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雍和會所內的佟庭烽看著他離去,緩緩站了起來,喚來侍應生送煙來,他想吸煙。
他啪的點了一根,靠在那裡,深深吸了一口,又沉沉吐出來。紊亂的情緒就在這一吸一吐間又被捋平。可只要一想到父親曾在外頭另外有個家,有女人,有兒子,就特別的替母親不值——他的母親,是一個標準的大家閨秀,她雍容,她有涵養,她該得到男人全心的呵護,但,那個名叫佟耀樺的男人並沒有善待她——給了她一個致命的羞辱。
曾經,母親以為父親是愛她的。她以為他得到了難能可貴的愛情,所以,思想保守而癡情的母親,在父親出車禍離世之後,沒有再另嫁。守著那一段她以為很完美的感情,不想,六年前,在父親死後的第十四年,一個女人向她送來了一份dna報告,揭穿了這樣一個謊言,令母親陷入了傷心欲絕的深淵。
他想到昨天宴會上,母親歇斯底里的怒,她失常的常摑韓婧,最最主要的原因是:
三十年前,那個名叫常歡的女人搶走了她丈夫的歡心,三十年後,常歡的兒子又和她的兒媳有染,並且還想搶她的兒媳了去。
她無法接受這樣的羞辱。
她憎恨常歡母子,也因此深深厭惡上了韓婧。
他深深吸了一口煙,這門婚事,他結的並不情願,可他有必須娶的原因——而落在崔贊眼裡,他成了禽shou:霸佔弟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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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月的十六,是佟家慣例每月一次吃團圓飯的一日子,這個規矩由來已久。每一次家宴都設佟宅的臨湖的聚德軒。
晚上六點,佟庭烽和六叔七叔回到了祖宅,傭人把車開走後,三個人一路說著話往聚德軒而去。
待轉過花園轉廊,佟庭烽看到聚德軒門口,穿著一件簡單毛衣裙,披有一個高挑的女子遲疑了幾下,似想進,又想退——是韓婧。
這時,裡頭傳來了四姑姑佟霞的譏諷:
「韓婧,你倒是還有臉出八園呀!有種給庭烽戴綠帽子,怎麼就還好意思回來佟家,繼續混吃騙喝?今天可是我們佟家人聚餐的日子,誰借你的膽子,過來壞我們胃口的?」
佟庭烽停了下來。
六叔七叔也聽到。六叔忽然之間露出看好戲的模樣:「你四姑姑又在欺負你媳婦了?怎麼樣?現在你還打不打算護她?」
以前,在家人面前,這個大侄子還是挺護韓婧的,他四姑姑又是一個得理不饒人的主,經過宴會和照片風波過,韓婧算是在佟家徹底沒了地位,他四姑姑哪會放好話?
佟庭烽沒有表態,只是靜靜的站著,四姑姑犀利的話語再度傳送了過來,帶著某種冷笑:
「我們家謹之還真是出息了,在外威風八方,說一不二,回到家,怎麼連一個女人都搞不定?那些照片要真傳出去,佟家就成了一個天大的笑話,萬世的股票更會受到衝擊。韓婧,你倒是很能害人。這才消停了幾年,一回來,就把我們佟家整的這是雞犬不寧。你的本事,還真是夠厲害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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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德軒門口,寧敏孤零零的站著,是進的也不是,出也不是,一個眼戴金絲眼鏡的幹練女子,一瞅見她,就不留情面的扔下一番譏辭,這人一開口,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了起來——這些人,臉上流露的皆是不太友善的神情。
她就知道今天的團圓宴,她不該出席,現在是敏感時期,跑來這種地方,根本就是自找罪受。可是爺爺特意交待了,她必須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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