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武帶著二十個人日夜兼併地趕路,因為每到一個地方都要打聽一下消息,有些耽擱功夫。半個月,終於在路上找著了黃鏢頭一行人。
駱水貴望著許武,有些遲疑地問道:「你是雲將軍派來的人?」無憑無據,他可不敢相信。
雲擎雖然年歲不大,但是名聲很響亮,大半從武的人都非常尊敬他的。當然,沒從武的也有不少敬佩他的。
許武點頭,然後將西北軍的軍令牌給了駱水貴看。
駱水貴也是從武的人,看了那令牌就知道真偽了。當下笑著說道:「請問小兄弟貴姓?」沒想到雲擎竟然這般有心。
許武做了自我介紹,然後問道:「夫人在馬車裡嗎?」說完,目光就落在那輛最大的那輛馬車上。
這會官道上還有其他人呢,駱水貴為了安全起見,沒有告訴許武馬車上的只是替身。聽了許武的話,只是點了一下頭。
許武得了準確的答覆以後,朝著馬車說道:「夫人,將軍擔心夫人的安危,派我來接夫人。」
若是玉熙在這裡,肯定會呵斥許武的。無他,都沒成親叫什麼夫人呀!只可惜,馬車裡的女子月紅並不知道。聽了許武的稱呼,笑著說道:「夫君有心了……」接下來的話在曲媽媽如刀子似的眼神之下,都給吞回去了。
許武聽到這幾個字,臉色一下就黑了。許武臉色難看倒不是月紅稱呼雲擎為夫君,而是這說話的聲音嬌媚入骨,帶著幾分勾人的味道。雖然沒見到人,但只這聲音就讓許武非常的反感。
駱水貴自然看出了許武的不爽,趕緊說道:「許護衛,你看是否該上路了。」一干人怵在路上,也擋了別人的路不是。
許武點頭說道:「好。」許武雖然心裡頭不舒服,但也沒有多想。只是覺得,也許這廝天生的。聽
曲媽媽跟月紅一輛馬車,是因為她擔心月紅做出什麼不好的事連累玉熙的名聲,所以要就近盯著月紅,等車隊繼續上路以後,曲媽媽冷著臉說道:「不是說了沒讓你開口不要說話?你又將我的話當成耳邊風了?」
月紅有些委屈,說道:「人家那般遠的來接你家主子,我若是連句話都不說,太沒有情義了。」
曲媽媽並沒有動怒,在宮裡,她什麼樣的人沒見過。當下只是冷著臉說道:「別忘記了自己的身份。若是下一次你再將我的話當耳邊風,別怪我不客氣。」
月紅見狀也不敢再說話了。
許武帶的二十個人全都是老兵,每一個人手上都不知道沾染了多少的血,全身都帶著煞氣。有這麼一群殺神一半的人在,那些馬賊土匪什麼的,哪裡還敢撞上來。
用午膳的時候,一行人停下吃乾糧。四月的天,天氣很不錯,就著冷水吃乾糧,也沒以前那般難受了。
月紅趁著這個空檔想要下馬車透透風。曲媽媽原本不同意,不過月紅苦著臉說道:「曲媽媽,我的腿麻了,你就讓我下去走一下吧!」
曲媽媽想了一下,點頭答應了。不過她不准月紅走遠,只准她呆在馬車旁邊。
月紅走了幾步,就感覺有人在看她,一回轉身就見個五大三粗穿著軍服的漢子盯著她,當下回以一個燦爛的笑容。
曲媽媽見狀,額頭上的青筋都要起來了。立即喝止道:「趕緊回馬車上去。」省得在這裡丟人現眼。
月紅不願意,不過卻被曲媽媽給連拖帶拽地弄回了馬車。
望著月紅的士兵叫馬丁,這傢伙今年已經二十七八歲了。沒老婆,打完仗精力旺盛無處發洩,就喜歡去樓子裡。他剛才就是覺得月紅走路不對,加上之前月紅說話嬌媚入骨,所以就懷疑起月紅的身份。得,再看著對方拋過來的媚眼,不用再證實了,這女人百分百有問題了。再看身邊那伺候的老女人的態度,他心裡有數。別以為當兵的就是大老粗,能安然地活到現在,都是有他們生存之道的。
想到這裡,馬丁頂著一頭雷找著了許武,說道:「許大人,這女人有問題。」
許武轉頭問道:「有什麼問題?」不僅許武,其他的士兵也全都望過來了,能被挑中來接玉熙的,那都是信得過的人。
馬丁說了自己的猜測:「許大人你也知道我那點喜好,我眼睛不會出錯的,這女人百分百不會是夫人的。」夫人那是國公府的姑娘,行為舉止豈會這般放浪。
正在這個時候,駱水貴走了過來。剛才曲媽媽望著馬丁的神色,就知道他們起了懷疑,為了不引起誤會,她就讓駱水貴過來給眾人解釋一下。
駱水貴將事情的原委告訴了許武,說道:「姑娘執意要走小道,我們也沒辦法。而且這一路上確實太過凶險了,姑娘跟著楊師傅他們去反而更安全。」誰也不知道雲將軍會派人來接呀!要知道,肯定不會讓姑娘跟楊師傅他們走了。
許武望著後面的五輛馬車,問道:「你是說,馬賊劫走了夫人的嫁妝?」真是膽大包天,竟然連他們夫人的嫁妝也敢搶。要不是現在首要任務是護送夫人,他現在就帶著人殺上猛虎山去。
駱水貴看著許武的神情,哪裡還不懂他的心思,忙說道:「許護衛,我們知道這人是替身,可是別人不知道。現在當務之急是將她送到榆城,這樣姑娘才更安全。」
許武點了一下頭,說道:「好吧,那繼續趕路。」既然不是夫人,也沒必要顧忌太多。
玉熙一行人走官道,也並不是沒有一點波折的。這不,走到一個拐彎的地方,就有幾個土匪攔著他們的路。
玉熙掀開車簾一覺,朝前望去,就見前面有六個人,每一個人都拿著一把大刀,看起來還挺嚇人的。
就在這個時候,其中一個土匪朝著他們說道:「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過此路,留下買路財。」
玉熙撲哧一聲,笑了起來,這順口溜,編得不錯。
紫堇這些天心情一直都不大好,見到有人膽敢攔她的路,跳下馬就準備上前發洩心中的怒氣。
楊師傅見狀說道:「別打死了。」這幾個一看就不是真正的土匪,估計就想撈一票吧!真正的土匪,哪裡會跟你說這些廢話,直接衝上來砍人了。
聽了楊師傅的話,紫堇也沒下殺手,只是將這幾個人打得都躺在地上起不來,哀嚎不已。
玉熙說道:「走吧!」
晚上四個人就在一家普通的客棧住下了。這會大箱子換成了兩個小箱子了,紫堇左右雙手一手提一個箱子,就跟玩似的。這就給了旁邊一個錯覺,覺得箱子裡定然只放了輕便的東西,要不然哪裡會這麼容易就提起來的。為此,給他們省了不少的事。
紫堇將東西放下以後,跟玉熙說道:「姑娘,我去點兩個菜讓小二送上來。」玉熙是不到樓下去吃飯的。玉熙倒不是顧忌女子不能拋頭露面,而是她的規矩禮儀已經到了骨子裡。若是在樓下吃飯,肯定會被人看出端倪的。
玉熙點了一下頭說道:「你去吧!」
沒多會,紫堇就回來了,楊師傅跟余志也跟在她身後的。玉熙見狀忙問道:「怎麼了?是不是出事了?」三個人神情都異常凝重,百分百是出事了。
楊師傅看著紫堇那臉黑得,跟木炭都有的一比了,當下歎了一口氣,說道:「下面的人都在議論雲擎未婚妻被北擄蠻子的事了。」
玉熙一臉驚駭:「怎麼會?」若是說被土匪劫走了,玉熙還沒什麼感覺。可是被北擄人劫走了,這是什麼概念。為什麼北擄人會知道她的身份,為什麼能在半道上劫走?這百分百是有人通風報信。
楊師傅說道:「之前你的消息並沒有透露出去。我想問題應該出在猛虎山那群土匪身上。」
玉熙反應非常快,說道:「不是應該,而是肯定。猛虎山的那個軍師呂凱,應該跟雲擎有不共戴天的仇。他自己抓不著我,就想借助北擄人的手了。要不然,沒有準確的消息,北擄人不會冒險派兵潛入內城劫人的。」北擄人對雲擎恨之入骨,偏偏又奈何不了雲擎,聽到她要去榆城跟雲擎完婚,所以就想抓了她當人質,就算不能讓雲擎傷筋動骨,也得讓他顏面掃地。
紫堇聽了這話說道:「姑娘,榆城不能去。」雲擎那就是個危險體,誰靠近誰倒霉。
玉熙聽了這話,轉頭看著楊師傅,問道:「楊師傅,你覺得我該不該去榆城?」
楊師傅苦笑一聲,說道:「韓丫頭你自己做主就是了。」這次幸運逃過一劫,誰知道下回有沒有那麼幸運。嫁給雲擎,確實非常凶險,一不小心就得落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玉熙笑了一下說道:「楊師傅不說我只顧自己不顧雲擎了嗎?」這世上又有幾人明知道前面是隨時可能會讓你丟命的火坑,還會義無返顧地跳下去?也許有,但不包括她。
楊師傅倒是不知道玉熙的報復心這麼強,一下就反駁了自己的話,當下咳嗽了兩聲說道:「這是你自己的事,你拿主意就可以了。」
余志望著玉熙,問道:「韓姑娘,你真不去榆城了?」
玉熙笑了一下,說道:「去,怎麼不去。你不是說若是錯過了雲擎這樣的男人我會一輩子後悔嗎?」
余志見玉熙這般乾脆利索地書去榆城,有些詫異。這跟之前的態度完全兩樣呢,忍不住問道:「你不怕被雲將軍牽連了嗎?」
玉熙抬頭透過窗戶望著外面,過了一會轉過頭說道:「當然怕。只是,若是死有所值,死又有何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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