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縱身,不費吹灰之力之力,蠍子便翻牆到了那大屋子的房頂上,回頭看向陸天野,壓低聲音喚道:「哎!快點!」
陸天野嘴角不由抽搐了兩下,真相指著蠍子,大聲問道,『剛剛誰說不翻牆的?』這下到嫌自己慢了,同時,心中閃過一絲受傷,嘀咕道:「果然,兩個人關係不一般!急切到了這般地步!」
偷窺、埋伏,都是蠍子的強項,已經強到成為自己本能的地步。既然陸天野執意不讓陸天元知道他們兩個人在此,蠍子也就隨了他的意,畢竟自己也是一個怕麻煩的人,再說只要確定陸天元安然無恙,自己沒有多背負一條人命,欠更多的人情債便可。
身體緊緊貼在屋頂上,悄無聲息的將精神力釋放出去,蠍子那看不見摸不著的精神力,就如同水銀一般,從屋頂傾瀉下去,漸漸覆蓋整個前院。側過頭,看見正笨拙的一步一步向自己移來的陸天野,見他正準備和自己說道,蠍子連忙對她做了一個禁止說話的姿勢,然後掌心朝下,做了一個要他趴下的姿勢。
陸天野看懂蠍子的意思,連忙在蠍子身邊趴下,將頭埋得很低,就好像已經有人注意到他們這個地方了一般,低聲問道:「我們不會就在這裡偷看吧?」
「陸天元還在水裡,氣色好像還行,你說他需多泡一日的藥湯,那待會能不能起來回房就寢,還是說要一直這樣泡著,直到痊癒?」蠍子壓低聲音,向身側的陸天野問道。
「這麼遠,你都能看見?」陸天野瞪大眼睛,驚呼一聲。回頭看見蠍子瞪著他的眼色,立刻意識到自己現在身處的環境,忙閉上嘴巴。豎起食指,放在唇前。做了一個噤聲的姿勢,見蠍子神情緩和了一些,才放心轉過頭來,眼睛瞇成一條縫,努力的向那前院看去,因為天色已晚,四處只有屋簷上幾盞點燃的燈籠,還有守在溫泉邊。四個婢女手提的宮燈,以及那不溫不火,勉強看得見五指,手放遠些都看不見五指的月光,就沒有任何照明的東西了,所以就連陸天野那自認為還不錯的視力也什麼都看不見,他猶猶豫豫的又輕聲懷疑道,「你真的能看見哥在水裡,確定他沒有進屋休息?」
「噓!」蠍子忙轉過頭對著陸天野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如此近距離的接觸,對上蠍子那一汪秋水般的雙眸。呼吸著蠍子傳來的香氣,陸天野心頭猛然一動,呆呆的盯著蠍子。靈魂好像脫離了身體一般。
「陸天元出來了!」蠍子看陸天野那愣愣的模樣,冷冷的說了一聲,便轉過頭來不再理會陸天野。
聽見蠍子和自己說話,陸天野才反應過來,忙尷尬的轉移目光,好奇的嚷了一聲:「什麼,哥出來了!」
「噓!」蠍子立刻蹙起眉頭,又做了一個噤聲的準備,心說。幸好不是和這小子搞伏擊,不然。還沒等到機會出手,就死八百回了。
陸天野慚愧的縮了一下頭。見蠍子一直盯著不知名的遠方,並沒有注意自己這邊,心中有淡淡的失落,可是,他知道他必須適應這種失落,因為,眼前這個女子自己是沒有機會再愛了。
見蠍子目不轉睛的看了半晌,陸天野即無聊又疑惑,再次集中精力,目不轉睛的向蠍子看的方向努力瞧去,可是眼睛都看花了也什麼都看不見,想嘗試著用精神力來窺探,無奈距離太遠,精神力也夠不著,他弱弱的小聲提議道:「不如我們去院子裡,找個沒人的地方貓著吧?這樣實在是看不見。」
話音剛落,蠍子一個翻身便一下子落到了院子裡,嚇了陸天野一跳,陸天野嘴角又抽了抽,捂著自己的胸口,自言道:「為何總是這樣突然,為何不先打個招呼?哎呀!我這個脆落的小心肝呀!」
「你不用下來了,因為我打算暴露目標,不想被我牽連就先回去吧,我是不會將你供出來的。」蠍子轉身用傳音的方式,對著遲鈍得還沒有來得及下來的陸天野說道。
「呃?」陸天野那正欲跳下屋頂的動作被蠍子這一傳聲弄得忽然停止住了,沒做好心理準備,差點從屋頂上直接摔下,弄個狗吃屎,重新趴回屋頂正欲用傳音的方式問蠍子為何要暴露,下面便傳來了侍衛的聲音,「什麼人」接著,二十來個侍衛憑空出現,各個長槍在握,槍頭朝外抵著蠍子所在的地方。
「是我!」蠍子不慌不忙的回了一聲。
「住手!」蠍子話音剛落,陸天元的聲音便緊張的傳來,生怕哪個不長眼的傷了蠍子一般,幾乎是放出聲音的同一時間,便看見黑幕中,陸天元那模糊的身影,一步一步向蠍子走來。
陸天野知道事已成定局,只好在心中默默的替蠍子祈禱,希望陸天元那陰晴不定的性格在蠍子那邊永遠都是晴天,同時,也在心中暗暗抱歉道,「蠍子,既然我不能愛你,就不能陪你一起受死了,抱歉了!」接著一個轉身,一下子跳下屋頂,到了院外,抬頭看著高聳的房屋後牆,微歎一口氣,轉身離開。
「你怎麼在這裡?」陸天元依舊是那一副陰沉的臉,語氣比平時要冷淡了許多。
其實,陸天元是冷是熱對於蠍子來說並無太大的影響,畢竟他不在她的心中,蠍子現在所關心的只是不要欠下太多的感情債,特別是像陸天元這種外冷內熱的男子,她更不敢欠他一分一毫。
「你背後的傷怎麼回事?是為了救我落下的嗎?」想到剛剛看見陸天元背後那一條一條黑色,猙獰的血痕,觸目驚心,蠍子便覺得對他有愧,用少有的溫柔語氣問道。
陸天元微微一怔,他沒想到蠍子能夠看見自己背後的傷痕,暫不糾結蠍子為何會看見自己裸露的後背,就蠍子現在問出的這個問題,陸天元也沒想過有所欺瞞,語氣平淡,像說一件如同吃飯睡覺一般稀鬆平常的事一般,說道:「這是我們樹皇一族獨特的排毒方法,將體內的毒血放出,用溫泉清洗傷口,讓藥草的靈力進入身體,我的毒已經全部排出,現在已無大礙,你大可放心。」
「可是,你的傷口還沒有癒合,不需要包紮嗎?」蠍子好奇的問道。
「傷口沒有清洗乾淨,不能包紮。」陸天元淡淡回道。想了想,又怕蠍子胡思亂想,復解釋道,「用泡了藥草的泉水大概要洗三天,傷口才能浸泡乾淨,雖然沒有包紮的傷口可能會疼一些,不過,三天後便可以包紮了。」
蠍子的表現出乎陸天元意料的冷靜,她只是淡淡的問道「能給我看看嗎?」
比起蠍子的冷靜,陸天元明顯要差一些,他的表情明顯怔了怔,接著強作鎮定,用那張陰沉的臉掩蓋自己起伏的情緒,冷冷拒絕道:「這就算了吧,姑娘家看見那樣的傷口,不好!」
「我已經看見了,很清楚的看見了!」蠍子不依不饒的回答。
「」
在蠍子的堅決不妥協下,陸天元終於百般無奈的領著蠍子進入寢室。陸天元的寢室很大,從中間被一個精緻的木質拱門格成內外兩間,裡間只有一張罩著白色紗幔大床,秀氣十足,不像是公子住的,倒像是哪位千金大小姐的閨房。
「我是第一次來風城,只因這間房裡清雨池最近,便講究著在此住下。」陸天元見蠍子一副驚訝的模樣打量著四周,訕訕解釋道。
蠍子嘴角含笑的轉頭看了陸天元一眼,忽然發現這個總是陰沉著一張臉的男子也有可愛之處,他是在向自己解釋自己沒有特殊癖好嗎?其實就算是告訴自己他有特殊癖好,就他這總是烏雲密佈,見了誰都像是欠他銀兩的臉,自己也不會相信他有那麼精美的癖好。
蠍子微微一笑道:「沒事,這房間還挺和諧!好了,快上床,寬衣解帶吧!「
「呃?」陸天元微微一怔,表情頗為搞笑的盯著蠍子半晌,不知該如何應答是好。
蠍子除了笑也只能是再笑一下,她真是服了這兄弟兩了,弟弟反應慢就算了,沒想到就連哥哥的反應也不快。帶著笑容,蠍子心平氣和的解釋道:「你不解開你的衣服,我怎麼給你看傷?」
「哦!」陸天元呆呆的反應過來,逕直走到了床前,剛準備上床,又轉過身來,猶豫道,「我想我覺得在這桌子旁就可以了,是不是」話還沒說完,便看見蠍子已經快自己兩步盤坐在了床上,腮幫處頓時顯出微紅,一臉尷尬的只能跟著蠍子坐上了床,解開自己的衣帶,猶猶豫豫的將上衣脫到一半,又不放心道,「還是不要」
看著陸天元這彆扭的模樣,蠍子真有抓狂的衝動,但是考慮到面前的這個人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已經衝動腦門的怒氣還是強壓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