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這一天,時檀既是跟妝師,又是伴娘。
說這事,本來是輪不到她的,由於佟蕾想做伴娘,導致伴娘人數從雙數變成了單數,新娘子又沒有別的小姐妹,於是,謹之就把她算在了其中窠。
一般來說,離了婚的女人是不能了做伴娘的,不吉利。但謹之不在意旆。
她在意,不想因為自己而壞了表弟的婚禮。
在所有人眼裡,她從來就是一個不吉利的存在。
誰遇上她,她就克誰。
這是她的理由。
謹之笑,說:「我認得你這麼多年,怎麼也不見你克了我?可見是你的心魔在作祟!」
想想也是,她克了很多人,就獨獨克不了謹之的命道。
這個男人,用十年時間建起了屬於他的事業巔峰。
這樣的成就,幾乎沒有任何人可以和他作比較。
這幾年,也只有他肯跟她走的近,總是在暗處默默的幫她。
她感激,自然希望他可以有一個圓滿的婚禮。
為此,她盡心竭力,甚至於親自跟妝。
今天,她打起精神,只做一道襯托的影子。
婚禮之上,她無視那一道道認識她的貴人們對她投睇過來的耐人尋味的目光,從早上撐到晚上,她盡量將自己當作是一個隱形的存在,能藏起的時候,絕不站在燈光底下。
只是精神還是恍惚了。
這大約是因為沒怎麼吃東西,胃有點疼。
從最初隱隱的疼,到最後疼到心底去,微笑變的有點牽強,尤其是看到前夫,帶著他的妻子和女兒也出現在這個宴會時,她覺得狼狽之極。
那個男人依舊光鮮優雅,舉手投足,有領袖風範,這些年,他的事業越來越順利,又娶了那麼一個精明嫻慧的妻子,生了那麼一個嬌俏可愛的女兒,夫妻和睦,自然是滿面春風。
特別是男人牽著女兒柔聲低語一臉寵愛的光景,刺痛著她的心。
那時,燈光打在他們臉上,折射著一種不真實的美感,讓她覺得彷彿回到了過去,在最最狼狽的難堪的月歲遇上了這個男人,他用他的溫柔一點一點收服了她這顆叛逆孤獨的心。讓她感受到了從所未有的溫暖。只是後來……發生了太多變化……他們離婚了……不愛了……太多的事,隔在他們中間……成了陌路人。
宴會上,他對她驚鴻一瞥,眼神不再寵溺,顯得冷淡。
她的心,因為這樣一種冰冷,而顫抖,躲了出去,一再深呼吸,試圖想讓自己平靜下來。
都過去了!
一切成為了歷史。
不可逆轉的歷史!
「你不該回來!」
他的夫人出現在她面前,冷冷的說。
她笑了一個,雙手抱臂,看了看自己纖瘦的影子,驕傲的挑著下巴:
「你有沒什麼資格來指責我!」
輕輕的聲音,力量十足。
女人定定的看她,似在作研究,又似在斟酌措辭,好一會兒才說:
「我沒有指責你。當初走的那樣絕決,讓他戴了那麼大一個綠帽子,現在還回來幹嘛?」
這個女人,從來是一個厲害的角色:而且還愛那個男人成狂。
她認得這個男人時,這個男人和這個女人已足足認得二十四年。
他們都說,她是他們之間的第三者,第三者注定不會有好下場。
她也曾想過這個問題:覺得這是一個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的問題。
婚姻不能參入利益,也不能有欺騙。
欺騙將撕裂婚姻。
不信任感,會導致婚姻失敗,因為感情從來是脆弱的。
至於綠帽子……
她笑笑……
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實在讓人覺得索然無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