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客廳內,顧惟聽到這句話,笑了,很愉快,把手機交還,鈴聲卻在這一刻停了下來。
佟蕾因為他這一笑,臉紅生臊窠。
對,生臊—燔—
這是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情緒。
將手機拿到手後,她側過了臉,以掩飾心頭的不自在,心下則猶豫要不要打回去,又該怎樣和辰坦說明。
身後的男人卻在這時環住了她的腰,手臂上一點一點加大力量,緊緊將她箍緊了起來:
「我沒聽錯是不是,你答應嫁給我了對不對?」
佟蕾頓時一呆,顧四少的思維怎麼跳躍的這麼大?
她只是說……只是說會和小坦克說明白,至於要不要和這個叫顧惟的男人交往,她還得考慮一下的。
好吧!
她承認,現在的她,對他的確懷有相當相當大的好感,可也不能這麼快的吧……
「顧惟!」
她轉了一個身,抵著他的胸,覺得應該和他好好把這個事說個通透:
「我……」
「噓……」
他雙眸晶亮,泛著喜悅,以食指抵著她的唇,輕輕摩挲,不讓她說話,然後低下頭,在她唇啄了一下。
她一下漲通紅臉,呆看。
顧惟又一笑,很滿意她這種青澀的反應,抬起了她的下巴,印上她的唇,啟開她的齒,深入她的世界……
一吻纏綿入骨。
佟蕾幾乎沒有任何接吻經驗,被這個男人這樣一深吻,思緒一下被吻亂了,大腦一下就短路了。
不,應該說是爆炸了!
想要說的話,全忘了,她的腦袋,一瞬間內變成了漿糊。
這一刻,她唯一的感覺是:呼吸困難,唇上更有隱約的疼痛扎進心裡,烙進骨子裡,刻進靈魂裡……
她的臉孔就像放在火上烤,越來越焦燙,手心裡,全是細汗,整個人都在抖……
是的,顧惟絕對是一個***的高手,輕易就掌控了她的熱情,她的身子,將她迷惑……
他捧著她的臉,眼神火熱,不斷的落下吻。
他說:「蕾蕾,做我老婆,做我老婆……」
他說:「蕾蕾,我們說好了好不好,明天我去你們家提親……不,我一個人去太草率了……後天吧……後天我和我媽還有我奶奶一起去你家。我們先把名份定下來。我想讓所有人知道你會成為我的太太……」
他說:「蕾蕾,這輩子,我只要你……蕾蕾,我要你……」
她被他一句一句纏綿的低訴哄得頭腦發熱,她被他的一個個熱吻,親得失去思考的能力,只能無力的攀附著他,嘴裡發出了幾個「嗯」字,不知不覺就被他的熱情攻佔。
她答應了,而他狂喜。
他將她滿滿懷抱著,將一個個吻拉長。
她能感覺到他的手在她身上熱烈的探索,在肢體上引起一陣陣強烈的刺激。
那種刺激讓她無措,顫慄,卻又不想去制止。
後來,她意識到簡單的親吻已經走味,她的人,已在他床上。
那一刻,她衣衫已退,潔白的身體呈現在他面前,滿面潮紅,很無辜的盯著那個赤∼裸著精壯身子的男人,卻不知道要阻止。
那一刻,他俯在她身上,一個個吻,蜿蜒落下,笑得雙眸發亮,緊緊纏著她的雙足,抬身,進~入。
那一刻,為她所不熟悉的男歡女愛在他們身上徹底爆發。
這種感覺,來的很快,她沒法抗拒。
在起初的異物感刺入消失之後,她被他帶進了***的洪流。
那一刻,女性的自覺,被他點燃,並且在他的添油加火之後,燃燒殆盡。
當激情散去。
他笑著親她,想抱她去洗澡。
她急著抓了一塊薄毯躲進了浴室。
站在浴缸內,她對著蓮花蓬衝著身子,身體內的隱隱作疼,以及兩腿之間流下的不屬於自己的液體,都在提醒她,她剛剛做了一件不該做的事。
只是想來看看他的,卻不想稀里糊塗上了他的床,成了他的女人,這完全不在她的計劃之內。
她抓著頭髮,實在沒辦法適應這種關係的改變,心情絕對是糾結的。
浴室內沒有女用的睡袍,她擦完身子,對著鏡子,看到頸子上全是他吻她所留下的痕跡。
顧惟在另一處浴室洗好,吹乾頭髮,又開了一瓶紅酒喝,唇角全是笑意,心情愉快之極——
雖然很笨,但感覺還是很好的,挺好用。
他喜歡。
唯一遺憾的是,她不是初次。
可也奇怪啊,她要是有經驗,也不至於被他輕易就吃到嘴裡。瞧她那手足無措的樣子,分明是毫無經驗的。
坐在沙發上,他想了很久,最後得出了一個結論:
也許是喬琛在床上太笨拙了吧……
那傢伙不怎麼交女朋友,在這上面絕對不是一個好老師。
顧惟有過不少女人,不乏床~事高手,也曾是某些女人的第一個男人。他倒是不怎麼介意和自己上∼床的女人有沒有經驗,反正,只要舒服就行。只是今天,他似乎有點小小的介意。這大約和男人的佔有慾有關。
他坐在那裡抽了一根煙,在興奮感退下之後,開始想接下去該怎麼做。
雖然生米已煮成熟飯,但想要娶到手,恐怕還有得熬。
他想,也許該讓她早早懷上他的兒子,這樣會容易很多——所以,他沒有用套。
好吧,也是因為家裡沒有套。
這邊的公館,他真沒帶人上來過。
想來以後,也不會再帶人來這兒了。
不管怎麼樣,佟蕾與他而言,總歸是一個特殊的存在。
要了這個女人之後,以後,他的私生活必須得檢點,否則,佟庭烽絕不會放過他……
他琢磨了好一會兒,回房後,見浴室門依舊緊閉,那丫頭還是沒有出來。
難為情嗎?
可能吧!
他進她身體時,這丫頭渾身上下都變成了粉紅色……
咧嘴一笑,他上去敲了一下門:
「洗好沒!」
裡頭有一會兒是安靜的,然後才輕輕傳出一個聲音:
「好了!」
「好了就出來啊!」
「可沒有內∼衣內∼褲……」
有些是髒了,有些是被他弄壞了……
他瞇眼想她光溜溜站在鏡子前的光景,低笑:
「先穿上我的睡袍!待會兒,我讓人送幾套過來放這裡,以後,總會用得著的!」
以後用得著。
這話令佟蕾臉紅:
「嗯!」
門開,她走了出來,穿著他的袍子,土地公公似的,神情有點小小的小自然。
他忍俊不禁,想想,裡面什麼都沒穿,可以任由他為所欲為。
「害羞!」
臉孔上的紅潮一直沒有散去。
他確定剛剛,他們有一起到達,那時,她臉上一片紅潮,煞是好看。
「我沒打算和你發展這麼快的……」
佟蕾有點懊悵,抓了抓短髮。
他直走前,親她唇:
「放心,我會負責,天亮,我送你回達琳特宮。然後提親。過幾天,我請我父親正式登門拜訪……」
「啊……這麼快……」
佟蕾有點傻眼。
「我還得讀書!」
「結了婚一樣可以讀書!」
「可是……」
「結了婚可以天天一起……你不想嗎?「
他誘惑著。
佟蕾依偎在他懷裡,他滿面溫存,笑著直親她——可她心裡還是有點小小的彆扭……
親著親著,他又把她抱起,再次上下其手。
佟蕾根本就不是他對手,再度被吃干抹淨。
事後,她有點擔憂的瞅著身上的男人,問:
「你這樣,我很容易懷孕的……」
「懷上就生。到時挾天子以令諸侯,就不怕我大舅子找我麻煩了。兒子就是我的擋箭牌……」
他都計劃好了。
她無語瞪他。
他再度要她時,低低的叫著:
「給我生兒子……女兒也行……最好是先生女兒,再生兒子……我們以後可以生個十七八個……」
她瞠然的瞪他:「你你你當我母豬啊……」
狠狠咬了他一口。
他大笑,親她使壞的小嘴,狠命的吻著,不肯從她身上下去。
再後來,她累的睡去,忘了要回去醫院——
「狼窩」裡的柔情蜜情將她的頭腦沖昏了頭,男人帶給她的身體上的經驗,讓她忘了之前曾遭受過的羞辱。她在他身上嘗到了成為小女人的甜蜜。
她睡的很香很沉。
而他呢,穿著睡袍,在床上用手機拍她的睡顏,還把她甜甜的睡相發給了發小:周恭之,附上兩字:
「搞定。」
周恭之正抱著美人玩親親呢,聽到有短消息進來,抓來一看,眉皺了起來,馬回了一個表情過去:
「你玩大了吧……」
顧惟回:
「已經是我女人了。」
另附了一個得意的表情。
周恭之給了一個驚嚇的表情:
「佟庭烽的妹妹你也敢上……你這是真想打算把人娶回去啊……」
顧惟思考:
「對啊!我還想搞條人命出來……」
周恭之回以一個震驚之色:
「靠,你想生娃?」
顧惟瞇瞇笑:
「也許已經有了呢……」
周恭之大冒冷汗:
「你膽子太大……」
顧惟哈哈笑:
「膽小吃不到肥草……」
周恭之鄙視:
「美了你是不是?」
顧惟大笑:
「美極……今夜價值千金……」
周恭之給了一個點頭的微笑,以及一個大拇指,一個握手:
「恭喜啊,抱得美人歸了……真要娶回去,對你來說那真是價值千金啊……據說,這位小姐有5%的萬世股份作陪嫁的……」
顧惟嘿嘿笑,回頭瞅了瞅身邊的女人,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湊上去又親了一下,把對話一刪,上去抱住,一邊閉目養神,一邊把玩著那嫩嫩的肌膚……
好夢一場。
待天微亮,睡得沉沉的佟蕾被一陣電鈴聲吵醒。
那電鈴聲,響了一茬又一茬。
她皺眉啊,怎麼沒有人去開門,管家人呢……後來想想不對啊,他們家的門鈴不是這樣的。
她的意識是糊里糊塗的,只覺得累,眼睛睜不開來,身上酸疼的厲害。
緊接著,身邊好像有人起床了,然後那人出去了,再然後,是一陣乒乒乓乓劇烈的撞擊聲……
她莫名一驚,坐起揉了揉眼睛,面對陌生的環境,一時不知道身在何處。
等回過神來時看到房裡多了三個人,等看清他們長相之後,她驚呆,一下把昨兒
晚上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全想了起來。
是辰坦找上門來了!
同時一起來的還有哥哥佟庭烽,以及辰大哥辰況。
這一天,顧惟無可避免挨了揍。
這一天,佟蕾急急的維護顧惟,向佟庭烽說明,一切是她自願的……
這一天,辰坦黯然離去,在路上出了車禍……
後來,每當想起這一天經歷的事,佟蕾總會想,所發生的這一切,不能怪顧惟算計了她,本來,就是她先去找的他,都是因為她太過於年輕,不識人事,衝動之下,就釀成了那樣一個事實。
那時,她不後悔,一點也不。
二十一歲的她,已經是一個擁有自主權的成年人,任何人都無權對她的私生活進行干涉。
那時,她絕對是喜歡他的。
說句大實話,那時,顧惟待她真不差,相反,是非常用心的。
正因為他對她很上心,用足了心,她才會在他刻意的示好下,把身心徹底給淪陷了……
只是後來呢!
誰能想到,他能將她送上幸福快樂的雲端,也能親手將她推入痛苦的深淵——
婚後有多甜蜜,離婚時就有多痛苦……
那種痛苦,不僅是*上的,更是來自靈魂上的……
愛喬琛,那是兒時一種情感的轉變,是小女生身上一種難以割捨的執拗;愛上顧惟,是因為少女情懷的噴發,是*和情感雙重的沉迷。
前者是年少時的一種迷茫,後者是愛情上一次巨大的愴傷。
二
2013年4月。
佟蕾靜靜的坐上鞦韆上,看著藍藍的天空上那浮掠而過的白雲,腦海裡,那些快樂的、痛苦的一幕幕在來來回回的放映。
如今,那些記憶,已成為歷史,可它們還是會時不時的跑出來傷她的心。
她的臉上,沒有笑容,自從離婚,她的笑容就好像被冰結了,再也無法消融,沉重的壓在她心上,冰冷著她的膚髮。
這些日子,佟家發生了太多事,在她身上也發生了太多的事,殘酷的現實,令她心灰意冷,寂靜的園子,再也找不回曾經的歡鬧。
所有人都清楚這樣一個事實:佟家在一天一天的垮下去!
而正在打擊佟家的人,正是昔日她稱之為「爸爸」的夫家人——
當然,如今,已經陌路。
她細細回想,覺得2012年這一年,她過的真夠荒唐,七月,幸福閃婚,十二月,流產,離婚。
人生最幸福的光陰,以及最悲慘的日子,彙集在同一年。
真是冰火兩重天啊!
她閉眼,事情已過去三個月,可是她心頭的痛,依舊深刻——
忘不了!
至少短時間內是這樣的。
一道陰影遮住了她臉上的光。
她抬頭,看到了一個高大威猛的男人站在面前,穿著空軍長官制服,眉目深深的睇著她——那濃濃的眉,就像是兩把鋒利的刀,令這個男人顯得那樣的威嚴。
那眸又深又沉,幾乎沒有幾個人能讀懂他眼底的光是什麼意思……
這個男人的心思,就像他哥哥一樣,是很難猜的。
而她,每一次面對這個北極熊似的男人,精神就會變的無比的緊張,現在也是。
「辰大哥!」
佟蕾侷促的站起,就像一個做了錯事的孩子,扶了扶被風吹亂的劉海,整了整身上有點亂的裙角。
辰況靜靜睇了一眼:
「我是來找你要答案的!」
開門見山的一句放令佟蕾再度陷入慌亂。
「辰大哥……」
她緊張的捏著裙角,垂下頭,叫了一聲之後,久久不語。
男人似石雕,耐性的等著她往下說。
<
他不語,她越發覺得胸悶氣短,就像一張網將她牢牢網住了。憑她之力根本就掙脫不得。
「非得這麼做嗎?」
她輕輕問。
「你想不想救萬世集團?」
辰況靜靜的反問。
「……」
「如果你想救萬世。就必須這麼做!」
辰況平靜的回答:
「如果你可以眼睜睜看著它敗下來……我無話可說。」
「我想救萬世。那是佟家幾代人的基業。」
她很明確的說。
辰況點頭,舉腕表看了一下:
「好,那就去簽字!」
他轉身,領頭往外去。
她怔怔看著,心亂亂糟糟,又急急叫了一聲:
「這樣真的有用嗎?」
「有!」
他轉過了身:「必須這樣做,我才能說服家裡人,和佟家共度難關。我的部下們才能知道我的態度。否則,達不到那個力度,就不能幫到萬世。」
「你的意思是不是說,這只是契約婚姻!」
她想了想,又輕輕問,不敢正視這個一直讓她害怕的男人。
辰況不語。
她接著輕輕補充了一句:
「是不是等佟家度過危機之後,我們就會離婚?」
說完這話,她偷偷瞄了他一眼。
辰況眉目深深,心思難辨,好一會才說:
「我沒打算離第二次婚。」
她的心,頓時咯登了一下。
「這也不是契約婚姻。」
他的聲音,沉沉若鐘鼓。
她的心,卻因為這穩穩的聲音,都快要從喉嚨裡跳出來了。
「所以,你要想清楚。簽了字,就是一輩子……婚姻的義務和責任,你我都得履行……」
他的意思很明白:
他向她索要的將是名副其實的婚姻。
這包括:婚姻當中的夫妻義務,以及生兒育女的義務,以及孝敬長輩,承歡父母膝下的責任。
這不是契約,而將是事實婚姻。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