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們的都騙我,我討厭你們,你們都該死……,該死……」扭曲的面容,看著心疼不已。
他越是這樣的暴怒,寶娘就越覺著心疼,可是,顯然,眼前的這個小孩,她根本就控制不住。
寶娘在下面急的不行,小孩在上面情緒不定的搖晃,甚是危險。
「你先下來啊?快點……」急聲喊完,寶娘站在樹下,直直的望著他。
就在這時,整個大地突然劇烈的晃動,險些站不穩,眼看著身子往前趴去,寶娘趕緊雙手摟住大樹,樹上的小孩也不哭了,手腳伶俐的從樹上下來,嘴裡念叨著,「大地動亂,羌蕪族要出事了,我要下去看看……」。
他雖是這樣說,卻干站在原地沒有下一步的動作,寶娘有口無心的問了一句,「你要去羌蕪族裡嗎?」
「不,我不能去,他們會殺了我的……,可是……」百般忸怩,小孩臉上的神色帶著些許的不正常。
寶娘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能在他身邊,本想著伸手拉扯他一下,卻被他給暴躁的推開。
不知道如何相處,寶娘也不敢再使出別的動作,只是靜眼旁觀,看他自己要如何去做,還真別說,小孩子沒一會兒的功夫就停止了苦惱和爭吵,似是凝思般靜靜的站著,身子靠著樹木,這時的大地還是震動的。
外面依然是一陣躁亂,眼看著一切都要倒下去的趨勢,寶娘心裡微微擔憂起來,小孩也謹慎起來,他好像嗅到了什麼不同尋常的氣味。
「你跟我來……」小孩拉著寶娘的手,急速往前奔,小孩有的是力氣,可寶娘沒有,只是被他拉扯著,像拖著一袋子的麥子不停的往前奔。
連詢問的機會都沒有,終於在一陣坎坷之後,猛烈的被扔了進來,此時,寶娘眼冒金花,看著還在滴水的巖壁,心裡直流血,這都是什麼生活啊?搞得自己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而且,眼前這又是哪裡?
「現在這是哪裡?我們是在哪裡?」寶娘緩緩氣,依舊是有氣無力,肯定是被拖的了。
身上的皮肉都搓破了好多。
「這是山頂上的巖洞,你先呆著,我去山下看看……」小孩,異常成熟的眸子張望著寶娘,身上穿的僅是一張獸皮簡單的製成的衣服,真是衣不蔽體,可憐兮兮。
「我和你一起去,你放我在這裡幹嘛?外面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寶娘完全是什麼都不知道,沒有靈敏的嗅覺,沒有絕世的無功,不過是有著一個僅能保護自己的空間來作為生活的保障。
想要有什麼作為還真是做不來。
「山脈在崩塌,應該是有人想摧毀山,我想去山下,告訴羌蕪族,讓他們去外面避避……,他們是不喜歡我,可是,我只有他們了,我們是一個種族的,我不能不去告訴他們……。」
成熟的語氣,鎮定的眼神,和剛才那個小孩完全不一樣的神情和動作,寶娘看著他有點疑惑,「你究竟多大……?」
「多大?不知道,我只知道,從我記事起就到了這裡,一開始還有人照顧我,後來他們就再也沒有來過,我也一直居住在這裡,他們從來都沒有看過我……」
「那你為何一直說他們要燒了你……,你自己都記不住那些事情,怎麼會記的那麼清,誰要燒你?」她卻是感到疑惑,眼前的然看著不過五六歲的樣子,但是除了他乾淨純潔的眼眸之外,其他的地方無一不顯示他,不像是個孩子。
此時現在,寶娘認真的、仔細的湊近觀察著他,才發現,他的眼神雖是乾淨純潔、個頭小而矮,脾氣帶著幾分的喜怒無常,但是,他所說的時間和現在相比好像有點不對呢。
「腦子裡一直有個聲音在耳邊響著,擾的我難受,既然腦子裡有,肯定是他們不喜歡我、要燒死我,肯定是的……」
「真是奇怪了,我發現這裡、上下百十米內好像沒什麼人煙存在,你怎麼能那麼確定你的族人還生存在這裡?是不是你記錯了……」前前後後,她也找過許久,但是確實沒有他所說的羌蕪族,要不是他說的那般確定,她根本就不會相信的。
難道是他們隱藏的太隱秘,她沒有找到?
「絕對沒有記錯,一定在這裡的……,我現在馬上下山,他們一定會出來的……」
小孩說的很是幽深,不真實的樣子,寶娘望著他,總覺著這一切像是活在他的記憶力的東西,很難讓人信服。
「那好,我陪你一起去……」看看羌蕪族,到底存在社麼地方,竟然這般隱蔽,不易讓人找的到。
小孩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寶娘的眼神帶著幾分不明她意。
……
沒有在山上的巖洞裡休息,寶娘跟在小孩的身後,一直往下,他說他們住在山下,好,他們就去。
他說,那些人會燒死他的,好,他擔心,她先進,只希望她別被燒死就成。
寶娘手裡拿著一些斷枝殘棵,閃閃躲躲的走在前面,小孩手腳並在一起,在地下做匍匐舉動,看上去雖是滑稽可笑,但那速度可是正常的行駛也比不上的。
「你慢一些,我跟不上了……」走在後面,嬌喘吁吁的寶娘輕聲喊道。
「你快點,要是被發現了,我們都得被燒死……」這麼些年了,終於找到了一個不怕他又能帶著他玩的人,他絕不能讓人把她燒死了。
小孩心裡暗暗發誓,一定要保護好後面的那個傢伙。
穿過一條細微的河流,河流的對面是荒蕪的草叢,人走在裡面根本就望不到頭,裡面也不知道會存在著什麼,寶娘是害怕,躲在後面,走的緩慢。
不過是一瞬的功夫,大地劇烈動彈之後,她腳下的土地瞬間崩裂,直直的裂出一道五米寬的距離。寶娘前傾身子,後怕剛才的舉動,她要是剛才再慢一些,就很有可能直接掉了進去。
「謝謝你剛才救了我……」抓著小孩的第三隻手,寶娘笑的擔驚受怕,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快一些,別掉了進去……」小孩收回手,走在前面。
寶娘謹慎跟著再也不敢掉隊了,漫步目的的砸草叢裡穿梭著,不知道方向,不知道前方,只是不停的走著,一刻也不能停。
心情亂的很,尤其是被草叢裡的刺啦劃傷了臉,寶娘更是心裡不喜,煩悶。,
「快到了,過了這個草叢,後面便是一個背山,他們就住在背山那裡,我們快到了……」細微的聲音裡帶著興奮,彷彿也感染了寶娘的情緒。
「是嗎?那我們就加快速度吧……」真是,心情突然變好,一朝陰雨變晴天。
寶娘的聲音剛說完,那邊小孩就停了下來,一反剛才的情緒,小孩正常而帶著些許的命令,「你上來,我背著你跑,這樣會更快些……。」
「不用了吧,我自己能走的……」雖說腳上已經生泡,臉上也被嘩啦了幾下,總之,一切還是好的,至少小命兒還在。
「上來……」他急聲喊道。
被壓迫式的背在了後背,寶娘都感到奇怪的很,這般小的一個身體竟然有如此到的能量,看看,眼前的情況,任誰看到都會說是大人在欺負小孩子。
個頭不過是個五歲左右的孩子,竟然能背得起一個成年的大人的重量。
瞬間,寶娘只感到耳邊超速的風聲,受不住草從的摩擦,她只能把臉埋在他的後背,心裡疼惜著。
終於,在無休無止的奔跑中,停止了,是不是就預示著到了盡頭?
許久不動,寶娘微微抬起頭,入眼的是,一座歷經滄桑的小鎮,滿目蕭索,彷彿經歷了歲月長時間的洗禮,滄桑的背後依稀還能看到曾經當時的繁華和昌盛。
「你確定這個就是羌蕪族居住的地方?這裡面還會有人嗎?」寶娘翻身下來,看著眼前的建築物,不解的說道。
斷壁殘桓,根本就不像存在人煙。
「是這裡啊,我記得就是這裡,每次我過來的時候都能聽到很熱鬧的聲音,我還很奇怪,這次竟然沒有聲響呢?為什麼會這樣啊?」小孩子皺著眉頭,伸手扶在散落的青石瓦片,喃喃自語。
「是不是你記錯了啊?你再好好想想?你有多長時間沒有來過這裡了?」雖然不聰明,倒是還是能察言觀色,洞悉眼前。
聽到他前後不一的說辭,她就曾懷疑過,不過,看到眼前這個和孩子差不都的小人,她還真是沒想那麼多。
若照現在來看,眼前的這個小孩,不,確切的還說,應該不是個孩子,或許是個—個子不高的小矮人。
她以前在一本遊記中看到過,有人記載,小人兒是存在的,而且,小人國也是存在的,只不過,她現在還不能確定,他說的羌蕪族是不是小人國?
「我不記得有多長時間了,不記得了,……」小孩說著四隻手緊緊的糾纏在兩顆腦袋上,甚是苦惱。
「好了,既然不知道就不要想了,我們先進去看看……」『突然,來了那麼一股子抑制不住的衝動,她好像比眼前的他還想要瞭解這裡。
輕點了一地頭,和寶娘一起。
兩人並排走進。
熱鬧喧嘩的大街,往來不絕的商販,一個年輕俊逸的清秀略帶倦怠的公子,微挑的眉頭顯示他心情很不佳,身邊的小人緊緊的拉扯著他的衣衫,一下子也不鬆手。
街上叫賣、購買的人並沒有注意到他們之間的異常。
小傢伙臉色蒼白,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眉眼之間卻儘是倔強和稚嫩,年輕公子,臉色也不是很好,滿目滄桑,一路奔波,顯得有些頹廢。
伸手撥弄了一下衣服的擺尾,小人兒還跟在身後,「你餓不餓?」冷漠淡然的聲音,在問話的同時不經意間顯露一絲溫柔。
「餓……」軟綿綿的毫無力氣之感。
「要不要吃點東西……?」可惜的是,身上的銀兩竟然在山路上奔波而丟落,現在是下落不明。
想吃東西,還真是艱難的很。
「要……」依舊是有氣無力。
「那……」
年輕公子的話還沒說出口,一陣疾風迅速的奔來,直直的跑到年輕公子身邊,由於剛才使的力氣太大,竟然一下子把年輕公子身邊的小傢伙給閃到一邊去。
急聲而來,氣勢兇猛,「白師兄,我終於見到你了,我找你找的好辛苦啊……。」聲音由強變弱,最後帶著點點的撒嬌。
白木易輕推了一下黏在自己身上的人,咬牙切齒般,不能忍受被一個男人抱的這般緊,「宮闕,你趕緊給我放手……」。
「不要,白師兄答應我,以後讓我跟在身邊,我就放手……」宮闕撇撇嘴,依舊不撒手。
「放手,但是絕不能靠近三米,三米之內保持距離……」擺手掙脫了宮闕的手臂,才得以舒坦。
這時,才發現,剛才還拽著他衣衫的小人兒呢?
回頭,見小傢伙正蹲坐在地上,伸出手,一雙白淨纖細,骨節分明的手掌。
「蕭寶貝,起來……。」
「哥哥,我餓……」蕭寶貝不起,好像是沒有力氣,眼神閃閃的,一副很想入睡昏昏的樣子,直勾勾的望著白木易說她餓了!
「好,我們找吃的去……」白木易難的露出一笑,卻是淡了風雲。
「嗯……」蕭寶貝乖巧聽話的點頭,還沒起來,整個身子就往地上倒去。
白木易搶先一步,趕緊把她抱在懷裡,臉上閃過絲絲擔憂和無措,她是怎麼了?
在旁邊看著他們的宮闕,趕緊上前,湊到白木易的跟前輕聲說道,「這是誰家的小閨女,長得怪是好看……,咦,還好像在哪裡見過的喲……?」
白木易沒空理他,抱著蕭寶貝沖宮闕道,「找客棧休息……。」
「嗯,我就在前面的客來福住著,一起去……」宮闕說。
白木易,眼睛都不瞧他一下,只是點點頭,隨即跟著快步上前走去。
宮闕跟在後面,腦子轉動,他到底是在哪裡見過那個小孩?真是想的頭都大了。
抱著蕭寶貝穿過人群,直接走進客棧,宮闕回來又是扔給掌櫃的一錠銀子,「弄點熱水和吃食,趕緊送來……」
「好勒,客官您稍等……」掌櫃笑瞇瞇的拿著銀子擺弄了一下,趕緊收好,隨即就吩咐店小二去做。
走到房屋,白木易把蕭寶貝放到床上,一直觀察著她,瞧不出個所以然來。
宮闕眼神一瞥,嘴角揚起,說道,「她這是生病了,你看她臉色發白,嘴角發乾,肯定是發燒了,不信你摸摸她的額頭是不是很熱?」
雙手交叉抱在胸前,懶洋洋的看著床上的蕭寶貝。
白木易聽聞,伸手撫上她的額頭,滾燙炙熱,確實和正常人的體溫不一樣。
這時,宮闕走上前,越是端倪越是覺著,好像見過這個小傢伙一般。
「我好像在哪裡見過她啊?」宮闕說著,伸手,就要去碰觸小傢伙。
白木易伸手阻擋,「別動……」
「啊?」宮闕驚訝白木易的舉止之後,又道,「為什麼我就不能動,你剛才不是碰都碰了,摸都摸了……」宮闕故意說的很是曖昧。
白木易臉色刷的一下就紅了,白皙俊逸的面龐上,點著淡淡的紅,畢竟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年輕人,氣血旺盛。
「先不要動,你有沒有聞到一種香氣……?」白木易皺眉之後,帶著疑問的望著宮闕。
宮闕趕緊撇清,「我可沒有灑什麼香水的,不信你聞聞看……。」
「不是那中庸俗的香水味,你自己聞,很清淡的……」白木易認真的說道,眸子裡閃過絲絲的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