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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4章 生辰(3) 文 / 六月浩雪

    紫蘇在外揚聲說道:「姑娘,大夫人派人請你過去。」

    今天玉熙的生辰,老夫人已經發了話,晚上全家在上院一起用膳。中午這頓飯,就在秋氏的院子裡了。

    玉熙現在待遇上升了,上輩子她生辰除了大伯母會給她生辰禮物,其他人都選擇性地忘記了。哪裡像現在,全家人都當大事一般辦。

    心裡藏了事,段欣溶整個人都懨懨的,提不起勁來。

    周詩覺得段欣溶這個樣不行:「欣溶,你高高興興來參加玉熙的生辰,結果懨懨地回去,等你家拒了蔣家的親事誰都能猜測到是玉熙跟你說了什麼。到時候,玉熙可就難做了。」

    段欣溶心頭一凜,站起來與玉熙道歉:「是我的不是。」玉熙能給她說這些話完全是看在她們的情誼上,她可不能給玉熙帶來麻煩。

    等三個人到正院的時候,段欣溶臉上掛著得體的笑容,讓人看不出絲毫的異樣。

    秋氏望著段欣溶,笑著說道:「這孩子呀,真是一天一個樣,一天比一天漂亮。」

    段欣溶長得其實很不錯,大眼睛顧盼有神,粉面紅唇,身段嬌小玲瓏,笑起來的時候帶著兩個小酒窩,看著特別的甜美。

    聽了這樣的誇獎,段欣溶羞澀地應道:「伯母過獎了。」

    秋氏心頭一動,她怎麼就將這麼一個好人選給忘記了,段欣溶除了比業兒小三歲,其他各方面可不都符合她的要求。秋氏不是一個特別能藏住心事的,有了這個想法,待段欣溶又熱情了三分。

    玉熙看著有些納悶,但她真沒想那麼遠。

    午膳非常豐盛,滿滿的一大桌子菜,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裡游的應有盡有。玉熙說道:「大伯母,這麼多怎麼吃得完?」晚上還有一頓大餐,中午做這麼多實在是太浪費了。

    秋氏沒好氣地說道:「不是給你準備的。」這意思是這麼豐盛的飯菜是給客人準備的。

    周詩樂呵呵地說道:「我就說,糖醋魚、獅子頭都是我喜歡的,原來是伯母特意為我做的呀!」望著玉熙很是得意的樣子。

    玉熙好笑道:「特意為你做的,今天可得多吃一點。」

    用完午膳,段欣溶與周詩就回去了。玉熙知也沒多作挽留,直接送了她們到二門口。

    段欣溶回家以後,將玉熙給她說的這些事都告訴了她母親。

    段夫人李氏聽了這些話嚇了一大跳:「玉熙姑娘真的這麼說?」段夫人就欣溶這麼一個女兒,婚姻大事自然萬分小心。蔣家上門提親,她們沒有一口答應,而是派人認真去打聽過蔣經,一直聽到蔣經各方面都很不錯,加上蔣夫人在上層圈子裡名聲很好,她才同意的。

    段欣溶說道:「娘,玉熙沒必要騙我,而且這種事只要認真去打聽肯定能打聽到的。娘,蔣家這門親事還是推了吧!」

    段夫人想了一下道:「我先讓人去打聽一下。」這事她還得跟丈夫商量一下,不過若玉熙說的是真的,這門親事肯定要推掉。要不然,等女兒嫁到蔣家,蔣老夫人跟蔣夫人鬥法,她女兒夾在中間就難做了。

    傍晚,段大人從衙門下差回來,聽了段夫人說的這一通,沉吟片刻後說道:「拒了吧!」

    段夫人沒想到丈夫這麼乾脆:「還是去打聽一下吧!萬一是個誤會呢?蔣經那孩子很不錯,若是誤會就可惜了。」段夫人認真打探過蔣經的消息,蔣經各方面都很好,讓段夫人很滿意,就憑玉熙三言兩語放棄,她有些捨不得。

    段大人搖頭說道:「空穴不來風,溶兒還小,咱慢慢挑,不著急。」見段夫人面色猶豫,忙有道:「我們就這麼一個女兒,哪怕只有苗頭也不能冒險。」

    段夫人這才點頭:「既然如此,那就算了。」

    段大人笑著說道:「不是我誇,我家溶兒樣樣不差別人,將來不愁找不著好夫婿。不過,最好還是尋個家世簡單門風好的人家,平清侯府太複雜了一些。」平清侯這一輩只他一個男丁,連個庶出的兄弟都沒有,老侯爺姬妾那麼多,竟然沒有留下一兒一女,由此可見蔣老夫人的手段之利害。

    段夫人嗔怪道:「家世簡單,都是沒根基的。」段家根基太淺,所以段夫人想給兒女找底蘊厚的人家。這樣她有什麼事也有姻親相助。當然,前提是得滿足她的標準,不達標準也是不成的。

    段大人聽了這話忍不住想起朝堂上的事,心情有些沉重。宋貴妃與皇后一直明爭暗鬥,太子跟九皇子也是勢如水火,如今平靜的局面也不知道能維持多久。平靜的局面一旦打破,到時候肯定又是一場風暴。處於漩渦之中的他們,誰也不敢保證到時候不會捲入進去。

    段夫人也不是一點都不瞭解朝堂的事,正因為瞭解,她才想找底蘊厚實的人家,萬一自家真有事也有個助力。

    玉熙絲毫不知道因為自己的一通話讓段大人夫婦陷入了愁緒。此時的她,收禮收到手軟了。老夫人這次沒送首飾,送的是一套前朝的房四寶;秋氏送的是一套點翠首飾;就是葉氏這回也是大出血,送給玉熙的是她在如意閣訂做的一套赤金首飾。

    韓景彥是最後一個送禮物的,禮物由兩個人抬進屋子,眾人一看都呆住了。

    韓景彥送給玉熙的禮物是黃花梨木雕十二扇屏風,該屏風所刻的花草樹木以及人物採用的都是高浮雕、鏤空雕、通雕、立體雕等技法,精雕細刻,玲瓏剔透。

    玉熙看到這禮物,心情很是微妙。

    老夫人看到屏風,再看著玉熙的反應,臉色一沉。小兒子平常看著精明,卻沒想到在這種事上竟然如此糊塗。

    玉辰看著玉熙的樣子,以為她歡喜傻了,忍不住輕輕推了玉熙一下。玉熙這才回過神來,高興地說道:「謝謝爹,這禮物我很喜歡。」這屏風沒有兩三千兩銀子置辦不下來的,這次韓景彥到是捨得給她花錢了。想來,也是因為她最近的名聲越來越大的緣故了。

    韓景彥見玉熙臉上確實露出歡喜的神情,微微頷首:「喜歡就好。」

    武氏看著這屏風面色卻不大好看了。這東西一瞧就不便宜,老爺可真是捨得了。想到這裡武氏又是一陣抑鬱,三房的財政大權其實一直都是在老爺手裡,她壓根就不知道三房的家底到底有多少。

    玉婧眼中閃現過複雜的神色,以前她還嘲笑玉熙是個爹不疼的,現在風水輪流轉,她成了爹不疼的那一個了。

    玉如見狀神色平靜,眼中沒有嫉恨也沒有不甘。這幾年,她早就放下了執念了。她如今只盼著嫡母給她尋一門好親事,其他不多求。

    玉熙這次生辰雖然沒大辦,但是收入頗豐。紫蘇管著薔薇院的庫房,看著這些東西笑著說道:「這下姑娘的私房又充盈了不少。」

    苦芙望著送過來的這十二扇屏風,為難地說道:「這東西擺在哪裡?」薔薇院的屋子都不寬敞,擺不下這麼大的屏風。

    玉熙道:「我這屋子太小擺不下,放入庫房去吧!」這屏風若是掰開,得佔了她屋子的三分之一。當然,別說沒地方擺,就是有地方擺她也不願意擺,看著膈應。

    等這屏風搬走了以後,玉熙望著紫蘇道:「你去查一查,這東西是怎麼回事?」玉熙根本就不相信韓景彥會費盡心思送她這麼好的東西,這禮物一定有貓膩。

    紫蘇見玉熙又準備進書房,說道:「姑娘,今天是你生辰,歇息一晚吧!」宋先生走後,她家姑娘也是一日都不鬆懈的。

    玉熙笑著道:「現在去睡也睡不著,還不若去看會書。」玉熙自從有錢,也很捨得,晚上看書,書房都是點四根蠟燭。

    縮在書房的玉熙並沒有看醫書,而是從櫃子裡摸出《漢書》出來看。開始看史書是因全嬤嬤說多看這個有用,但是現在卻成了每天必須做的一件事了。

    看了小半個時辰,玉熙細細琢磨一下,然後提筆寫下自己的感想,這也是全嬤嬤讓她做的,這些年也成了習慣。

    汀雲閣內,侍琴有些感歎地說道:「老爺這次送給四姑娘的禮物,真是花了很大的心思了。奴婢瞧著四姑娘今天晚上今天真是喜壞了,臉上的笑容就沒斷過。」

    玉辰笑了一下:「希望這禮物能讓四妹妹知道,爹其實也是疼愛她的。」她知道武氏的原因讓玉熙與爹有隔閡,現在爹改變態度,她相信玉熙很快就會消除隔閡的。

    一個時辰以後,玉熙出了書房,沐浴以後爬上床。在床上又是翻來覆去睡不著:「紫蘇,去書房將我那本醫書拿來。」

    紫蘇出去的時候,苦芙在門外候著。

    苦芙隨著紫蘇進了屋,壓低聲音說道:「紫蘇姐姐,我怎麼感覺姑娘好像不大高興?」姑娘對於老爺送的這貴重禮物好像不是很在乎,要不然也不會將屏風放入倉庫。什麼屋子小擺不下一聽就是借口,看自家姑娘臉上完全沒半點喜色。

    紫蘇微微歎了一口氣,說道:「這件事你知道就好。」苦芙跟冬麥都是姑娘的貼身丫鬟,還是信得過的。

    苦芙擔心地說道:「姑娘還是放不下以前的事嗎?」

    紫蘇苦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姑娘以前過的是什麼日子?換成是你,你會這麼容易放下嗎?」姑娘當年過得那般艱難,甚至差點都死了,那時候老爺在哪呢?如今想要修復父女情份,哪裡那麼容易。

    苦芙也不知道說什麼了。她沒經歷過這樣的事,她家雖然兄弟姐妹也很多,但她爹娘對她們都很好,連重男輕女都沒有。

    紫蘇知道苦芙在擔心什麼,苦芙是擔心姑娘的真正的心思被人發覺從而對姑娘不利:「你不用擔心,姑娘她行事有分寸。這些年,姑娘哪樣事不都做得挺好的。」至少除了她們這幾個貼身伺候的人,其他人看不出姑娘的異樣。

    幾天以後,玉熙就知道韓景彥為什麼會送她這麼貴重的禮物了。這十二扇屏風原本是韓景彥為蔣老夫人準備的六十大壽生辰的禮物,不過在雕刻的時候出了點差池。

    玉熙問道:「什麼差池。」

    苦芙說道:「屏風的第九扇有一首詩,詩裡有一個字刻錯了。」其實不是木雕師傅刻錯了,是當時寫詩的人寫錯了一個字,寫到諧音的字去了。

    玉熙輕聲說道:「果然如此。」送給蔣老夫人,肯定不能有瑕疵的,要不然會被人笑話的。別人不要的東西給她,還想讓她感激涕零,真是好笑之極。

    苦芙聽了這話萬分驚訝,說道:「姑娘早知道屏風有問題?」那她家姑娘也太神了。

    玉熙輕笑:「我又不是能掐會算,哪裡知道屏風有問題。」她只知道,這個屏風如此貴重,一看就是精心製作的,而她在韓景彥心目中沒那麼大的份量。

    玉熙的這一番動作,落在了老夫人眼中。老夫人轉動著佛珠,說道:「真真的糊塗。」當爹的送貴重的東西給女兒很正常,但小兒子送玉熙這麼貴重的東西就不正常。她都懷疑這禮物有問題,更不要說一向心思重的玉熙。

    羅媽媽也是搖頭:「收到這麼貴重的禮物,高興還來不及,卻沒想到四姑娘她……」四姑娘的疑心真的太重了。

    老夫人輕聲說道:「她在怨、也在恨。怨彥兒對她的疏忽與冷落,恨她當年不顧她的死活將她扔在青竹小築。」雖然平日那丫頭掩飾得很好,但是眼神出賣不了人,那丫頭面對她跟彥兒的時候,面上帶著笑,但眼底卻沒有一絲的波動。

    羅媽媽也不能否認老夫人說的話,只說道:「老夫人,四姑娘對大夫人的孝順卻是做不了假。去年大夫人生病,四姑娘可是不合眼在身邊伺候著,老奴看了都感動。而且,四姑娘對世子爺跟二爺的愛戴也是真真的。」

    老夫人沒有說話,手裡的佛珠卻是轉動得飛快,從這裡顯露出老夫人心底的不平靜。

    羅媽媽想了下說道:「老夫人,四姑娘就算以後嫁出去,難道她還敢忤逆不孝對三爺不利嗎?至於說國公府,有大夫人跟世子還有二爺,四姑娘會顧念他們的,不會做對國公府不利的事。」

    羅媽媽會幫玉熙說話是受了秋氏的委託。秋氏知道老夫人不喜歡玉熙,所以就托羅媽媽偶爾幫玉熙說說好話,讓老夫人不要刁難玉熙。也是秋氏的這番行為,讓玉熙避免了很多的麻煩。

    老夫人緊緊地握住手裡的佛珠:「若不是如此,我如何容忍她到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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