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那次和蕭遠山的見面已有些時日,寶娘算著日子也有五天了,他沒來,她也沒去找,老實的呆在家裡。
她實在是害怕同樣擁有戒指的蕭遠山再次感受到她身上的微弱靈氣,嚇的連空間都不敢輕易進去。
也就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偷偷的在天合歡裡洗個澡,立刻就出來。
坐在窗前繡著手裡的香帕,寶娘的神思又不知道遊蕩到哪裡去了!
就在她沉浸在自己思想裡的時候一陣急忙忙的敲門聲打斷了寶娘的沉默。
寶娘連著幾步走出房門打開大木門栓,見宋氏神色匆忙的走過來。
寶娘凝神上前問道,「怎麼娘?外面怎麼了?」
她娘剛才不是出去和隔壁的幾個嬸子說話的嗎?
現在咋急急忙忙的回來呢?
「老游醫病危了,村長商討著讓大家出一點錢來給老游醫辦理後事……」
也是,老游醫在村子裡給村民看病也有不少時日,村裡人大大小小都受過人家的恩惠,現在生病將要離世,村裡人出錢給他辦理後事也是應當的。
剛一聽到,寶娘倒是無感,細細想來,人家好歹也給過自己一本藥譜,就沖藥譜,她也要去看一下的,若是在聽聞他生病還依舊無動於衷的話,未免太薄涼了。
宋氏哀聲歎了一下便回屋拿錢。
寶娘則是在想用空間裡的藥丸來救老游醫的命。
幸好空間裡有七八粒的救生丸,雖不能當機立斷的救活老游醫的命,卻也能保證不會讓他現在就死翹翹。
寶娘手裡拿著精緻瓷器小瓶子,在宋氏離開不久才敢出去。
劉老爹也跟著宋氏忙活著老游醫的事情。
自來就和老游醫有些熟稔,劉老爹倒是整個的管起了老游醫的事。
村長看著有個管事的,自是樂意,他還真不想自己管,嫌晦氣。
要是他不管吧,又怕人說村長的不是,有礙於他在村子裡的權威,現在正好來了劉老爹,村長當然是樂意。
瞅著空當,看著人不是很多的時候,寶娘悄悄的走了出去,走到老游醫家的時候寶娘是真的被震驚住。
入眼的就是一個茅草屋,連土坯板磚都沒有,孤零零的,也沒有什麼院子,整個就是立在村裡空地上的一個遺世孤立的小房子。
看著眾人三兩過來瞧上一番,沒出一刻又走了出去,沒由得寶娘就心酸了起來。
跟著來人走了進去,在人群中幫忙的宋氏一看是寶娘低聲問道,「你來了,家裡的門拴好沒?」
「早拴好了,娘,這老游醫現在咋樣了?」
「唉,等著唄,想著就是今晚的事了,你爹在這裡看著,一會兒就回家啊」
沒阻止寶娘過來。
這村子裡大大小小的人差不多都吃過老游醫開的藥方,老游醫老實本分,從不貪得一份,大家是打從心眼裡歡喜這樣的人。
此時,老游醫生病將危,過來看的任何人都是被允許的,沒人怕什麼鬼魂纏身之說,想著怎好的人就是去了也不會纏著大家的。
寶娘畢竟是個姑娘,宋氏停了一下又對著她說不要進去才好,看看就走,也別多呆,總歸有幾個壯漢在看著。
寶娘點點頭,沒說什麼。
在宋氏去一邊的時候便潛了進去。
雖說是來處理老游醫的事情,可大家心裡還是有些發楚的。
一件空蕩蕩的房子裡,薄而破舊的褥子鋪在底下,老游醫可憐兮兮的躺在床上,不知是誰好心拿來了一床新的被子這才給蓋在了身上。
寶娘進去的時候,老游醫正巧乾咳了一聲。
寶娘趕緊上前,「老先生,你要喝水嗎?」
老游醫沒出聲,過了一會兒才道,「你來了,我也該走了……」話語不甚流利。
「你先別說話,我這裡有顆丹藥,你且服下,至少能保你不死……」人都是怕死的,想著她這樣說,老游醫肯定會吞下的。
出乎意料的是,老游醫搖搖頭,伸出顫顫巍巍的手,推到一邊,「不用,將死之人,救之無用,靈丹妙藥留著給那些該救之人……」
老游醫不受。
寶娘急的不行,又沒有辦法。
你難道不是那該救之人嗎?真是奇怪!寶娘心裡暗道。
突然之間,一直安生的躺在床上的老游醫立起了身子,看著寶娘身後的一片空氣說道,「我欠的終究是還清了,該走了……」
說著就直直的躺了下來,可把寶娘給嚇壞了,這老游醫本是有求死之心,就是用再好的丹陽聖品也救不過來,想想還是算了。
一直不敢試探老游醫是真的、假的沒了,寶娘趕緊走出去對劉老爹說,只待劉老爹進去,寶娘才長吁一口氣。
或許死對於他來說是個不錯的選擇,看著他安詳的面容,應該是這樣的。
劉老爹讓寶娘趕緊回去,別在外面亂晃,恰逢這時,天色也有些暗,整個村莊籠罩在一片黑色中。
只有那麼幾點星星燈火,不足以照亮道路。
不過走了這麼些年的路,就是閉著眼寶娘都能摸到家的。
剛走到大門前被一陣風似的身影阻擋,嚇的寶娘正想大聲呵斥,就被一個厚實而溫暖的手掌給摀住,剩下的就是嗚咽之聲。
透著夜色,寶娘也看不清來人,只覺著此人身上充滿著煞氣和陣陣陰森之氣,有些怪異,她倒是不太害怕,就是能精確的察覺分辨他身上的氣息而已。
「別出聲……」聲音低沉像是在蠱惑人心,不過聽著卻有些熟悉。
寶娘聽話的住嘴,卻緊皺了眉頭,這個人她是不是認識啊?張張嘴,試著叫了一聲,「蕭遠山……,是你嗎……?」
「呵,小丫頭倒是挺機靈的,你怎麼知道是我……?」收起剛才散發的氣勢,蕭遠山又變回了以往那個看似冷清的錚錚鐵漢。
「氣味,你身上有種很熟悉的感覺,真的是你?你幹嘛捂著我的嘴,快放開……」不知道被捂著嘴不好說話嗎?
「嗯,好……」
灼熱的氣息噴灑到手掌之心,蕭遠山覺著心裡癢癢的,像是一隻小貓在不停的、歡脫的撓著他。
鬆開的手緊握了幾下才消了手掌裡的癢意。
一得到自由,寶娘就後退一步,不能被他的氣息包圍,要不然會很危險的。
「你怎麼來這裡了?」瞎燈滅火的,來這裡到底是何企圖。
「過來看看……」順便收取一下自己的東西而已。
在寶娘察覺不到的夜色裡,一抹詭異的笑抹上他的眼角。更是彰顯了其本身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