,明日還要早起呢!」
紫堇不放心玉熙,說道:「夫人,今晚我來值夜吧!」
玉熙搖頭說道:「讓曲媽媽值夜吧!」曲媽媽經驗豐富一些,若是有什麼事她也能很好地處理。至於紫堇,還是算了吧!
紫堇點頭道:「那成,我出去跟曲媽媽說。」
曲媽媽進屋的時候,玉熙已經瞇上眼睛了。看著神色很平靜的玉熙,曲媽媽輕手輕腳地走到桌前將燈給吹滅。
到第二天中午,玉熙才知道西蠻將領蘇赫巴魯率領五萬大軍攻打榆城,昨晚的夜襲只是一個開始。不用想就知道,這是一場惡戰。
玉熙叫來許武,問道:「榆城一共有多少人馬?」這些日子,玉熙雖然聽了不少事,但對於榆城的人馬與軍需儲備一無所知。不過這是機密,雲擎不說她也沒問。
許武有些詫異,沒想到玉熙竟然會問他這個問題。不過許武並沒有回答,而是說道:「夫人放心,榆城易守難攻,不會有事的。」
玉熙皺著眉頭說道:「話不要說得太死,當年桐城的城樓也很堅固,防護也做得很好,結果卻被東胡人破了城。」
許武聽了這話全身一凜,說道:「夫人放心,屬下會誓死保護夫人的安全的。」
玉熙有些無語,重點不在這裡好不:「我的意思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是否該派人注意一下城內的動向?桐城當年城破,就是因為有人裡外勾結。」
許武詫異地望了玉熙一眼,心裡很是納悶,不是說大家閨秀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為什麼夫人會知道桐城的事?不過這個也不是他深究的,當下說道:「這事我會跟義父說的。」他的職責是保護玉熙的安全,其他都不是他該理會的事。
雲擎兩天沒有回家,問許武,許武只說道:「夫人,敵軍沒退,他們在三十里外紮營,將軍沒辦法回來。」
打仗的事,玉熙也不懂。雖然看了兵書,不過那都是紙上談兵的。聽了許武的話,她只好按捺住了。
不過又過了一天許武還是這話,玉熙就知道有問題了:「你老實跟我說,將軍是不是受傷了?」敵軍來襲,而且還是五萬大軍,這一天的糧草消耗都很驚人,他們怎麼可能就守在城外三十里候著?
許武搖頭說道:「夫人,將軍沒事,夫人別胡思亂想。」
玉熙冷哼一聲,說道:「你當我是三歲孩子不成?趕緊派人跟他說,若是他晚上還不回來,我就自己去找他。」
許武一頭冷汗,他就不明白,夫人到底是怎麼斷定將軍受傷了。他可是將消息都切斷了,就是余志他都安撫好了。
一個時辰以後,雲擎就回來了。
玉熙看著穿著一身盔甲的雲擎,問道:「手受傷了?」
雲擎苦笑了一下,他原本還想瞞著玉熙呢,沒想到一進門就給戳穿了。不過還沒等他開口,許武先問道:「夫人是怎麼知道的?」他可是將外面的消息都掐斷了,夫人不可能得到消息的。
要不是顧念形象,玉熙都想翻白眼了。不說進來時左手都不能晃動,就說左手明顯高出一小截都能看出問題了。好在傷的是左手,瞧著情況也不是太嚴重,要不然她肯定沒現在這般淡然。不過許武幫著雲擎隱瞞瞞他受傷的事,讓玉熙也不待見許武了,看都不多看許武一眼。只是對著雲擎說道:「進屋去!」轉身又叫了紫堇拿傷藥進來。
雲擎忙說道:「已經上了藥了。」
玉熙白了雲擎一眼,問道:「你進是不進?」受傷竟然還敢瞞著她,這點讓玉熙很生氣。
雲擎還是第一次見玉熙這般生氣,不過想著這幾日玉熙肯定擔心受怕,當下有些內疚,很老實地進了屋。
許武看著雲擎的表現,有些瞠目結舌。難道他家將軍真的懼內不成嗎?不對,一定是因為夫人懷孕的原因了。
脫下盔甲,玉熙就看著用白布被心血浸透了。眼淚刷地下來了,又是心疼又是氣惱,說道:「都出血了還穿什麼盔甲?你當自己是鐵人不成呀?啊?」
雲擎有些訕訕的,他原本是打算回來露一面,跟玉熙說兩句話,讓玉熙安心後就回軍營。哪裡知道玉熙眼神這麼利索,一眼就看出他左手受傷了。見玉熙一邊掉眼淚走上前準備給他解下白布,忙說道:「你別動,讓其他人來做即可。」
玉熙才不聽雲擎的話,忙吩咐了曲媽媽到:「去打一盆熱水來。」
吩咐完後,玉熙擦乾眼淚自己動手將沾滿了鮮血的白布取下來,露出猙獰可怕的傷口。玉熙倒沒被傷口跟流出的鮮血給嚇著,而是擰開紫堇拿來的藥瓶子,小心翼翼地將粉末灑在傷口上。
雲擎忍痛的功力不是一般,只在粉末落在傷口處時臉扭曲了一下,很快又恢復了正常的神色。
這藥功效非常好,粉末撒下去後,血就止住了。這個時候曲媽媽正好端了一盆熱水來,裡面還放著一塊白色的毛巾。玉熙將毛巾取出來,給她將胳膊擦乾淨,然後吩咐紫堇:「去屋子裡取白紗布出來。」
雲擎的注意力卻全都在玉熙手中的綠色小瓶子,問道:「玉熙,你這是什麼藥?」經常受傷的人,哪裡能不知道這是上等的好藥。若是這藥多一些,以後不知道能少死多少將士了。
玉熙搖頭說道:「這藥是楊師傅配置的,對止血有奇效。」東西是好東西,可楊師傅也太摳門了。給三瓶藥,就換走了她一塊麝香,外加在酒樓白吃白喝三個月。因為確實是好藥,割肉也得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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