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何曉峰所判斷的那樣,德武在強行使用完天心九針替何曉峰治療後,便進入了龜息狀態,這倒不是德武刻意為之,而是自身的實力已經接近第五層心法的水準,僅差一線就可以突破成功,而在這麼關鍵的時刻,他體內的機能自行覺醒並運轉保護住各處要害。
德武的沉睡持續了整整七天,不吃不喝的七天,醫院的醫護人員都認為以當下的醫療條件,這簡直就是奇跡,完全無法通過什麼西醫理論來求證解釋的奇跡。
同樣,何曉峰也在醫院呆了整整七天,而這七天裡都是由桂筱悉心照顧著他,憑著桂筱體貼入微的護理,何曉峰的身體一天天的好轉,實際上傷口早已結痂癒合,只是身體所中的劇毒時不時還會讓何曉峰頭疼欲裂,產生幻覺。
只不過,這種跡像已經漸漸減輕許多,但另一方那個面,何曉峰卻感覺到每經歷一次頭疼之後,自己的身體似乎就會發生了一些細微變化,比如他對周圍一切的感觸越發靈敏,在全神貫注的情況下,可以感受到常人不會注意到的一些細節,也就是俗稱的慢動作,同時,他還暗自橫向對比了現在身體的力量和爆發力與之前的情況,隱約發現都有超越的跡象,只是,這一情況何曉峰沒敢知根知底的告訴一心照顧自己的桂筱和新一旅的弟兄們,他擔心突然說出這麼怪異的事情,一定會讓大家緊張萬分。
另外由於,何曉峰以死相救戰區副長官薛岳的事情。得到戰區長官部的通令嘉獎,並被陳誠特批安排了一間特護病房來養傷。所以,這裡平時還真沒什麼人來打攪的到他。
「起來了!」桂筱拎著一罐子鴿子湯。徑直走到何曉峰的床頭邊,將手裡的瓦罐放置在床頭櫃上,「這是我剛燉好的鴿子湯,裡面加了許多補血清毒的食材,你趕快趁熱喝掉。」
「這幾天真是辛苦你了,筱,實際上,這些事情讓猴子負責來辦就可以了,老這麼麻煩你。我都有些過意不去了。」何曉峰與桂筱有一段難以啟齒的難忘經歷,而桂筱對何曉峰的感情似乎超過了常規朋友的那種關切,這一點上讓何曉峰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眼前這位善良大方的美麗女孩。
桂筱一聽何曉峰這麼一說,拿著盛湯湯勺的手微微停頓了下,然後繼續盛著鴿子湯說道,「實際上也沒什麼幸苦不幸苦的,平日裡有特護護士照顧你,我只不過做了點其他的事而已。再說了,讓猴子去給你煨湯,估計你是絕對不會去喝的。」
躲在門外守衛的猴子,早就豎著耳朵聽病房裡的動靜。一聽桂筱這般小巧自己,他有些不服氣,喃喃自語。「有什麼了不起,哼。我會烤鴿子肉,你會嗎?」只不過。這話桂筱是決計聽不到的。
何曉峰略有些發愣,直勾勾的看著桂筱,真是典型賢妻良母型的女人,不自覺的就把心底話說了出來,「你這般賢惠,不知誰有這個福分娶了你,我想那傢伙一定是超級幸福的男人了。」
「娶?」桂筱差點沒把持住手中的湯碗,何曉峰的話讓她心中一酸,暗想,他是什麼意思?莫非瞧不上自己嗎?
「怎麼了?」感知力極大提升的何曉峰,自然發覺到桂筱手中的碗滑溜了一下,但對女人心思不夠縝密的他,根本就沒往其他方面去多想。
桂筱自認掩飾的不錯的,哪知道還是被人發現了,趕忙緊張的掩飾回答,「沒,沒什麼,就是湯太燙了,剛才燙了下手。」
「哦,那我自己來吧!」何曉峰可不希望人家辛苦給自己煨湯,還把自己給燙傷了,伸過手就要自己動手盛湯,可手指不小心觸碰到桂筱的手指時,明顯感到對方的手指一彈,彷彿觸電了一般。
桂筱被何曉峰無意的一碰,心中小兔亂蹦一氣,連忙後退了一步,「還是我來吧,你們大老爺們的幹這事都不怎麼在行!」
何曉峰也不好過於固執,便由得桂筱繼續,好半天,他才想起一事,便說道,「筱,之前事情太多太急,我有件事忘記和你說了,希望你聽過後,不要怪我!」
「啊!」桂筱一聽心中一驚,這是要幹什麼?有什麼事要說?難道和之前的那件事有關嗎?
這一頭,桂筱正在胡思亂想,無數種情況匯聚到她的小腦袋裡,小臉噗噗紅的厲害,但她有很期待何曉峰說出一些她很期許的話來。
「是這樣的,之前我不是和你說過桂大哥的事嗎?我要說這事和他有關!」何曉峰沒看到桂筱的臉色變化,說完這句話後,低頭喝了口鴿子湯,這一略微的停頓,讓桂筱更是相信何曉峰想說什麼話,小臉越發紅潤的不可方物。
「桂大哥……」何曉峰抬起頭正要說下去的時候,門外值守的猴子喊道,「陳長官、薛長官好!」
病房門被人推開,陳誠和薛岳兩人一前一後走了進來,陳誠一看房間裡的兩人,心裡估摸著猜出個大概,爽聲笑道,「我們的何英雄倒是艷福不淺啊!養病都有人照顧著,可是羨慕死我們這幫老頭了。」
薛岳也補充說道,「英雄難過溫柔鄉,切莫空杯白了頭。」
何曉峰一聽二位長官張嘴就擠兌,老臉大窘,忙解釋道,「沒,沒有的事,二位長官別誤會了,哦,我來介紹下,這是桂筱,她哥哥就是教導總隊隊長桂永清將軍。」
「喲!還是中央軍嫡系軍校部隊,有點意思,我就說嗎,咱們的何英雄眼光怎麼可能差的了。我說是吧,薛長官!」陳誠的想法超乎何曉峰的估計。怎麼感覺說的多反而誤會的更多。
「好了,陳長官。你沒看他們兩人臉紅脖子粗的,都不好意思了。我們就不擠兌了,還是說正事吧。」薛岳接過話題,他可不像陳誠馬上要調任去擔任黃埔教育總長,以後的第九戰區是由他來指揮,這麼亂
開下屬玩笑,可是兵家忌諱,該嚴肅的時候還是要嚴肅,否則,沒官威哪裡壓得住人。
「嗯。聽你的,不說了,不說了。」陳誠微笑的點了點頭。
「這一次,我與陳長官前來,是有兩件事要告訴你。第一件事,還是請陳長官來宣佈比較好。」薛岳明白第九戰區現在陳誠還是第一把交椅,最重要的還是讓他來宣佈比較合適。
「好吧我來說!」陳誠笑著點了點頭,也不知道是對消息的肯定還是對薛岳的做人做事比較認同,「經過統帥部批准。原第83軍直隸新一旅即日歸屬第九戰區長官部指揮統調,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越級佈置,你算是第一個吃螃蟹的人了。」
何曉峰之前聽人說過這消息,倒沒顯得特別驚訝。但還是要說兩句,要不然會被人定為為不識抬舉,「感謝兩位長官的厚愛。曉峰定當竭盡全力上陣殺敵,為國盡忠。守土報國。」
「你瞧瞧,我就跟你說了。我沒看錯人吧!」陳誠貌似和薛岳私下商量過,兩人竟然相視一笑。
「第二件事,就由我來說,根據現在第九戰區的前線和後方的情況來看,江西等地已經潛伏了許多敵人的情報人員,其中不乏具備刺殺能力的殺手,為了保證第九戰區長官部的安全,我謹代表第九長官部邀請你擔任安保總隊隊長一職,職責就是訓練一批可以保護長官部重要軍官安全的人員出來。」薛岳的話卻讓何曉峰大吃一驚,訓練保鏢?剛才不是才說上陣殺敵嗎?怎麼一下子就成保鏢頭子了?
或許是何曉峰的表情太過明顯的顯露出內心想法,薛岳接著說,「你一定會問,為什麼新一旅和安保總隊都歸你負責,實際上,這是我與陳長官商量後決定的,新一旅絕對是戰場上打硬仗的隊伍,王家嶺一役就說明了很多,而你的身手那一晚我是親身經歷過,綜合這些,陳長官和我都認為,該上戰場時,你就上戰場,該多訓練安保人員時,就多訓練安保人員,兩不耽誤。」
「多謝陳長官、薛長官的美意,只是兩件事都是需要時間來進行的,我怕無法勝任,最後會給長官們臉上抹黑。」何曉峰倒不是沒這個擔當,只不過,事情越多就意味著做事的質量也會受到影響,畢竟殺鬼子才是他眼下最渴求的事情,保鏢這活還真不想幹。
「沒事,能者多勞,我們相信你有這種能力,安保總隊的組建需要什麼,或你遇到什麼問題都可以來找我,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全力支持。」薛岳的表態直接板上釘釘,讓何曉峰無話可說,人家都已經給你開了一張空頭支票,仍有你填寫,你還不樂意,那還真有點蹬鼻子上臉子。
「好了,時候也不早了,我們還有事就先走了,你們繼續!」陳誠丟下何曉峰和桂筱兩個發傻的傢伙,領著薛岳離開了病房。
「筱,剛才陳長官說繼續?繼續什麼?」何曉峰沒領會全意思,只好問站一旁的桂筱,看她是否聽明白。
「我怎麼知道!你愛說不說!」說完,桂筱一扭身跑出病房,留下何曉峰一人端著鴿子湯發呆,忽然他想起要說的話,「我!唉!桂!事還沒說完呢?」
雖然,桂筱跑出了病房,但還是能聽到何曉峰的喊話聲,遠遠的似乎再說,「我愛筱……」後面幾個字就模糊不清,聽不見了,羞的桂筱跑的更快了。
「頭兒,你是不是惹桂小姐不高興了?」猴子一臉莫名其妙,怎麼好端端的把人給氣走了?
「什麼啊,我沒有啊!」何曉峰自問剛才哪裡有不當的地方或言語,但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女人真是奇怪的動物,我什麼都沒說,就發神經,不喝了,猴子。你把這罐鴿子湯喝了吧。」
「頭兒,你這是讓我為難了。要是桂小姐知道這湯進了我的肚子,指不定哪天拿針虐待我。我可不想無故被人當試驗品。」猴子連忙搖著頭,明眼人都知道桂筱給何曉峰特意煲的湯,怎麼能讓其他人喝掉,那可真是被豬油糊了心啊。
「呃,對了,德武情況如何了?」被猴子提及到針,何曉峰想起躺在隔壁病房的德武。
「剛剛醒了,剛剛陳長官和薛長官都在,所以。我就沒及時告訴頭兒。」猴子也挺關心德武的情況變化,怎麼說沒德武拚死一搏,怎麼救的回頭兒的性命。
「走,我們去看看德武。」何曉峰哪裡閒的住,跳下床批上一件外套就直奔德武的病房而去。
……
「醒了?」何曉峰坐在德武床榻旁邊,關心的問道。
「頭兒,我沒死!」德武開口的第一句話讓何曉峰有些心疼,看來德武是抱著必死的心去救護的自己。
「好兄弟,你怎麼可能死呢?以後不要動不動就談什麼死。」何曉峰雙眼有些發酸。眼角濕潤了。
「呵呵,好,頭兒說不說就不說,咦。我怎麼感覺進了一步?」德武不經意間查探了下自己,有些驚訝也有些欣喜。
「你體內自動轉為龜息,使得你的自身損傷得以機會重新恢復。但下一次千萬不要這麼衝動,這種事情能碰上一次。並不表示你每次都能碰上。」何曉峰語重心長的說道,對他而言。自己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生死早已看淡,但因為自己而讓弟兄們死去,這無論如何是他無法接受的了的。
「嗯,我知道了。」德武當然記得當時凶險的一幕,確實,要不是在機緣巧合的作用力推動下,得以重獲新生,現在的他恐怕早已是一具冰冷的屍體了。
「哦,對了,猴子把那罐鴿子湯端來,德武已經幾日滴水未沾,是該好好補下身體。」何曉峰都說到這份上了,猴子還能說什麼,再說了,德武確實是幾日沒吃東西,肚子裡估計一丁點油水都沒有,也就不埋怨頭兒的一
根筋了。
……
莫希德和寧參謀這幾日倒是挺忙的,到處抓捕刺客,不過裝模作樣的成分大過實際探查,為的目的就是好吧這齣戲繼續演下去,時機一旦成熟,事先準備好的替罪羔羊,自然會被推到前面來。
「鈞座,大事不好了!」寧參謀連呼帶喊,就差滾一個跟頭。
「什麼大事不好,沒看我手氣正盛嗎?七條!」莫希德跟幾個姨太太們正在切磋牌藝,根本就沒心思聽寧參謀的匯報。
「鈞座,剛剛我去戰區長官部,得知了兩件消息,一件是新一旅從此劃歸戰區長官部調派,不再歸第83軍節制,另一件事就是何曉峰被薛長官任命為安保總隊隊長,專門負責保護戰區長官安全。」寧參謀難得一口氣講完全部,他也確實顧不上莫希德會不會怪罪於他。
「什麼?你怎麼不早說!」莫希德手裡攥在一張足以自摸的牌,哪裡還有什麼興致打麻將,直接大叫道,「滾,都給老子滾!」
幾名姨太太也都不敢吭氣,紛紛使了個顏色,小心謹慎的退出了房間。
「娘的,我就說何曉峰這傢伙不是個省油的燈,一找到機會就會哧溜的往上爬,現在一下子成戰區節制的新一旅,那不跟老子平起平坐了,這讓老子臉以後往哪擱啊!更關鍵的是,安保總隊隊長一職雖然虛名大於實際,但無疑是長官部對何曉峰信任的一種姿態表示,看來,我們抓捕刺客的事情得提前收尾了,再拖下去已然沒有任何意義。」莫希德背著手在房間裡不停的溜躂,嘴裡似乎是自言自語的說著話。
「好,鈞座我馬上去辦!」寧參謀一聽完轉身就要走。
「等一等,回來!你先去長官部探探口風再去把三個傢伙給頂包出去。別到時候這個節骨眼上出岔子,那我們倆可就倒大霉了。」莫希德利益熏心,但設計細節上還是頭腦靈活,這種勾當已經不是第一次被使用了。
「卑職明白,我知道該怎麼做!」寧參謀也算是莫希德手下的老人了,當然明白怎麼做最為妥當,他也不希望事情出什麼岔子。
……
而這幾天,新四軍第一支隊第一團傅秋濤正在為眼前擺放的武器裝備發著愁,前幾日,他們團正在游擊撤退中,被一夥蒙面的傢伙莫名其妙的攔住,然後人家出手闊綽,大方的不得了,一甩手就留下幾千支長槍短炮,天底下哪有這等好事,那簡直是打著燈籠也找不到的好事啊,可偏偏被傅秋濤給遇上了,莫非祖墳冒了青煙不成?
江渭清則用複雜的眼神看著傅秋濤,他也確實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大腿都被掐紫了幾塊,最後他也有些搞不清狀況的陪著傅秋濤盯著這一堆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