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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她的選擇他的尊重(千萬別跳重要) 文 / 望晨莫及

    寧敏一呆,秀致的臉孔,一下漲的通紅,恨不得此刻挖個洞,把自己埋了。

    霍啟航則頓時黑了臉,咬牙切齒,氣急敗壞,雙手狠狠的捏著扶手項:

    這個女人,這是故意在這麼多人面前噁心到他、羞辱他們霍家麼……

    佟庭烽呢,一愣,咳了咳,扶了扶額頭,睇著妻子臊紅的臉蛋,一時沒答。

    他是何等聰明心人,當即就明白小姑姑這一問所為所何,不由得掐算起時間瘙。

    可惜,二人相處日短,他不太清楚妻子的生理週期。

    如果這幾天正是她的排卵期的話,嗯,事情就會變得越發複雜……

    「哎我說,你這小子,發什麼愣?你可別告訴你,這些日子,你是光陰虛度的。有種做,就該有膽承認。說,到底有沒有避!」

    這麼*的事,實在不該拿到人前來討論。

    噌,額頭疼了一下。

    佟庭烽很無奈,他的小姑姑,瘋起來,還真是瘋。但也是真真切切為他在打算。

    「沒!」

    他歎了一聲氣。

    這個回答令寧敏尷尬低頭、霍啟航寒臉、霍長安夫妻極度不快、寧家三位憂心忡忡、爺爺挑眉一笑樂了、母親搖頭輕歎……各有表情,豐復多彩。

    「臭小子,你沒作避孕措施,今天你還敢放出話來敢讓她自己選——選你個頭。小呆子,她肚子裡要是早懷上了怎麼辦?佟家的子孫怎麼可以流落到外頭?」

    佟漾狠狠戳了他額頭一下,完全把他當作是胡作非為的小孩子來看。

    佟庭烽:「……」

    寧敏:「……」

    這對夫妻又對視了一眼。

    這些日子,他們真的很恩愛的!

    寧敏不由得摸摸了肚子,臉色發白。思緒混亂。

    另一邊,霍夫人算是徹徹底底被氣到了。

    在她看來,以前的寧敏,配她兒子,已是高攀,現在,一個被別的男人沾過的女人,越發的配不起她兒子。

    霍家的媳婦,必須家世清白。

    按她的脾氣,既然這女人已經選擇佟家,還有什麼可貪戀?

    偏偏兒子死心眼的迷戀。

    真是的,這世上又不是女人死絕了,就非得她了。

    今天,把這麼一件事擺到檯面上來討論,無非是因為兒子陷的太深,深的別人救他不上來。

    唯一的法子就是,要麼讓這個女人重新回到他身邊,要麼就讓這個女人徹底和他斷乾淨。

    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

    置之死地而後生。

    霍啟航狠狠的捏著自己拳頭,看著自己的手背上,手腕上,青筋橫起,直覺腰部越來越疼,身上越來越冷,胃裡絞痛的厲害,像是有什麼要從裡頭噴湧出來似的。

    他努力壓著,吸著氣。

    可,沒忍住。

    突然一口腥甜,就從嘴裡溢出,他忙伸手摀住,有粘稠之物,自指間溢出。

    他低頭看,滿手是血,滴荅掉落。

    「啟航!」

    霍夫人正好望過去,看得分明,驚聲而叫,在看到那血水時,手指都顫了:

    「血,怎麼又吐血了?快快快,長安,快叫醫生,快叫醫生啊……」

    霍長安也已圍過來,皺眉,轉身要去喊人。

    「爸,別慌,我沒事!」

    霍啟航靠在椅背上,聲音卻是無力綿軟的。之前支撐他的精神勁兒,一下好像萎縮了下來。

    這不是他第一吐血,最近一次,是在上個月,在聽說飛機墜機,他飛奔下樓,沒注意腳下,踩空,翻了下來,重重摔過一跤——當時沒在意,在確定飛機失事,氣血攻心,當著郝軍的面吐了血。

    寧敏的臉色,跟著一變,急忙奔了過去,因為霍夫人那話裡的「又」字。

    在看到他手上的血,以及殘留在他唇邊的殘紅時,她的心在直顫:

    「怎麼……怎麼會這樣?霍啟航,你這是想把自己的身體作賤到什麼地部?我之前就跟你說過很多次,一定要按著我給你配的作息表調養,你……你這什麼破身子……」

    牙齒止不住的上下打架起來。

    她有些慌,吼著,氣急著。

    霍啟航的胃,並不好,六年前,曾經胃出血。

    為了治他的胃病,她有精心學做各種軟食湯點。為的就是好好的照顧他的起居飲食。

    後來,她,還逼他改正那不良的生活作息。時時查崗。

    有一段日子,她把他調理的好好的。精神狀態特別的好。

    可後來,她離開了,他日常作息如何,可以從他這幾年的業績裡看出一些名堂——他的成功,來源於他把時間全部消磨在事業上。

    現在看他吐血,越發能證明,這幾年,他根本就沒有好好照看好自己。

    這人啊,做起事,就是這麼的沒日沒夜……

    身後,佟庭烽注視著妻子那驚惶的模樣,那種關切,是發自內心的,眼神莫名的跟著一黯,心裡不由得幽幽歎了一聲。有些事,他沒辦法和霍啟航作比較。

    佟漾皺了皺眉,不喜歡看到甥媳婦緊張別的男人。

    佟六福拄著枴杖瞅向了寧大海,兩個老頭砸巴一下嘴,還是寧大海說的:「這身體,怎麼糟踏成這樣了?叫你平常別那麼拚命。唉……」

    寧大海是見過的,這孩子這前陪他喝酒,就曾喝的胃疼,後來郝軍提了,他才知道,這孩子胃不太好……

    寧重和凌珠臉色也微變,不管怎麼樣,這人是晚晚的父親,而且還救了他們的女兒,他們急忙幫忙到外頭叫人去。

    何菊華可不管別人是怎麼一個情緒,只心疼兒子,在這個女人身上,他用了好一番心血,恐怕到頭來,會是一場空歡喜。她上去拍了拍兒子的肩以示安慰——要是這寧笙歌不選她兒子,只能說她沒眼光……

    很快,醫生進來了,初步檢查了一下,說,得送回病房,有可能是內傷引起的,氣火攻心也是一個原因。還有,這樣坐著,時間太久,畢竟動過大刀的人。

    「我兒子什麼時候受過內傷?」

    霍夫人又驚又疑的問。

    醫生說,這他就不清楚了,總之,是內傷未癒是對了。

    霍啟航對此並不作解釋。

    霍夫人瞅著,知道也不可能從他嘴裡問出一些什麼來,要推他回去,卻被阻止。

    「媽,今天的事,還沒了。現在,我還不想回病房!」

    霍啟航不肯走,目光直直的看著守在邊上的寧敏:臉上掛滿了緊張和心疼,若說她不再愛他,他死也不信。

    「你胡鬧夠了沒有?再這樣瞎鬧下去,你還能活嗎?裡裡外外都是傷……」

    霍夫人氣的都要哭了。

    「媽……」

    霍啟航無奈的,無力的叫了一聲。

    「好,好,那今天,我們就把這件事,做個了斷。無論她做怎麼一個選擇。接下去,你都得給我乖乖的回去養著……」

    霍夫人一抹眼角的淚,豁然回頭,灼灼然盯視起這個讓兒子神魂顛倒的女人來。

    寧敏的臉色並不好看。

    「聽到沒有,寧笙歌,既然這兩個男人,已經做了一個君子約定,那就請你給個痛快。

    「如果選擇佟家,麻煩你現在就馬上跟佟庭烽走。以後,啟航的生死好壞,你都別來干涉。他既然敢這麼約定,那他就有承擔後果的打算。就算活活被你給氣死了,你也不必心虛不安。那全是他自找的。我們霍家不怨你。

    「如果選擇的是霍家,以後,你就是霍家的媳婦。麻煩你從今往後,守著啟航,兩個人好好的過日子。別再見異思遷。

    「最最重要的一點,我必須在這裡說明一下,要是選的是啟航,結果過段日子發現,你因為之前這段錯誤的婚姻而懷上了別人的種,孩子是肯定不能再留的,霍家丟不起這個臉。這一點,你也最好給我考慮清楚。我現在別無他求,只希望啟航好好的。別再受苦受累。要是你做不到,你就別來選啟航……」

    霍夫人字正腔圓的扔下兩個選擇。

    寧敏的呼吸跟著急促起來,心,越發的亂,此時此刻,根本就不是討論這件事的時候。

    「還是先送小霍就醫吧……任何事都不及身體重要……」

    寧大海走上來替孫女解圍。

    「是啊,先送去病房,比較好……再有,敏敏有沒有懷孕這事,也得查查,不能這麼快下結論……」

    凌珠扶著女兒,對於霍夫人那咄咄逼人的神情,有點不快。

    可她也清楚,這個名女人,一向如此。設身處地的想,她這麼做也沒有錯的。總歸是從母親的角度出發的。

    只是當她也從寧敏母親的視角來看待這件事時,就會特別的心疼女兒。

    這哪還是什麼公平、自由的選擇,根本就是在要脅。

    「寧老爺,寧太太,你們這樣護著可不對,這根本就是一句話的事,有沒有懷上也是次要的。重要的是她心裡是怎麼想的,所以,根本就不需要往後拖。

    「寧笙歌,你選了霍家,現在你就得脫下佟家媳婦這個名份,省得以後流言四起;你要是選了佟家,啟航這邊也不需要你來照顧。你留著只會讓他觸景傷情。該幹嘛幹嘛去。今天,我們就乾淨利落的把事情料理明白了,不要再拖泥帶水,無論是對霍家或是對佟家都不好……」

    霍夫人不肯罷休,執意要讓寧敏作個選擇。

    霍長安也覺得現在這樣子作抉擇有欠公正,但算來也只有這樣逼迫,才更容易讓這丫頭看清自己的心吧……他沒有阻止……

    佟漾急,張了張嘴,又想駁,卻被佟庭烽阻止——他不想給她任何壓力……

    一雙雙眼睛,再次聚集到寧敏的身上。

    寧敏雙手抱著臂膀,輕輕摩挲著,突然之間覺得冷,霍啟航帶血的唇在眼底晃著,曾經的點點滴滴,也在腦海閃爍著,竺國的一場場血腥殺戮的畫面也有一幅幅的掠過。

    那些甘與苦,歡和恨,折磨著她的心。

    沉默罷,她又看向了佟庭烽,淡淡靜靜,在感覺到她的注目時,眸光閃亮了一下,唇線彎出了一道讓人心靜的彎弧,或是時日近,那些愉快的相處,似就在眼前,揮之不去。

    下一刻,她踩著有點虛軟的步子,來到了霍啟航面前,輕輕的道:

    「啟航,我送你回病房……」

    霍啟航那灰朦朦的眸子,就像被什麼燃燒了起來,一下子顯得清亮無比,伸手牢牢抓住了她的心。

    「這便是你的決定嗎?」

    那邊,佟庭烽勾了勾嘴角,微微一笑,顯得清冷,聲音也冷——就像北極寒風,冷的能讓人瞬間凍住。

    寧敏垂頭,咬唇不語。

    「我懂了!」

    他巡視她眉目之間流露出來的意思,平靜點頭,沒顯露半分憤怒:

    「尊重你的選擇,是我最後唯一能給你的東西了。離婚協議,我會讓人準備好,簽好字,讓律師遞交給你!」

    那獨留給她的溫柔,被收了起來,她看到了他臉上的冷淡和失望,深深一睇之後,轉身去打開了休息室的門。

    一會兒後,他牽著佟麒出來,低聲叮囑母親扶上老爺子,另外讓陳祟打電話給機場,申請航線,馬上飛回巴城,說,明天是除夕,他們得趕著回去過年。

    這過程,沒幾分鐘,他乾淨利索的發完指令,頭也不回離開,也不管佟麒在那邊叫嚷:

    「爸爸,帶上媽媽,帶上媽媽呀……」

    寧敏瞅著,看著父子倆消失在視線裡,談話的聲音也漸漸遠去;看著佟六福滿臉的遺憾在沉默不語的兒媳的攙扶下,和她爺爺、爸爸媽媽告別,走出會客廳門;看著佟漾風風火火的走近,忿忿地瞟了一眼,氣憤填膺的扔下一句:

    「既然你難忘舊情,當初又何必簽字結婚?寧笙歌,你是個軍人,軍人應該有軍人的原則性。這樣搖擺不定,你怎麼當的獵風隊的頭……哼,今天,我總算是看清你了……但願以後,我們永不再見……」

    高跟鞋踢踏踢踏遠去。

    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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