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傳來,漸入耳中,白木易本能的抱緊懷裡的小人兒,盯著黑暗中的那人,看了許久,「你是誰?」
黑暗中的男人並沒有出聲,只是低著頭,扭動了幾下,隨即揚眸,直直的望著白木易,冷若冰霜的光芒四射。
蕭寶貝從白木易懷裡露出頭來,眼睛機靈古怪的朝四周觀望了一下,在望到那黑衣人之後,面帶驚喜,隨即張口,語氣裡滿是驚奇和喜悅,「爹爹,你是來找我的嗎?爹爹……。」
小傢伙的異常的興奮,白木易緊緊手裡的她,低沉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蕭寶貝,你老實一些……。」
「不要,我要找爹爹……。」掙脫不開,蕭寶貝便用老計謀,咬他,還沒等白木易吃痛反應過來,蕭寶貝就順溜下來,朝前面奔去。
直接罔顧腳下的密密麻麻的老鼠,腳掌結實的踩在上面,望蕭遠山那邊跑去。
四周的老鼠已經靜止,密集的站在原地,完全為蕭寶貝呈現了一種新的道路,剛才那只還在原地圍轉的紫貂,更是目瞪口呆的盯著蕭寶貝的走來。
嘴裡流著絲絲極饞的口水,喊道,「好香啊,真香……。」
眼看著蕭寶貝逃離自己,白木易摸著被咬痛的的手腕,眼神裡閃過陰冷,她竟然跑了。
撲入的溫暖香氣讓蕭遠山心神一動,面色微軟,更為舒服得他心的是,蕭寶貝的靠近,對於他竟然沒有絲毫的殺傷力,不像寶娘,一碰觸她心中滿是活氣,狂暴的想發怒。
抱著蕭寶貝,有著從沒有的安然舒適。
「寶貝,你怎麼來這裡了?」蕭遠山眼眸平淡,嘴角微起,現在的心情很好。
「我不知道啊,爹爹,娘親在哪裡?我要找娘親,你給我找娘親好不好?」蕭寶貝趴在蕭遠山的懷裡撒著嬌,帶著委屈的神色,甚是可憐不過。
「好,我們一起去找你娘親,現在你要聽爹爹的話」
單手托住她的身子,另一隻手微微一起,他現在還不是時候出現,竟然找到了蕭寶貝,他也就沒有呆著的必要,再說,眼前的那人,不過是一個未到弱冠之年的少年,不足成患。
一震風吹過,飄忽了眾人的身影,待他們看清,必定是清風一片。
等白木易子再去看的時候,竟然發現他們不在原來那裡,那些老鼠和紫貂也已經不再,但是,地上卻留著很多的腳印。
白木易迅速飛身而下,雙腳著地,「我們過去看看……。」
「白師兄,你看,就是這樣的腳印,我在隔壁村舍裡看到的和這些一樣」宮闕彎身,盯著地面仔細的看。
「嗯,我們先回去,……。」蕭寶貝他已經奪走,不知道他接下來的動作會是什麼。
但他能肯定的是,他們一起會去那裡,只有在那裡,他才能如魚得水,自由張揚,不用再顧忌任何。
「白師兄……?」宮闕望著白木易,見他發呆似的站在那裡,隨即上前一推。
「怎麼了?」回神過來,白木易看著宮闕。
「接下來我們要怎麼做……?」
「先去神龍山,你不是想得到龍骨?去那裡找,師父說龍骨埋葬於神龍山的左脈,臥虎山腹中,你若想要,就跟著我去……。」嘴角勾起一笑,顯得很是邪魅,但卻與他此時心裡的想法一樣。
整整一天一夜,行走於荒蕪、寂寥的近乎被洗劫一切的、極其慘敗的村莊,寶娘是要崩潰了,身邊的小孩卻努力的找尋著。
蹲坐在村中一棵棗樹下的天井邊,寶娘抓著頭髮,細細的想著,她好像有好多天都沒有清洗過了,頭都冒油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早知道外面的生活那麼艱辛,就不出來,也不用因為丟失了蕭寶貝而四散找尋。
伸手,猛拽著井邊的枯草,已示洩憤,「你老實的待一會兒,就是現在一直不停的找,也找不到,說不定等我們坐下來,他們就出來了……。」
「嗯?」悶哼的聲音響起,那人依舊站在,眼神四處飄忽不定像是在尋找著什麼。
知道他心裡有事靜不下來,寶娘只得坐在地上,以作休息。
微風觸動了思情,枯燥的等待休息中,竟然出現了和不可思議的一幕。
斜照的陽光靜靜的灑下,為他們解開了疑團迷霧。
寶娘坐在的位置,正好是位於枯井的側邊,陽光斜照的時候,將然將她的側臉灑下了一層陽光的光暈,很是迷人,但最吸引人的不是這些,而是,從她身上投下來的影子,折射到地面上的時候,竟然出現了一個環境,像是投影儀一般,洋洋灑灑的閃過什麼的畫面。
不真切,無意間發現,深深的被吸引住,寶娘低頭,一動也不敢動的繼續看著。
畫面很混亂,卻能找到很多重要的信息。
首先閃過的是村口,那個殘垣斷壁的村口石碑,上面深刻的寫著兩個字,石嬰,接下來就是一個女人生孩子的場景,一閃而過,然後便是鮮血猛出,一點點的蔓延不絕的鮮血,順著鮮血而來,卻是一個手腳與眾不同的嬰兒,最後的頭顱出現更是讓人印象深刻,是眼前的那個人。
寶娘抬頭,張望了一下在遠處立著的那人,好像是他出生時的場景。
「你過來,看看這些……,你能看的到嗎?」見他眼神微米。寶娘不能確定他是否能看的到。
「很模糊,但是能看出大概……。」看著眼前的場景,整個身子也崩的緊緊的。
一直照著一個姿勢站著,很不舒服,寶娘略微扭動了一下脖子,剛才的畫面竟然沒有了,消失了,只待她再次靠過去,同樣的位置,一樣的陽光照耀,竟然又出現了。
但是,卻在太陽晃動了一下之後,畫面再次消失。
「消失了……,那個畫面消失了……」寶娘輕聲而歎,那人的身子微微一顫帶著痛苦。
「那個是我,你沒看到和我一樣嗎?」
痛苦的眸子閃過,寶娘像是能感同身受般,眉頭緊蹙。
「你是那個石嬰?真的?難道說,這個村子裡真的是羌蕪族的居住地,而且……」或許這個村子裡真的存在異能,她真的是不得不相信!
看,蕭遠山和蕭寶貝那奇葩父女就知道,還有,隱藏在世間裡的鬼魂,一切的一切,都顯示著,這個世界是真的存在異能,這樣一看,村子裡有異能的話,也是能說得過去的。
圍著石嬰轉了一圈,寶娘帶著奇怪的眼神,盯著她道,「石嬰,你叫石嬰,你不是沒人要的野孩子,你是有名字的。這下你相信了吧,你是有人愛的,或許說,是有人擔心你會死亡,才把你故意放養在深林裡的,或許他們這樣做是在保護你……。」
這樣緩緩的推論起來,疑點是越來越多,寶娘的眉頭也由剛才的舒展到現在的緊蹙,起身,離開石嬰,轉身向有散著太陽光暈的地方看去,研究之後也沒瞧出什麼。
「你是看不出來什麼的,太陽已經下山,這裡也將會帶來危險……。」沉默之後,石嬰突然出聲。
「是嗎?那我們現在要去哪裡?」
他們能呆的地方好像沒有其他,假若現在,要回到他們剛才來的那個地方,肯定是到不了地方天就大黑,深林裡,更是不能確定會遇到什麼事端,既然哪裡都是危險,還不如在這裡呆著,已經跑了那麼久,體力也只剩那麼多,可不能在折騰。
出乎意料的,石嬰竟然答應了寶娘一起留下,找尋之後,在一個看似比較不錯的房舍裡正式的住了下來,
點燃燈火,整個房間立刻照亮了大多,寶娘拿著從別處捯飭出來一個火爐子,又從空間裡拿出米菜,打算在這裡飽食一頓。
石嬰坐在角落裡,靜眼觀看寶娘爽快的忙活著,一雙眼睛跟著她的動作來回轉動。
時不時的,寶娘也抬眸看他一樣,手裡的動作更是加快了不少。
整個畫面顯得異常溫馨,隔空望著眼下的景象,手掌緊緊的攥住,強忍的眸子帶著些許的怒氣,手掌暗中使力,臉色黑了不少。
「爹爹,那是娘親,我要找娘親……。」趴在蕭遠山身上的蕭寶貝,伸著手就要去抓,一抓卻一個空,不過是眼前的幻影,根本就抓不著的。
蕭遠山眉毛都不動一下,伸手拉過她的手,「現在還不是時候,乖乖的的等一下……。」
語畢,強硬的拉著蕭寶貝的手,不讓她有其他的動作。
眼睛望著下面,剛才憤恨的眼神,時間變得犀利起來。剛才乖巧的蕭寶貝也癡癡地望著下面,語氣輕靈乖巧,說著無意,「爹爹,你看,有好多的人出來了,咦,他們在幹什麼啊?」
「他們在玩耍……」
異常極大的火焰,裡面陸續出來不同的面孔,淒慘的、悲涼的、沉默的,認命的……,各式其樣,他看的毫無感情,但是……。
那些人的手竟然向她使出手來,不可饒恕。
暗中使力就要進行干擾,卻又被出現的畫面驚住。
畫面轉瞬,那些亡死在大火裡的人竟然繞著他們走,直接穿透他們的身體,彷彿是一個地方裡的存在於平行空間裡的人,各自過著各自的生活,互不干擾。
剛才還一副死亡悲慘的樣,現在竟然和平時正常人生活一樣,陸續開始傳來各種聲音,老人的談話聲,小孩的吵鬧聲,大人農忙的玩笑聲,好不熱鬧。
蕭遠山看的出神,剛才那些人的畫面竟然有種熟悉的感覺。
沒有抓住,他繼續看著,蕭寶貝也跟著張望,驚奇的整個大眼眸。
連續觀察了幾次,只是不停的重複著他們的日常生活,就是這一奇異的景象,他也能猜出,那個小鎮,必定是被人施了術法。
還是說著小鎮之下有奇術?
想到術法,蕭遠山把眼眸定在蕭寶貝的身上,只見她靈動的眼眸,異常的依賴的靠著他,玩弄著他身上的流速,乖巧可愛,真是心生疼惜。
「寶貝,困了嗎?我們回去睡覺……」
「嗯,爹爹,睡覺,困困……。」蕭寶貝揉了揉眼睛,聽著蕭遠山的話就像睡覺的樣子。
輕聲笑了一下,抱著他的手臂加緊,他的至寶。
回到住處之時,蕭寶貝已經睡著。
把她放到床上,徒手背身走到窗子面前,魂煞慵懶的站在他後面,低聲,跟著歎息了一下。
「你說,我要不要取她的血?若是不取,必定不能召喚那種東西出來,可是,她畢竟是我的女兒……。」言語裡竟是苦惱和不捨,也有糾結和無法去說的痛。
「只聽主人言語……」魂煞說過,沉默的立在一邊。,
蕭遠山眼神悠遠,嘴角微歎,只怪命運弄人,他想要的必須從身邊人身上抽取,造化弄人啊!
昔日冷肅的微風,已然變得溫和起來,吹起的時候不過是淡淡的清涼,也沒了那時的冷躁,惹人發毛,如今只是細細溫潤,比女人纖細白嫩的手還要柔和上幾分,愜意十足。
在微風觸動之刻,一個黑魅之影從眼前降落,低首在蕭遠山面前,「主人,他們已經來了,在神龍山外圍不過百米處,正在想著法子前進,深林山前面有一天然的瀑布屏風保障,他們要實施的破解方法是,用炸藥,直接炸毀瀑布,從狹隘的通道進去,這是國師百天臨說的,聖上他們擇日便要前進,我們是先行一步,還是……?」
「靜遠觀之,切勿被發現……,只待他們進去,確定沒有陷阱之後,我們再進軍,直到那時,必定沖在他們前面找到白鱗蛇,否則一切都是枉然……。」蕭遠山眼神微米,狠戾收斂,其實那是比平時更有計謀的面容。
「是……。」蕭通應答,轉瞬之間,蕭遠山已經消失不見。
蕭通起身,看了魂煞一眼,「主人這是去幹嗎?」
「呵呵,男人嘛!總要找女人的……」魂煞說完嘻嘻笑的不懷好意。
魂煞的話說過,蕭通更是黑了俊臉,卻強硬著道,「主人是個自律的人……。」
「呵呵,自律之過,便是更為兇猛的獸性,你等著吧……。」魂煞笑過之後,閃身進了空間。
蕭通眼角也露出一點笑意,他們是天生地設的一對,卻因為一些外在的因素不能呆在一起,主人還真是夠苦逼的,明知道那個女人是自己命定的,一輩子的都離不開,卻又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苦苦害了自己。
到嘴的肉,看著卻不能吃,憋得不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