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瓊城第一大酒店,在境外,被稱為帝都大酒店,因為酒店那高達二十八層的主建築樓上,開了一家帝都賭場。有三層樓的活動區域,場內共設有238張中西式賭台、以及521台角子機……
一入賭場,迎面而來便是一片金璧輝煌,奢靡不足以形容這裡的一切,第一眼,絕對是震撼和迷幻的窀。
賭場第一層是普通賭客的專場,第二層是會員專區,第三層是vip客戶專區妲。
寧敏進的是第三層。
這一層,南片是普通vip專場,南北之間隔了一片休息區域,以一條金光大道直通北片至尊區。
寧敏先在門口幾張賭桌流連了一番,很快,她找到了正坐在那裡玩紙牌的和平,顧曉依偎在邊上,兩個人狀似很親密的樣子。
看到她,顧曉和和平說要去洗手間,走了出來,兩個人不約而同一先一後去了洗手間。
女廁沒有人。
「進了至尊廳……」
顧曉對著鏡子拂了拂劉海,補了補妝,指指北邊那一片。
「我想辦法進去!」
寧敏靠在那邊觀察著門外。以她這個視角看,隱約可以看到至尊廳的情形。
「門口有保安!沒有至尊卡進不去……」
能出入至尊廳的,多半是有權有勢有錢的富貴中人,那邊,安保工作絕對一流。
在帝都賭場,至尊卡的流向都有明確記錄,必須得消費了一定的金額,才能升級成為帝都賭場的至尊會員。且只供持有者使用。由於
任務的隱秘性,上頭只給他們準備了普通vip卡。普通vip卡不限量,非實名制。
寧敏皺了一下眉,一邊琢磨著,一邊和顧曉走出來。
往賭桌走去時,她衝至尊vip專區瞟了一眼。顧盼之間,正好看到佟庭烽在助手莊聞的陪同下正往這邊過來,她眼睛陡然一亮,心下有了主意:
「你到邊上待著去,這事我來辦……」
顧曉「嗯」了一聲,衝她瞅了一眼,然後,若無其事的沖和平走了過去。
寧敏定了定心神,開始演戲。
她四處張望著,臉上佈滿好奇之色,一邊走一邊往後退,「一不小心」就撞到佟庭烽身上。
「對不起對不起……咦,佟少……是你……」
她捂了捂心臟,一邊道歉,一邊抬頭,等看清來人之後,遂露出一副驚訝之色。
佟庭烽將扶上她腰的手收回,可那細軟的觸感卻再次漫上了心頭。
他看到她時,神情也微微怔了一下。雖然賭場這邊管的很嚴,可一個女孩子家的,獨自跑到這種地方來,總歸有點不妥吧……
「這麼晚,不睡,跑這裡來做什麼?」
他淡淡的問,人比剛剛多了幾分冷靜。
「第一次來,好奇……轉轉就走……」
寧敏有感覺到他的語氣有點冷淡,是酒醒了麼?
她裝作沒看到他臉上的清冷,用眼睛直瞄北半片隔離開的至尊廳,那扇門,金光閃閃,上有稜角分明的浮雕,雕刻的是上古的神物,威風凜凜。
「聽說那邊賭的特別大……」
她用新奇的語氣問。
按照平常,佟庭烽必是不會理她的,扶她一把,已算是客氣。
可這一刻,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中了什麼邪,沉默了一下,居然吐出了一句反問:
「想進去看看?」
「平常人進不去!」
她滿口的遺憾:
「以前在學校聽人說的:瓊城富麗,帝都為最。不游帝都,人生一憾。到了帝都,不入至尊非好漢……」
「非好漢?」
這話,令佟庭烽差點失笑,眸光柔了柔,外頭的傳聞,都愛誇大其辭:
「有這麼誇張麼?」
「底下就是這麼傳的……」
她說的認真。
他見她一臉濃厚的興趣,扯了扯嘴角:
「為了成就你女漢子之旅,我是不是該帶你進去看看?」
她眼神一亮:
「真能進去?」
邊上莊聞笑了:「佟少是這裡的鑽級至尊客戶!」
「好好好!」
寧敏點頭,心裡則在想「鑽級至尊」,那到底意味著怎樣一個身份?
當然這個問題,她是不會問的。
憑著佟庭烽的身份,那張臉孔,就是一張至尊卡,都沒有出示卡,那兩位保安就恭恭敬敬給了開門。
至尊廳的裝潢,顯得優雅而有格調,氣氛並不喧嘩,玩牌的人,都是一些有身份的權貴,他們談笑間的輸贏,足讓平常人聞之心驚肉跳。
「喲,小佟來了,真是稀客……怎麼樣,要不要過來玩幾副?慕少也在……」
有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笑著迎上來,深深瞟了幾眼,目光在寧敏身上瞟了一瞟:
「真難得,還帶了伴兒來?」
「家裡的小朋友。瞎湊熱鬧,來過個眼癮。」
寧敏的眼皮因為「小朋友」三字,狠狠抽了抽。
「要不要玩?」
「我找人,小慕在玩什麼?」
「點數……輸了不少……」
「是嗎?他不是常贏的嗎?」
「聽說他女人跑了……霉運高照……」
那人聳聳肩:「不過,他也不在乎!」
「嗯,我先去找人……」
「請便!」
那人笑著揮手離開。
佟庭烽轉頭瞟了瞟身邊人:
「我去瞅瞅,六叔好像在這裡玩大了。我去把他拖出來。你要看就讓小莊陪你四下看看,一會兒就走。好女孩,不能玩的太晚……」
寧敏睨了他一眼,覺得之前自己的猜測有點不對,這傢伙一派把小婧當小輩看似的,哪有那種求愛的意思——
好奇怪。
男人走了。
寧敏四下瞅著,莊聞在邊上陪著,花瓣式的格局,七八間以簾子隔著的賭房內,各有幾張賭台,每一間都有不少人,有人在玩,有人在看,有人在喝酒,有人在低低咒罵,賭室內不能吸煙。是以空氣顯得比其他地方乾淨。
她轉了三間賭房,出來在中心休閒區域,看到目標人物天狼接了一個電話,匆匆往一間賭房走了進去。
寧敏瞇了一下眼,擰了一下手腕上的珠子,調到監控狀態——那地方,死角,賭場的監控估計拍不到。
一張真皮沙發上,天狼坐下,拿出一個黑色手機玩了一會兒,又放回口袋。
過了一會兒,他又另外拿出一隻手機模樣的東西,放在沙發上,手指輕輕摩挲了好一會兒,起身去拿紅酒,結果把「手機」落在了沙發上。
這時,另有一個女人走過來坐下,等她站起來時,那「手機」沒了。
寧敏撇開佟庭烽的秘書,立刻通知顧曉:
「他和人見過面了。東西一直在他身上。現在已經被人取走。你們截住他。那個女的,我去收拾。只要確定那東西是毒品,我們的任務就算完成了!」
「收到!」
寧敏跟了出去,看到那女人急匆匆進了洗手間。
她跟了進去。把大門給關上,裡頭很安靜,她一間一間的查看。沒有人。
推到最後一間,推不動。
她敲了敲門,沒有人回應。再敲,依舊沒聲音。
她心頭一凜,撞開,裡頭空空如也,牆上多了一個方方正正的洞,直通男廁。那個女人正急急變身為男人,目光冷冷衝她瞅了一眼,往外想逃跑。
她一驚,飛快繞出,沖男廁而去,卻見一個個子高挑的男人走出來,一副想幹架的模樣。她二話沒說,一拳砸下,一擊而倒。
跨過那人進入,她看到那個變成男人的傢伙,手上拿了一把槍,冷一笑,就衝她射了過來。卻沒有子彈破體的聲音。
她摸了摸發痛的地方,指腹上摸到了一種毛毛的扎痛的異物感。
下一刻,她的意識一點一點開始渙散,腳下一軟,人就栽倒。
後來的意識,是模模糊糊的,她感覺自己好像被扔到了床上,嘴裡被灌了什麼,只能往下嚥,好像是酒……
對,她嘗到了紅酒的味道。
她想睜眼睛看,可就是睜不開來,四腳軟的動彈不得……
眼皮沉的像是壓了兩座山,聽覺呢,也失去了功能,渾個人陷在黑暗裡……
她急,知道自己遭了暗算,卻沒辦法自救,整個人混混沌沌,成了待宰的羔羊……
二
佟庭烽進了如意坊好一會兒,才把佟耀頎給拖出來。
從珠簾而出,卻見莊聞獨自一個人守在外頭,不見那小丫頭,便問:
「韓婧呢?」
「韓小姐在那邊喝了兩杯酒,以為是果汁,醉倒了,我吩咐兩名女侍應生扶著送回房間去了……」
佟庭烽點點頭,雙手插袋看有點不願出來的六叔:
「賭的太大了,六叔,您覺得這樣有意思麼?」
佟耀頎抹了一把臉,好一會兒才說:
「不賭就不賭,那就去喝酒解解悶。剛剛賭的有點站起來,都沒好好和你乾幾杯……走走走,去你房裡坐坐,耀竣一起過去……」
從小到大,佟庭烽和佟耀竣走的比較近,大概是因為性情比較接近,都是那種清冷又顧家的脾性,有能力,但絕對不輕狂;而佟耀頎呢,喜歡炫耀,喜歡被稱大佬,擺派氣……
佟庭烽看不慣他的作風,卻因為他是長輩,處處管著他,壓著他,有傷和氣。平常時候,他是盡量不和他走到一處。省得被他激的上脾氣,折了他佟六爺的面子。
今天,他知道他心裡不痛快,的確輸了挺多。
本來,他是不想再喝了,酒已喝了不少,再喝恐怕真會醉。不過,既然他這麼說了,那他就捨命陪君子。
總統套房,三個男人,坐在偌大的客廳,喝酒,不著邊際的聊天下事,聊賭注,聊女人,喝了不知有多少。
佟庭烽沒底線的這麼喝,這還是頭一回。
最後,佟耀頎和佟耀竣扶醉而歸。
佟庭烽還是有幾分清醒的,送他們離開,關門,倒了一杯涼好的開水喝,又收拾了一下客廳——他見不得髒亂,也不太喜歡和別人共享一個套房,所以,才沒留他們。
等整理乾淨了,他看了看時間,已經一點。
不早了,該睡了。
他的作息,一般是很有規律的。
他熱愛工作,但也珍惜生命。
良好的生活作息,是他從小就培養成的。
他沒有直接回房,而是先去了大浴房。這總統套房有兩個浴房,一間很大,配在外頭,一間配在臥室裡,小巧玲瓏。
他喜歡用大的浴缸。
放水,沖洗,擦乾淨,穿上浴袍——
這絲質浴袍,是家裡送過來的,他看得出來。大概是母親讓人備著的。他有潔癖。所以,喜歡四處買房子。
他是那種不愛睡酒店的人。總覺得不太乾淨。
本來,洗過澡,人該神精氣爽才對,可今晚上,有點不太對勁,身上有點熱,心也跟著熱。
他把浴袍扯掉,僅圍了一條浴巾在腰際。
腳下,軟的厲害,血管裡的血,好像被什麼給激活了,很亢奮的在循環……
他還真沒有喝得爛醉過的經驗,這是頭一回喝的這麼多——
難道是酒勁上來了麼?
他不知道,往臥室去,都沒開燈,往床那邊走去——白天來過,對於這套房的基本格局,他已記在心上。
滾到床上,他翻了兩個身,忽然摸到了一件不屬於自己的異物,軟軟的,溫燙的……
他一怔,抓來床頭櫃上的遙控,把燈打亮,看到了一個熱血噴張的畫面。
床上,躺著一個睡美人,黑髮鋪枕,唇紅似火,雙頰生霞,身上是一件勾勒著妙曼身材的中裙,雪白的大腿,飽滿小巧的小腿,顯得性感迷人,粉紅的腳指上有光在閃。胸峰高挺。腰身纖細,手臂蔥白……睡的恬靜……美好……
是韓婧。
他呆了好一會兒,發現身體莫名的起了反應,呼吸跟著急促起來……
面對枕邊這一張精緻的臉孔,他的心,莫名狂跳。
他不由得敲起自己的頭來。
在做夢嗎?
春夢?
剛剛這丫頭讓他的高興,所以夢到她了嗎?
要不然她怎麼會在他房裡?
她的客房可不在這裡!
他的腦子越想越糊塗……
女子的幽香迷惑著他……
他伸手握了握她的手,軟軟的……
她的唇,那麼的紅艷,紅的讓他口乾舌躁。
他撐著身子,細細的看,一點點接近,越看越覺得她的臉孔漂亮之極,五官美的自然,搭配在一起恰到好處,自有一種迷人的魅力……
他只是想看看仔細,可最後不知怎麼就貼了上去,不知怎麼就銜住了她的唇……
溫軟的觸感,令他失去了理智,身體上的疼痛,令他有了某種衝動……
他的手,不聽使喚的打開了她的拉鏈,剝掉了她的裙子……
白晃晃的膚色,細膩而且透著香氣,是小蒼蘭的氣息,對,是小蒼蘭……
他的吻,停不下來了……
一個接一個的細吻,連綿落下……
她在他的吻下動情,雙手攏住了他,小貓似的在他背上抓著,撓著,愛撫著,嘴裡發出嚶嚶的聲音……
朦朧的燈光,照亮他額頭的汗滴,他終於徹底失去了自制力,擠進了屬於她的柔軟的緊窒的世界,在她似痛苦又似歡愉的輕吟聲中,十指相纏,一起共舞……
幾番激情,如夢如幻。
***蝕骨之後,人漸清醒。
他看著身下的女子,將自己抽離。
一個字:亂……
這不是春夢。
而是真實。
他扯來被子蓋住她的身子,心一下亂如麻。
他怎麼做了這種事……
靠在床頭,眉頭緊鎖,他有一種踩進圈套的感覺……
可大腦的感覺就像在做夢,很不真實,很混亂……
這應該不是單純酒的問題。
絕不是。
昏昏沉沉,他從床上爬起來,衝進外間的大浴室,關緊了房門,放水,把自己泡在其中,將臉整個兒全部沉在水下。
涼涼的水刺激著他,他過濾了一遍整個過程……
有些情不自禁……發生的稀里糊塗。
可他記得清楚,那滋味,讓他著迷,一連做了幾次,才罷手,人的理智才恢復過來……
那種欲∼望,來的強烈,不可遏止,應該是被用藥了……
那麼,是誰對他下了藥?
三
寧敏的意識,也是一片混亂,像是在夢裡。
在漫長的安靜之後,她像是睡著了。
她好像夢到自己正身處在啟航的私宅,那座小別墅。
清晨,她還在睡,睡的朦朦朧朧,感覺有人在親她,額頭一下,腮上一下,鼻上一下,唇上一下。
她笑,睜眼想看,想說,啟航,你別鬧。我還想睡。
可睜不開眼,眼睛被他用什麼蒙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