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灰濛濛的。
紫蘇望著佈滿了烏雲的天空說道:「這大喜的日子下大雨,真是……」今天是二姑娘出嫁的日子,卻沒料到這大早上的就烏雲密佈。
玉熙說道:「若是下大雨,反而好了。」下大雨的話,很快就一會停雨,不會影響婚禮。
賓客還沒用完早膳,外面下起了雨。雨不大,猶如水墨畫般此深彼淺,又像銀絲一般撒滿天地之間。近的景物像被籠上了一層薄紗,如仙女之裙挽輕瀉大地;遠的朦朦朧朧像是在仙霧之中。
玉熙看著這樣的天氣,得,今天這雨一時半會是不會停了。玉熙就納悶了,怎麼玉如成親下雨,玉婧成親也下雨。
秋氏從頭至尾都沒管過玉婧的婚事,將事情都甩給了葉氏,她自己則當起了甩手掌櫃。只在今日,開始應酬賓客。
巳時二刻,新郎官過來接新娘子。國公府的人都沒有為難宋七少爺,非常順利地讓他接了新娘子走了。
送走了玉婧,秋氏長舒了一口氣:「終於將這個禍害嫁出去了。」以後也不用再看著這個礙眼的東西了。
身邊的人聽到這話,都低著頭,將自己當成聾子。
婚禮過後,還有很多後續的事情要處理。秋氏也不管,丟將這些事丟給了葉氏。
秋氏都不理會,玉熙更不可能去管了。一直安安心心地在自己的院子裡看書。
玉婧三朝回門的時候,玉熙這個當妹妹的也都要去見禮。不僅玉熙,玉辰跟玉容也都到了上院。
等了沒多久,玉婧就帶著新婚丈夫進了府邸。玉婧今日打扮得極為華貴,穿著大紅色的衣裳,佩戴著一整套的寶石首飾,脖子上佩戴的項鏈,中間那一塊祖母綠寶石足有雞蛋大小。這樣的玉婧,真正的富貴逼人。
當然,出嫁的姑娘穿得這般富貴告訴娘家人她過好,這無可厚非。可是玉婧那一臉的得意,讓在場的人心裡有些無語。
玉熙則是有些哭笑不得,她們是國公府的姑娘,又不是普通百姓,雖然現在是落魄了一些,但好東西也見得多了。在場的幾個人,別說玉辰手裡好東西不知道多少,就是其他人誰手裡沒有一套寶石首飾。玉婧這樣做,真正的落入了下乘。倒是宋七少爺有些讓玉熙意外,宋七少爺容貌很一般,但瞧樣子感覺就是個好相處的人。玉熙心裡嘀咕著,這也算是玉婧唯一幸運的地方了。
玉婧進了客廳,沒見到韓國公,也沒見著秋氏,臉上神色有些難看。回門時爹娘都不露面,讓她面色上如何過得去。
韓國公這日倒是在家,只是他對招呼宋七少爺這個毛頭小子不感興趣,讓世子爺韓建明招呼著,他是懶得露面的。至於秋氏,她對秋雁芙厭惡之極,哪裡會去管玉婧面子好不好看。
連老夫人可不是秋氏,行事都由著性子來。不過她看到玉婧這樣一幅炫的樣子心裡不舒服,等玉婧給眾人送完禮以後,隨後問了兩句就借口身體乏了,後續的事交給了葉氏處置。
葉氏是女眷,要招待也只能招待玉婧。所以,宋七少爺就只能讓韓建明招待了。
玉熙見狀也立即遁了。
玉辰隨後也出來了,叫著玉熙去汀雲閣:「四妹妹,早上才從靈山寺運來的泉水,有時間一起品茶。」
玉熙笑著點頭應道:「好呀!」玉辰很清楚知道,她都不大喝茶。還特意叫她去品茶,那就是想找她聊天了。玉熙就納悶了,玉辰怎麼就那麼喜歡找她聊天呢!
玉辰還真是找玉熙有事,這事還跟玉熙有關係:「四妹,最近泰寧侯夫人在暗中打聽你的消息。」若是泰寧侯光明正大的打聽玉熙的消息,玉辰不會特意跟玉熙說這件事。但泰寧侯夫人卻是底下下打探玉熙的消息,這種行為就讓人覺得很奇怪。
玉熙啊了一聲,問道:「她打聽我的消息做什麼?」這可真是莫名其妙了,她跟泰寧侯半點交集都沒有,更談不上得罪了。
玉辰得了這個消息時也很驚訝:「你想一想,是不是跟陳家二爺接觸過?」除了這個理由,玉辰覺得再找不著第二個理由了。
玉熙覺得很不可思議:「我是有見過陳家二爺,不過那都是巧遇,前面兩次都只是打了招呼,只第三次他好端端的跟我說要交流吹笛子的經驗。」說完,見三次見面的情況與玉辰說了一下。
玉辰也很詫異,與玉熙說道:「就我所知,別說不熟悉的人,就是特別相熟的人,陳二爺話都很少。就是在家裡,他都不大說話。」可這樣的人,竟然會主動與玉熙說話,這不特別奇怪。也難怪泰寧侯夫人會讓人打探玉熙的消息了。
玉熙納悶了:「就算如此,泰寧侯夫人也不應該私底下打探我的消息。」光明正大地打聽,反而沒什麼。這樣的行為,讓玉熙心裡很不舒坦。
玉辰輕聲說道:「當年陳家二爺被綁架的事,你知道嗎?」玉熙的消息不大靈通,玉辰才有此一問。
玉熙點頭道:「聽詩說過,但具體如何,詩也不清楚。」
玉辰將具體過程與玉熙說了一下。當年綁架陳然的綁匪,並不是為錢財,而是因為泰寧侯抓了他的父母。對方要求泰寧侯放了他的家人,他就將陳然放出來。結果,泰寧侯使計將這個人抓了,卻沒料這人在被抓時自盡了,而陳然的藏身之處自然也沒人知道。
玉熙沒想到還有這麼一段故事:「後來陳然是怎麼獲救的?」泰寧侯的做法不能說錯,對待仇人自然是要斬草除根了。若不然,以後可能還有其他人受到傷害。
玉辰道:「不是陳家的人救的他,是他自己逃回來的。至於是怎麼逃回來的他我就不知道了。當時,陳家的人都以為他死了。聽說當時他回來的時候,身上沒有一塊好肉,慘不忍睹。」
這個玉熙倒是聽周詩提過:「詩跟我說過,陳然回府以後就不大說話了。」
玉辰點頭說道:「是。不僅不說話,對陳家的人都很冷淡。就是到現在,陳然對陳家的人也都比較冷漠。」
玉熙說道:「我想這裡面的情況肯定很複雜。」至於真相如何,只有陳然跟泰寧侯府的人知道了。
玉辰對綁架這件事的真相沒興趣,她說道:「陳然性子很冷漠,所以他會主動找你說話,這事很奇怪。」說完,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玉熙,想著莫非陳然看上了玉熙。也不是沒這個可能,玉熙容貌才情樣貌樣樣拿得出手,陳然看上也很正常。
玉熙被玉辰的眼神弄的心裡發毛:「三姐,你這是什麼眼神呀?那陳然我統共見過三次,我又不是長得傾國傾城,他怎麼就看上我呢?而且,第一次在泰寧侯府的後花園遇見的那次,當時陳然都沒正眼看我一下。怎麼可能就瞧上我呢!」
玉辰說道:「四妹,萬一陳然真的看上你,你要如何?」陳然性情冷清在京城都是有名的,偏偏對玉熙刮目相看,說沒任何的企圖,玉辰是不相信的。
玉熙有些意外地看著玉辰,說道:「三姐,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陳然真看上我了,那就讓他父母請官媒到我家提親。不過,這是不可能的。我覺得陳然當時就是心情不好,逗我玩呢!」玉熙面上這麼說,但心裡卻不是這麼想。陳然說看上她那是不可能。不是她自卑,而是她有這個自知之明。若陳然真讓媒人上門提親,定然是有所企圖了。
玉辰笑了一下,不再繼續這個話題了,轉而與玉熙說起了茶道。其實玉熙對茶道並沒有很深的瞭解,就當日跟宋先生學的那些東西。不過玉辰也不是尋找指引,她只是想要一個聽眾。沒辦法,天才也會寂寞孤單,需要宣洩,而玉熙是一個很好的聽眾。
幾天後,這日玉熙正在書房看書。苦芙在門外大聲叫道:「姑娘,你快出來,府裡有大喜事了。」
玉熙放下手裡的《資治通鑒》走了出去,問道:「什麼大喜事?」能讓苦芙這般興奮,這喜事肯定不小了。
苦芙小臉都紅了,高興地說道:「姑娘,老爺陞官了,連升兩級,現在是正三品的侍郎老爺了。」
玉熙有些意外,這好端端的怎麼會連升兩級。當日二哥能連升兩級,那是立下大功。可是官不比武官,武官只要立下的功勞足夠大,連升兩級也不是沒有。而官卻一樣,官都是排資論輩,除非是那種驚才絕艷之輩,一般人不可能跳級陞遷。而韓景彥肯定不屬於這種人才了,要不然也不會到現在還只是個四品官。
想了一下,玉熙就知道了韓景彥為何會連升兩級了。不是韓景彥政績出色,而是他沾了玉辰的光。皇帝估計是要賜婚了,只是韓景彥官位太低,四品官的嫡女當皇子正妃有些不大好看。為了面子好看,皇帝就給韓景彥陞官了。
玉熙這麼想是有緣由的,上輩子韓景彥在玉辰賜婚前也陞官了。不過當時是升了一級,而不是兩級,而且官位也不大好。也不知道這輩子為何會不同了。玉熙不知道的事,這會正好禮部左侍郎身體不適告老還鄉,空出了缺,看在兒子的份上皇帝就給了韓景彥這個恩典。而上輩子玉辰被賜婚是在一年後,那時候這個缺早被人頂上去了,自然沒韓景彥什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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