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清晨,王健和盧皓藍出現在了我家門口:「國忠,準備好了嗎?該出發了!」
我和孫貝貝拖著一個行李箱走出了家門,這可不是去旅行,我們的心情自然也不會很愉快。
「喲!」王健叼著香煙看著我:「國忠啊國忠,我不是讓你們好好休息嘛,你們這些年輕人就是不聽話,身體可是革命的本錢呀!」
我白了王健一眼:「無聊!」
王健說:「你還不承認,看看你的眼睛,紅得跟什麼似的,熬夜熬多了吧?」
我將行李箱放到車後廂裡,然後湊到後視鏡前面瞧了瞧,這才發現王健沒有開玩笑,我的眼睛確實紅紅的,就跟兔子眼睛似的。我沒有熬夜呀,難道是得了紅眼病?
我轉頭看孫貝貝,發現孫貝貝的眼睛也有些紅紅的。不過我也沒太往心裡去,估計我們這是精神壓力過大的正常表現,於是在街邊的藥店買了兩瓶眼藥水。
還好這不是什麼節假日,出行的人們並不多,我們很順利地買到了去武漢的機票。
飛機在雲浪翻滾的高空爬升,我的心已經插上翅膀,迫不及待地飛向了神農架。窗外流淌著金色陽光,我的心頭卻籠罩著一層陰霾,我不知道這一次我們還能不能夠幸運地活著回來。
王健和盧皓藍是兩個情感簡單的人,他們可沒有我這樣憂愁的心情,兩人依然沒心沒肺地歡樂著,猥瑣的眼神在空姐身上掃來掃去,不時交頭接耳,相談甚歡。
「哎!」王健用手肘撞了撞盧皓藍:「那個空姐不錯,你瞧瞧,她的臀部多翹呀!我想她的臀部上面能放茶杯吧?」
盧皓藍說:「模樣還不錯,就是長得太豐滿了,我怕我的身子骨有些承受不了!」
王健說:「你懂什麼,老一輩的人說過,臀部大的女人才好生孩子!」
盧皓藍暗罵:「你說的那是豬吧!」
我完全受不了這兩個猥瑣的傢伙,不得不戴上耳機,讓身心沉浸在音樂的世界裡面。
經過一個多小時的飛行,飛機緩緩降落在了武漢天河國際機場。
武漢的陽光很明媚,按照事先的約定,我們進入了機場附近的一家商務酒店,等待鼠王和天明的到達。
鼠王是傍晚時候到達的,進門之後,他跟我們進行了熱烈地擁抱。
我跟他詳細地講述了這次事件的經過,鼠王拍著我的肩膀說:「國忠,你放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既然有人想要害你,我鼠王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兇手找出來!」
我點點頭:「真是好兄弟!對了,裝備的事情聯繫得怎麼樣了?」
鼠王指了指窗外:「放心吧,我已經聯繫好了,等到夜幕降臨的時候我們就去取裝備!」
好不容易挨到天黑,我們在酒店附近囫圇吃了一些具有武漢特色的水餃,味道還不錯,盧皓藍和王健撐得直打飽嗝,活像兩隻肚圓滾滾的大牛蛙。
鼠王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出發吧!人不宜太多,我和國忠一塊兒去就成了,皓藍和王健陪著貝貝回酒店等我們!」
鼠王這樣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畢竟我們所需要的裝備裡面還有不少軍火,萬一出了什麼岔子,那我們說不定就在牢裡過下半輩子了。人多眼雜,這種事情越少人去辦越好,神不知鬼不覺的就把裝備給取回來。
計較既定,盧皓藍和王健帶著孫貝貝回到酒店,我和鼠王乘坐一輛計程車往武漢市區駛去。七拐八繞了近一個小時,計程車在一個公交車站台停了下來。付完車費走下車,站在車來車往的街頭,看著燈火闌珊的陌生城市,心中油然升起一種莫名的荒涼感。五彩霓虹的背後,有多少臉龐在歡笑,又有多少臉龐在哭泣?
我問鼠王:「這是哪裡?我們為什麼要在這裡下車?」
鼠王點燃一支煙:「別急,一會兒有人來接我們!」
一支煙的時間過後,鼠王接到一個電話,然後他轉頭對我說:「接我們的人到了!」
不一會兒,一輛商務車停在我們面前,車窗搖下,一張陌生的臉龐出現在我們面前:「是打西北邊來的朋友嗎?」
鼠王點點頭:「正是!」
那人又問:「那你們準備到哪兒去啊?」
鼠王說:「我想去西天拜佛求經!」
那人揚了揚下巴:「上車!」
坐進商務車,我的心裡直犯嘀咕,丫的,這情節怎麼跟電影裡面那麼相似呢,碰頭還要說暗號,搞得跟暗戰似的,而且最讓我暈眩的就是那個暗號,居然是什麼「去西天拜佛求經」,我的乖乖,連《西遊記》都弄出來了。
又經過半個小時的車程,商務車穿過市區,駛入了郊外,開進了一座工業園區,最後在一間物流公司的倉庫門口停了下來。
司機衝我們打了個響指:「跟我來吧!」
我們跟著司機來到一輛卡車的屁股後面,還沒站穩腳跟呢,一左一右衝出兩個彪形大漢攔住我們的去路。我心中一緊,糟糕,莫不是中了埋伏?
鼠王拍了拍我的肩膀:「國忠,放鬆些,不要緊張!」
「搜身!」兩名彪形大漢冷冰冰地走了上來,在我們身上胡亂摸了一通,然後對著隨身攜帶的無線耳麥說道:「沒問題,開門放他們進去!」
就聽吱呀一聲,兩扇厚重的卡車車廂門緩緩打開,一束暗淡的橘黃色燈光從車廂裡面透射出來。
我心中暗歎:「沒有想到交易地點居然是在卡車的車廂裡面,真是隱秘啊!」
鼠王拉了拉我的衣袖,示意我不要傻愣著,我趕緊跟在鼠王身後,三兩步爬進了車廂。在我們進入車廂之後,車廂門重新閉合。
車廂裡面有些悶熱,一個微胖的人影背對著我們,站在昏黃的燈光下面。他叼著香煙,頭頂上是揮之不去的繚繞煙霧。
鼠王沖那人影抱拳說道:「佛爺,近來可好?」
綽號「佛爺」的男子緩緩轉過身來,佛爺的年紀大概四十來歲,體型有些微胖,看上去很有富態相。他穿著花格子襯衣,手上戴著玉扳指,沖鼠王微微一笑:「還行吧!你呢?」
鼠王聳了聳肩膀:「一般般吧!」
佛爺歎了口氣:「能活著已經不錯了!」然後他衝我們招了招手:「過來吧,看看貨!」
鼠王帶著我走上前去,只見佛爺面前擺放著十數個密閉的木頭箱子。
佛爺從邊上拾起一根撬棍,將其插入了一個木頭箱子的縫隙裡面,然後猛地一使勁,就聽砰地一聲,木箱子打了開來。
佛爺衝我們揚了揚下巴:「看看吧!」
我和鼠王對視一眼,欣喜地走上前去,只見木頭箱子裡面琳琅滿目地碼放著各式各樣的武器裝備。手槍、衝鋒鎗、防彈衣、煙霧彈、安全繩、野戰軍刀、甚至還有手雷,他爺爺的,這裡簡直就像一個軍火倉庫。
鼠王拿起一把五四手槍,拉了拉槍栓說:「不錯!佛爺的口碑在江湖上那是響噹噹的!」
佛爺吐出一口煙霧,臉上略有得意之色:「那是!」
現在近距離接觸佛爺,我才發現佛爺的額頭中央有一顆葡萄大小的紅色肉瘤,看上去就像二郎神的第三隻眼睛,怪可怕的,不知道是不是天生的胎記。
經過一番挑選,我們購買了兩把衝鋒鎗,兩把五四手槍,還有兩把雙管獵槍,用來對付密林裡的兇猛野獸。除此之外,我們還購買了防彈衣、野戰軍刀、安全繩等其他裝備,花了不少錢。
佛爺接過厚厚一沓鈔票,蘸著口水吧嗒吧嗒地數著,臉上堆滿了笑容。
走出車廂,外面的天空已是月明星稀,我們提著兩袋沉甸甸的裝備,就像做賊似的鑽進車裡,司機一路開車將我們送回了商務酒店。
看著兩口袋精良的裝備,王健和盧皓藍樂得合不攏嘴,端著衝鋒鎗在房間裡走來走去。
我趕緊喝斥他們道:「你們這兩個笨蛋,趕緊把東西收起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們是劫匪了!」
收拾好東西之後,我問鼠王:「這個佛爺是什麼來頭,底子好像很深厚呀?」
鼠王說:「其實我也不知道佛爺的具體背景是什麼,我只知道這個佛爺非常了得,十多年前也是一個土夫子,當初我和他認識也是通過中間人介紹的!」
「哦?」我微微一怔,沒有想到這個佛爺以前也是一個土夫子。我自然知道「土夫子」是什麼意思,那是對「盜墓」這門行當的特殊稱呼。
鼠王點點頭:「十多年前我們在湖北宜昌幹過一票,那次行動的帶頭人就是佛爺!」
我有些意外地看著鼠王:「你們還在宜昌幹過一票?」
鼠王說:「是呀!那次的行動可謂是驚險絕倫啊,現在想想都心有餘悸,能活著回來已經是老天開眼了。對了,你看見佛爺額頭上的那顆肉瘤了嗎?」
我說:「看見了,怪嚇人的!」
鼠王說:「那顆肉瘤就是那次行動落下的病根!」
「哦?」鼠王這番話讓我對他們當年的那次行動產生了濃厚的興致,我泡上一杯菊花茶,拉著鼠王坐了下來:「反正閒著也是沒事兒,你倒是給我們講講那次行動的故事吧!」
鼠王點燃一支煙,臉上浮現起異樣的表情,像是在追憶那一段已經逝去的恐怖往事。等到一支煙快要燃盡的時候,鼠王抖抖煙灰,開始慢慢給我們講述十多年前的那次盜墓行動。
在鼠王開始講述之前,我們只是簡單地認為,那不過就是一場驚心動魄的冒險之旅。但是,在聽完鼠王的講述之後,我沉浸在鼠王的故事裡面久久不能自拔,我驚訝地發現我的整個世界觀都被顛覆了,我甚至一度開始懷疑窗外那個燈火闌珊的世界究竟是不是真實的,也許真實與虛幻,就只間隔了一層紙的厚度。
這絕對是一個駭人聽聞,匪夷所思的詭異故事,為了盡可能的還原鼠王的講述內容,我決定以第一人稱的身份來複述這個故事。
切忌!膽小者就此合上書本,請勿繼續翻閱!
夜風微涼,暗淡的燈火下面,詭異故事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