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撤到湯山鎮的路不遠,但是,何曉峰這一路上的心,總是覺得不踏實,雖然以一人之力殺死了五十餘名小鬼子,但是,這對於一名具備現代軍事素質的特種兵王而言,簡直不值一提。可是,戰爭與邊境摩擦交火是有著本質上區別的。
戰爭是國與國之間綜合實力的較量,而邊境摩擦交火,僅僅只是為了震懾敵人,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一般絕對不會出手傷敵。如果,小日本侵略中國,當局政府不拼盡全力調動全國力量抗戰的話,結局還是會一敗再敗。如果,小日本侵犯中國邊境是小動作,用何曉峰的話來回答,來敵多少留敵多少。
「哎~」駕駛卡車的何曉峰,不自覺的歎了口氣,坐在一旁的班長自然覺察到了這一點。
「怎麼了?小峰。」班長試探性的問了一句,他知道能夠讓如此勇敢的小伙歎氣絕對是壞事情。
「沒什麼。就是突然想到現在日本與中國的戰事,心中總有些不暢快。」何曉峰知道此刻人微言輕,有的話不能說太多,否則不僅不能夠有上陣殺敵的機會,可能還會被軍統那幫子喜歡內鬥的蠢貨們給關注。被這群無孔不入的傢伙關注,不值得高興。
「我們是軍人,軍人的職責就是服從命令,你的想法我能猜個大概,但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就算兄弟們不怕死,一換一去殺鬼子,或許能殺光來犯敵人,可是,我們的戰鬥力根本做不到一換一的打法,要想殺死一個鬼子,我們得消耗幾名兄弟的生命來獲得,這代價太大了。」猴子班長心有所感的說了一段,確實,猴子原本不是什麼班長,他以前只不過是一名普通的士兵,而原先的老班長在一次後撤戰鬥中為了保護猴子,替他擋了一刀,在老班長臨死前,這才將一班托付給了猴子,此情此景還牢牢記在他的心裡,一旦閒下功夫,猴子老是會回想起當時那一刻的情景,也許這是他一輩子都無法跨過的心理陰影。
「確實,你說的是我軍現在的情況,這都歸根於武器太差,訓練不足,加上具備軍事素養的戰鬥指揮也較少,就算上過學堂的將領,都是紙上談兵之輩,能活著從戰場上下來,都算是祖上積德保佑,更別談奇兵大勝了。」何曉峰打趣的說了一句,因為快到湯山鎮了,他也不想繼續這麼沉重的話題。
「……」猴子班長聽完何曉峰的話,陷入了一陣沉默。
卡車駛進湯山鎮,負責鎮內放哨的二班士兵,趁著月色,僅能模模糊糊看到一輛日軍卡車開了過來,這還得了,「啪~」提槍就放,也不知道瞄準射擊,當然,子彈不知道飛哪去了。
何曉峰他們被突然冒出的槍聲嚇了一跳,何曉峰一腳踩住剎車,大叫道,「是二班的兄弟麼?」
哨兵剛推上第二發子彈,還沒來得及射擊,就聽到卡車那頭有人喊話,聽聲音不像日本人,而且還知道二班防守鎮子,不過為了以防萬一,哨兵沒探頭,只是回了句,「來者是什麼人?趕快報上名來。」
先說說,鎮上駐紮的連部,此刻可就熱鬧了,突然一聲槍響,然後就沒聲了。「糟糕,立即集合隊伍。」連長當即作出反應,一把抓起放在桌上的毛瑟手槍,帶頭衝了出去。因為事發突然,加上連長的命令,還在睡夢中的一排、二排,亂哄哄的都爬了起來。
簡短的集合口號喊下去,站在連長面前的是一群還略帶睡意的士兵。
「全體注意,打起精神,剛才有人放槍,可能是鬼子進鎮了。」連長也是被鬼子追怕了,都沒還搞清楚怎麼回事,就對剛才的槍聲事件定了性。在他看來,鎮外佈防的士兵估計都凶多吉少了,沒看見有人回來報告,二道防線哨兵就放槍,更讓人堅信鬼子進鎮被哨兵發現。但是,要是往細處考慮,還是會發現很多漏洞之處,為什麼就響了一聲?按小鬼子一貫驕橫跋扈的做事風格,招呼中**隊,絕對是先來一頓炮彈亂轟,緊接著就是機槍子彈滿城飛,打的人根本不敢抬頭才對。
再談談,哨兵這邊,經過一番喊話,哨兵總算清楚來人是自家的兄弟,便十分熱情的迎了上去,為什麼這麼熱情,剛才不分青紅皂的給人家一槍,多少有些不好意思,要是不小心打傷自己人,那可就是罪人了。
何曉峰倒沒太大意見,可猴子班長可不幹了,一把抓住哨兵的衣領,破口大罵,「你這癟犢子,都不看清楚就放槍,你想讓你猴子哥提前升天啊,看我不好好教訓你。」猴子一頓胡敲,哨兵抱著腦袋,一陣求饒。
等猴子鬆開手,哨兵一臉尷尬,有幾分膽怯的道,「對不起,猴子班長,我錯了,錯了還不行麼。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我一次吧。」哨兵也有些怕猴子事後再找麻煩。
「錯了,要不我對著你放一槍,再喊我錯了。奶奶個熊,沒被小鬼子干死,差點被你小子給崩了。」猴子心眼也不壞,但是確實有時候說話一激動就口無遮掩,亂罵一通。
小插曲的誤會,總算告一段落,卡車被一路放行開進了鎮子。
接著說說,鎮內連部發生的事。
「連長,這可怎麼好,我們會不會被包餃子,直接被亂槍打死。」二排排長沮喪的小聲說了一句。
「什麼狗屁話,被包餃子?你是豬肉啊,死也要咬下小鬼子一塊肉再去死,反正我是跑累了,不想再撤了,寧可留下來殺鬼子,干死一個算一個,干死兩個算一雙。」三排長劉瘋子雖然說話帶著點娘炮成分,但是氣勢上卻比二排長爺們許多。
「都閉嘴,這裡我說了算。」連長實在看不下去部下出現的意見分歧,出言鎮住兩人。
「連長,還是先搞清楚原因再下定論比較合適。」一排排長還算冷靜,總覺得這事比較蹊蹺,不搞清楚就亂猜,那還不軍心大亂。
「還是一排長說的對,三排長,我命令你
馬上把情況搞清楚,匯報給我。立刻,馬上。」因為安排的值守任務是分給三排的,當然,三排長肯定有義務完成這項任務。「是。」三排長也沒多話,帶上幾個兄弟,直奔事發地點而去。
慢趕快趕,三排長和幾個士兵路上碰到了何曉峰他們一行人,起初也把三排長嚇的躲進一處被炸塌的房屋內,等卡車走近了,才看清楚,車上全是三排的人,而且開車的好像還是今天剛收的新兵,叫什麼峰,對,叫何曉峰。怎麼回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劉瘋子現在真有一種欲瘋即瘋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