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陸天野感覺到了蠍子的疏遠,臉上閃過一絲受傷,欲言又止的問道。
蠍子哭笑不得,臉上掛著不自然的微笑,盡量耐著性子說道:「我真的只是累了,我先回房了!」說完便逃似的轉身向屋外走去,無奈此時身體太過乏力,不聽自己使喚,明明想快點離開,卻怎麼也快不起來。
蠍子的醫術明顯比那大夫要高上許多,雖然,見蠍子的狀態不是很好,陸天野也不好開口讓那庸醫幫他看看,更加想不到還有什麼更好的大夫能叫來給蠍子瞧瞧,那大夫更是敬蠍子為神人,不敢隨意開口要求幫蠍子診治,兩人只能揣著不安的心,看蠍子離開。
蠍子打開房門,就要走出房間的時候,大夫終於忍不住了,猶猶豫豫的開口道:「神人前輩,容晚輩說一句,您的血氣看起來不大好,是不是需要服用一些補氣補血的草藥,熬製{無}錯{小}說。s。那樣的草藥,老夫還算是有些心德。」
蠍子轉身看了一眼那大夫,腦中轉了一圈,心中思付道,「補氣補血,這不是此時自己正需要的嗎?就算功效不大,對身體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壞處吧?不少字」於是,蠍子淺淺一笑道,「那就有勞大夫了!還有,以後還是叫我蠍子小姐吧,不要叫什麼神人,一來擔當不起,二來怪彆扭的!」「是,神……不不不,蠍子小姐!」大夫立刻受寵若驚的行了禮,接著嘴巴翕動了一下,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鼓起勇氣。道。「蠍子小姐,晚輩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說吧!」蠍子依然是淺淺的笑容,輕柔得如同微風拂過一般的聲音,道。
「您師承何處,是不是傳說中的神醫家族的人?得空的時候,能否指點晚輩一二?」大夫立刻抓緊機會,快速問道,語速太快。在說話時,竟然能聽見自己那發抖的顫音。
「不瞞您說,其實,我只是一個地道的武者,不是什麼醫者,也不懂任何醫術,我只是憑借自己強大的內力,用最原始的方法逼出了大公子體內的毒,所以,現在有些乏力。至於大公子的內傷,則得益於我先前得到的一顆治療內傷的上好丹藥。所以,很抱歉,辜負了您的期望!」蠍子依然是笑容,聲音輕輕的說道。
「內力,丹藥?」大夫徹底懵了,嘴巴微張,半天沒有回味出蠍子話中的意思。
蠍子無奈的搖搖頭,向屋外走去,心說,自己還真是罪過,又讓一個對學術熱情,對自己抱有希望的人失望了。樹皇那大夫看病的水平一般,但熬這大補湯的水平倒是值得稱讚一下,蠍子睡了兩日三夜後起來喝上這麼一大碗,頓時如暖流淌入心扉,渾身都舒暢起來,內視丹田,那原本空蕩蕩的地方再一次充盈起來,就連那慘白到透明的靈石也漸漸恢復了藍色。蠍子走到院子,正準備舒展一下筋骨,便看見頂著兩個大大熊貓眼,向自己走來的陸天元。
蠍子猛地一愣,不自禁的向後退了兩步,驚愕的問道:「陸天元,你沒事吧?不少字不是說毒清出來了就好了嗎,怎麼臉色反倒更難看了?」
「我哥握著你的手在你床前整整守了一天一夜,大病初癒就這樣玩命,臉色能好嘛。」陸天野一副笑吟吟的模樣,一面向蠍子這邊走來一面嚷道,看見陸天元轉頭瞪向自己的目光,狠狠嚥了一口口水,機靈的將話鋒一轉,改為關心蠍子起來,道,「看你的氣色挺好,怎麼樣,身上沒有不舒服的地方吧?不少字……
故意避開陸天元的眼神,蠍子笑吟吟的越過陸天元看向陸天野開玩笑道:「我不是已經交代過了嘛,我只是累了,休息休息一下就好,用不著您陸二公子這般費心,你這個樣子,還真是讓人有點受寵若驚啊!」
陸天野瞥了一眼眼角含笑的陸天元,發現陸天元今天的心情分外晴朗也就毫無顧忌的擺出一副委屈模樣,口無遮攔道:「我能不費心嘛,要是你再不醒來,我看我只有被我哥打死的份。你沒看見,我哥知道你為了救他昏迷不醒,簡直要將我生吞活剝了,幸好大夫拉得及時,並一再保證你無大礙,我」說著說著又看見陸天元那張陰沉下來的臉,隨即嚥了一口口水,改口道,「算了,不說了,對了,蠍子你這是要做什麼?」
原本蠍子只是想出來鬆鬆筋骨,現在看這陸家兩兄弟的模樣,真心的不敢再待下去了,看了一眼陸天元,訕訕說道:「在這裡耽擱的時間夠長的了,我還有很重要的事要做,要走了!」
「什麼,剛醒就要走?不多休息兩日嗎?」。陸天野搶在陸天元前頭瞪大眼睛,訝異的問道。
「你看看我,神清氣爽,精神好極了,就算是跑出兩隻老虎,我也能一拳一個打死,不礙事的!」蠍子故意比劃了兩下說道。說著還不忘瞥一眼一邊始終沒有做聲的陸天元,見陸天元漸漸陰沉下來的臉色,心說,趁著這個陰晴不定的傢伙爆發前還是先開溜的好,縮著個頭,做賊似的,不做多言向門外快步跑去,路經陸天野身邊,不忘抱拳和陸天野招呼道,「後會有期,後會有期」。
剛要走出危險地帶,陸天元那陰沉如萬丈寒冰的聲音便幽幽的飄來:「十里坡的瘋老頭已經失蹤了,你不必去了!」
「什麼?」蠍子轉頭目光咄咄看向陸天元質問,「你將瘋老頭怎麼樣了?」話一問出口,蠍子便後悔了,因為瘋老頭的實力自己都要忌憚三分,更何況他還是一個出色的培植師,就算陸天元是樹皇大公子,想要將那樣的隱士高人怎麼樣,還真不大可能,關鍵是這幾日陸天元不是中毒就是受傷昏迷,哪有功夫操辦那樣難度係數大的事情。
看見蠍子那仇視的眼神,陸天元微微一怔,隨即臉上又蒙上了一層萬年不化的厚厚冰塊,陰沉著一張臉,好像要將蠍子連同四周的一切凍結成冰一般,他一步一步走向蠍子,威儀,可怕,王者之風,蠍子甚至有一種錯覺,陸天元每踏出一步,地面似乎都會發出吱呀的戰慄聲一般。
走到蠍子身邊,陸天元俯身低頭,盯著蠍子那張精緻的臉,直到今日,蠍子才發現原來陸天元的個子是這樣的高,毫不遜色於神凰和林軒,還有那好看的眉眼,足可以迷倒萬千少女,可惜,他終究不是自己的菜,蠍子不由向後退兩步,盡量和他保持距離,不自然的問道:「你怎麼知道我要找瘋老頭?」
蠍子退後的一剎那,陸天元的臉上閃過淡淡的哀傷,稍縱即逝,後又恢復那張陰沉的臉,答非所問的問道「他真的對你那麼重要?為了他,你真的那麼奮不顧身?」,頓了一下,見蠍子只是瞪大眼睛瞅著他,沒有作答,便自問自答道,「我聽孟奇說,你千方百計的想要找到『無根之花』是為了救一個人,到底你要救的是什麼人,對你這麼重要,重要到要三番兩次的去十里坡那種危險的地方嗎?」。
蠍子看見陸天元眼中滿滿的受傷,他在隱忍,隱忍那心如刀割般的痛,可是,蠍子卻無法心軟的去撫平他眉間的褶皺,因為心只有一顆,給了一個人就不可能分出來給另一個人,長痛不如短痛,既然陸天元自己開口問了,那自己就一次性給他說清楚,好在他陷得還不算深的時候斷了他的念頭。蠍子深吸了一口氣,抬頭正視陸天元的目光,嘴角微微揚起,顯出一臉幸福的笑容:「對,我找『天涯靈草』就是為了救一個人,我的愛人,為了他,就算是讓我以命抵命,我也在所不惜,他現在就躺在我的九龍戲珠壺中,我時刻都帶著他。在五長老府的時候,陸天野總是問我半夜外出做什麼,想必你也此疑問吧?不少字我現在就告訴你們,我是去看我的愛人,晚上依偎在他身旁,白天想盡辦法尋找那能讓他甦醒的『無根之花』,這是我留在此處的原因,也是我活下去的動力。」
當蠍子抬頭露出自己從未見過的笑容時,陸天元的心便一下子沉到了谷底,當她吐出『對這個字的時候,陸天元已經聽到自己的心重重摔碎的聲音,一種從未有過的懼怕襲上心頭,他很想一把摀住蠍子的嘴,不讓她繼續說下去,可是他終究還是克制住了自己,強忍著心頭那如同猛獸啃噬般的痛,聽她一字一句的講完,最後疼得全身無力,沒有知覺,只剩下痛,連講一句話都好像要拿出吃奶的力氣,觸碰著全身每一根痛感神經一般。
陸天元好像費了很大力氣一般,整張臉扭曲成一團,用那像是發至地獄般黯啞的聲音,問道:「那我呢?我算什麼,我算你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