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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章 :野人參 文 / 淺尾魚

    看著宋氏把家裡僅有幾文錢遞到她手裡,寶娘心裡酸酸的,她怎會不知道,就是因為接了這些錢,買了零嘴吃讓家裡的幾個孩子看見了,引得大嫂、二嫂家的幾個孩子來家裡吵鬧,爭著找奶奶要吃的,而宋氏又是個心軟的,想讓寶娘拿出來些分給大家一些,寶娘固執的是一點也不給分,幾家還離了生分。

    自此,大嫂、二嫂看著寶娘更是厭惡,連對著宋氏都沒好臉色,按說這大哥、二哥分家之後多少是要給爹娘點糧食的,偏劉老爹逞強說,他還能幹,只說誰家整掙得多就給些,沒有就算了,可不,這兒子、孫子都是他們老劉家的,他也不捨得讓孫子過不好不是。

    這大嫂、二嫂可是尋了由頭,都聲稱家裡的糧食不夠吃,等著來年收成好了定要多給爹娘,劉老爹苦拉著黝黑的臉乾巴巴的說可以。

    「娘……」寶娘看著宋氏把錢放到她手裡,難受的說不出話來。

    「拿著吧,咱家是沒錢了,以後可不能再亂買了……」知道自家閨女不會聽,宋氏還是如此說道。

    「我知道,我再也不會亂買東西了,這些錢掙得也不容易……」以前雖是說過不下於千百回,可這次確實真真正正的實話,宋氏一笑而過,她哪裡不曉得自家閨女,只當寶娘又是在忽悠她,也沒點破!

    把錢收好,寶娘跟著宋氏進廚屋做飯去,為了讓宋氏相信自己的改變,寶娘只得一點一點的拿出實實在在的行動讓他們看見,這不,燒火做飯就是其一!

    寶娘把蘑菇洗好,宋氏那邊就已經把油放到鍋裡去了,寶娘擦乾手趕緊蹲在灶旁燒火去,宋氏看了一眼閨女嘴角掛著笑,連著幹活都幹勁十足。

    直到蘑菇炒好,宋氏往鍋裡添上水才喚寶娘,「你出去吧,省的落了一身灰燼,娘來燒……」

    「不用,我來燒,反正都燒了一會兒了,不礙事……」寶娘細細的往灶肚裡添柴火,她以前不曾燒過火,在孟家更是不可能,現在卻努力的學著去燒火。

    宋氏看著自家乖巧聽話的女兒歎了口氣出去了,女兒是聽話懂事了,可是這眼看著姑娘長大,他們卻沒辦法給自家姑娘找個好人家,他們也想呢,只是跟著人家定了婚,這眼看著成婚的時候夫君卻被徵兵去了,他們這心裡也是不捨得閨女活守著呢!

    掙著軍功回來了最好,可是,這要是回不來呢,閨女一輩子就這樣空守著不成。

    晚飯之後,寶娘躺在床上硌得睡不著,一直翻騰著身子,而晚上起夜的宋氏隔著門簾聽著女兒翻轉的聲音,心裡也有些擔心,「寶兒,還沒睡呢……?」

    「睡著了……」習慣性的出口,直到話說完,寶娘才意識到這話說的太瞎了吧!

    「呵呵你這丫頭,睡著了還能說話呢,趕緊睡吧……」宋氏笑笑說完就回屋去了!

    而躺在床上的寶娘想著,我那是說夢話呢!嘻嘻笑過一扯被子,寶娘就睡了起來,這還是她重生之後第一次笑的那麼真心、真誠。

    有幸回到這個家,她比誰都慶幸,喜悅,甚至連靈魂都在顫動,可是她又不敢表現的太突出,只得壓著自己,想著以前的事,把那些事來作為自己成長的告誡,絕對不能再做那樣的事,不能再走回老路!

    一連幾天,寶娘就呆在家裡,劉老爹的腿傷著不能隨意動,宋氏自是在家呆著照顧著劉老爹,寶娘除了去過山裡採了幾次草藥大都是在家曬草藥,就等著集市那天拿到鎮上去買,好換些錢回來!

    這天清晨起來之後,宋氏已經做好飯菜,大家吃過之後,宋氏在家裡縫縫補補,而劉老爹則是想出去下地除草,宋氏年紀大又有家裡勞務纏身,這地裡的活一般是不讓她去的,一畝旱田、兩畝水田,這就是寶娘家所有的田地,寶娘吃完拿著鋤頭跟著劉老爹就要出去!

    「寶兒這是幹啥去?」宋氏看著劉老爹身後的寶娘問道。

    「我跟我爹下地去,娘在家裡就行了……」

    劉老爹聽到寶娘的聲音笑著罵道,「你這丫頭,你爹我還用著你這小娃娃跟著下地,在家玩吧,爹去幹就行了,用不著你們娘倆」

    「爹,你的腿才剛好,不能太過勞累……」

    寶娘望著劉老爹滿目真誠和心疼,劉老爹心裡一軟,「寶兒好好在家,爹現在沒事了,只要寶兒肯聽爹娘的話,爹就好了……」

    聽得劉老爹的話寶娘心裡更是自責,她以前咋就那麼不懂事呢?看著一天一天蒼老的爹娘,那是在剜她的肉啊!

    寶娘自知不能她阻止她爹下地去,放下鋤頭背起竹籃子走到劉老爹身邊,「我跟著爹下地去,爹在地裡除草,我就去山上採些草藥……」

    「你這閨女咋就不知道閒會兒……」劉老爹也有些納悶,憨實的他只道自家閨女腦子開竅了並沒有做多想了去。

    「我是閒不住,爹也知道就讓我去吧……」寶娘露出一個耍賴式的笑看著劉老爹。

    「她爹,讓寶兒去吧……」宋氏走到劉老爹一側小聲的說道,「讓寶兒跟著也省的她到處亂跑……」

    她是知道外面的人咋說自家閨女的,大姑娘小媳婦的亂嚼舌根說她家寶兒不正經,在外面勾三搭四的,她本是個嘴拙的,又說罵不過人家,只得看著自家閨女吃虧。

    「那行,走吧,咱爺倆下地去……」劉老爹聽宋氏這麼一說也實在的同意了。

    寶娘跟在劉老爹的身側,看著他吃力的扛著鋤具,小聲的說道,「爹,我以後一定會孝順你們,再也不犯渾了,也不跟著人在外面亂混……」

    「爹信你,我家寶兒最是聽話的,從小就聽話……」劉老爹聽寶娘這樣一說眼角的笑意更濃了。

    出了院門一直向南走去,那邊有寶娘家的一塊水田,背靠著南山,寶娘見劉老爹下地,就轉身向山上走去,剛吃過早飯,地裡的人還不多,更別說山上了。

    寶娘一鼓作氣的走了一大截,靠著山底的草藥早被村裡的人給挖的差不多了,要想找到好的草藥就得往上跑遠些。

    不知不覺,她走的有些遠了,眺望遠處,寶娘看著眼前的景色倒是忘了自己來的目的,連綿不斷的山脈拔地而起,翠綠的枝條佈滿整個山脈,順著山脈向下望去,那個孕育著全村生命的湖泊像是鑲嵌在亙古不斷的山脈上似的,山裡大小的水坑、河流承載著生命之水,就像是山澗裡顆顆珍珠,絢爛耀眼。

    從來沒曾好好的看過這樣的風景,寶娘找個舒服的位置,坐了下來。

    時光總是殘忍的,風吹動樹葉的聲音擾亂了她的遐思,呵呵一笑,她才起身,是啊,她可是來挖草藥的,不是來享受短暫的安逸的!

    拿起背簍,繼續向上,再往上一點點找到一些草藥她就回去。

    沒想那麼多,寶娘背起竹簍向上走去,腳下的山坡不是很陡卻也不穩,寶娘一個閃身差點傷著腰身,緊扶住一棵孱弱的樹苗,好在穩住了自己,看著腳下塌陷下去的土塊,她面上曬然一笑,逗留了一下又是起身,弓著身子向上,卻在低頭的瞬間看見了幾株長勢甚好野菌子。

    沒想到,在這陡峭的小地方找到了美味。

    順手挖起放到背簍了,再往上去就有點野了她可不敢獨自一人上去,心中有些遺憾,沒有挖到能換到大錢的草藥。

    走下山坡,還沒讓寶娘有片刻的休息,肩上扛著鋤頭的劉老爹就走了過來,看到寶娘溫和了一張老臉,「寶兒,回家去……」

    「哎,知道了爹,地裡的活怎樣了?」寶娘隨口問起。

    「除了一些邊邊楞楞的,都整好了」

    「嗯,走吧,回家去……」寶娘說完抬頭望著劉老爹手裡的東西笑問道,「爹,你手裡拿的是什麼東西啊?」

    「這個啊,在山腰上挖的,看著像是野參子……」提著手裡兩棵比一般蘿蔔要小上一號的東西,劉老爹毫不在意的說道。

    山上的野參子不多卻也不難發現,大都跟小兒手臂粗壯般,村裡人家大都有上那麼幾棵也不是多值錢的東西。

    「嗯,放起來吧,晾乾了存起來……」

    寶娘知道,山上野人參在兩年之後被村裡的人給挖光了,整個大山很難再找到野人參,這野人參的價錢也跟著提升了不少,寶娘可是記得,那些手裡存有野人參的淨賺了不少的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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