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子刈沉默著,依舊沒有開口,淳於子彧沒有催促,也沒有繼續說,只是默默地陪在他身邊。雖然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有一件事他可以肯定,昏迷的那三年一定發生了什麼離奇的事情。
「一個人如果記起了自己的前世,知道前世還有一個人在等著他,並且一直活著。可是,他現在又有了需要,守護的人。你說他該怎麼選擇?」
許久不曾說話,他的聲音依舊是那樣的清冷,只是這清冷中多了一股滄桑的味道。
這一刻,他似乎明白了那個人的心。
明白了他為何會在最後一刻做出那樣的選擇。
寧願失去他,也不想要看著他死,對於永遠守候在黑暗之中的亞來說,真的值得麼?
他真的值得亞去那樣做麼?
回頭去看過去的歲月,換成另一個角度,站在亞的位置上,他自己也不知道要如何選擇。
淳於子彧微微一愣,扭頭深深地看他了一眼道:「有些愛情並不需要長相廝守,你要看誰更需要你,誰是你的責任。或許有些殘忍,可這就是生活。」
言子刈的神色平淡,看不出半點情緒,只是緩緩地說道:「我知道了!」
他明白該如何選擇,知道未來的要如何去走。
那個男人,他們只適合遙望。
在每一個孤寂的夜晚,他也會對著月亮想著那個男人,而那個男人也會想著他。
愛情,不過如此。
翌日陽光緩緩升起,穿著黑色衣服的言子刈從樓上下來,看到坐在餐桌上的雀兒,扯了扯嘴角,緩緩地點了點頭。雀兒受寵若驚,忙著要站起身,被他用手按住了。
「哥哥?」
對上她眼底的不安,言子刈默默地移開眼,輕聲說道:「吃早餐。」
淳於子彧看了一眼兩人,親手喂兒子吃早餐,小傢伙一臉淡定,跟他老爹完全不一樣。簡愛抱著女兒,一邊餵吃的,一邊悄悄地觀察著餐廳裡的詭異的氣氛,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小時候的言子刈她熟,長大了的言子刈,她可是半點不熟。
如今醒來一句話都不說,更是連人都不看一眼,如果他衝著你點點頭,你就要受寵若驚了。
「好!」雀兒醒過神來,甜甜地笑著,一臉幸福。
淳於子彧不忍心看下去,繼續喂兒子吃早點。害的一旁的保姆侷促不安的站在那裡胡思亂想,以為自己哪裡做的不夠好,快要被遣送回去了。
言子刈低著頭優雅的用著早餐,低頭看著手上的扳指,整個人為之一愣,呆坐了半響,又準備去拿吃的。頭一抬,看到想起撲鼻的湯,又是一呆。
似乎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他的生活中都有那個人的影子,最可恨的是他似乎一點都不想要驅逐掉。
他揮退了傭人,親手盛了湯,細細的品嚐,臉上的表情回味無窮。
雀兒看在眼裡親手跑去和廚房的師傅學做那道湯,以後的餐桌上,每天都有那道湯。他卻沒有像第一次一樣全部喝完,每次都只是一碗,淺嘗輒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