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王說,來到敦煌,必須嘗一嘗最具敦煌特色的肉臊面。它的麵條細長而勻稱,湯頭的製作很講究,先將豬羊肉、蘿蔔、土豆等在鍋內適火炒好後加入水,再輔之豆腐,蔥,蒜,香菜、蝦片、芝麻等佐料,然後將面挑入湯中,即成一碗難得的美食。
鼠王帶著我們來到一家「張記麵館」,此時雖然是下午時分,但麵館裡依然有不少食客在埋頭苦幹。我們揀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來,麵館老闆很快便走了上來,他看了看我們,又看了看鼠王:「幾位客官,你們是要桂花酒呢?杏花酒呢?還是梨花酒?」
老闆這話讓我大感詫異,我們明明是到這裡吃麵的,但他卻問我們喝什麼酒?是我產生了幻聽,還是他腦子壞掉了?我正想插嘴說:「我們是來吃麵的!」,鼠王卻搶先一步說道:「先來一兩上好的桂花酒!再來二兩的次等杏花酒!最後再來三兩最次的梨花酒!」
老闆嘿嘿一笑,伸出寬厚的手掌:「歡迎光臨!」
我一臉疑惑的看著麵館老闆:「你們這裡還真是奇怪,吃麵之前需要對暗語嗎?」
鼠王指著麵館老闆說道:「他是我們中的一份子!」
麵館老闆憨厚的笑了笑,向我介紹他自己道:「鄙人姓張,單名一個石,因為腦袋渾圓,大家都叫我張大頭!」
我抬頭打量了一下這個張大頭,此人的海拔在一百八十公分以上,身寬體胖,那露在外面的兩截胳膊,就跟擀面杖一樣。腰圍很粗,像個水桶。無論是從外貌還是從身材來看,這個張大頭都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我很難想像張大頭會有什麼絕技。
趁著張大頭去廚房給我們端面的工夫,我問鼠王道:「唉,我說這個張大頭有什麼本事?」
鼠王微微笑了笑:「你是不是覺得他胖胖墩墩的,像頭大笨象?」
我點點頭道:「嗯!確實有這種感覺!」
鼠王收斂起笑容:「你可別小看這張大頭,此人在十多年前,可是陝北一帶非常有名的鬼盜!」
「鬼盜?」我和孫貝貝對望了一眼,轉而看向鼠王:「這名字可有些新鮮!」
鼠王道:「所謂鬼盜,其實也就是陝北一帶對盜墓賊的一種稱呼!」
孫貝貝有些不可置信的說道:「張大頭是盜墓賊?可他這個體型……」
鼠王打斷孫貝貝的話頭:「別看他體型笨拙,但他卻有一身非凡的本領,那就是吃泥!」
「吃泥?」我一聽這話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那電視上還有人吃燈泡呢,這和盜墓有什麼關係?」
鼠王正色道:「這你可就不懂了,我所說的吃泥,那可是盜墓的一種手段。張大頭的本事就在於,他只要用嘴嘗一嘗泥土的味道,就知道這土層下面有沒有墓穴?甚至還能知道這墓穴是古代的還是近代的?從而不用下墓,也能夠大概瞭解到這座墓穴有沒有盜竊的價值!」
光是嘗一嘗泥土的味道,就能夠知道土層下面有沒有古墓?天啊,世界可真是無奇不有,這樣非凡的盜墓手段,我還真的是頭一遭聽說,簡直是太神奇了,就跟天方夜譚一樣。
這個時候,張大頭把肉臊面端上桌來:「幾位慢用!」
敦煌肉臊面果然別有一番風味,光是那鮮美的麵湯就足以令我們垂涎三尺。我們也不客氣,放開肚子呼啦啦的大吃起來。正吃得歡暢,一個渾身髒兮兮的乞丐突然一屁股在我們身旁坐了下來,沙啞著聲音說道:「能給我吃一口麼?」
我看著身旁的這個乞丐,頭髮亂蓬蓬的,蓄著大胡茬子,身穿一件沾滿油漬的破布衫,渾身散發著一股子餿味。開口說話的時候,露出他那漏風的牙齒。
我正想告訴他,實在想吃的話我請他吃一碗。這個時候,鼠王卻對著那乞丐笑了笑:「蘇乞兒,你還是來了!」
我聽鼠王這話的口吻,貌似這個乞丐也是我們當中的一份子。
果不其然,只聽那蘇乞兒說道:「既然大夥兒都來了,我也沒有理由不來吧?喂,我餓了,先請我吃碗麵再說!」
蘇乞兒話音剛落,張大頭就出現在了他的身旁,咚地放了一碗肉臊面在蘇乞兒面前。蘇乞兒看了看張大頭,嘿嘿一笑:「還是張老闆為人厚道!」
「這是蘇乞兒,這是吳國忠!」鼠王在中間介紹道。
「你……你好!」我禮貌性的伸出手去,準備和蘇乞兒握手。
蘇乞兒道:「握手就免了吧,我剛剛摳了腳丫子,還沒洗手呢!」
我尷尬的收回手臂,心想天明找的這些人還真都是些怪人,現在有麵館老闆,乞丐,等會兒還不知道會出現什麼人物。
「嘿,老闆,你看清楚了,這可是唐朝刑窯出產的正宗白瓷!土質細潤,器壁堅而薄,器型穩厚、線條清晰。瞧瞧,這胚胎,這稠色,這可是上等貨呀!這東西從我祖祖的祖祖一直傳到現在,若不是我家急需用錢,我才捨不得賣呢!」一個瘦高個手裡拿著一個白瓷酒杯,在那裡忽悠一個老闆模樣的遊客。
那個瘦高個嘴唇很厚,留著一個寸頭,圍著那個老闆蹦上蹦下,天南地北的神吹一番,把那老闆忽悠的迷迷糊糊的。最近我研究了不少《盜墓寶典》裡面的知識,所以我一看那瘦高個手中的酒杯,就知道那個酒杯是一件贗品,只不過仿真度很高,非常容易迷惑外行。
不一會兒,我就看見那個老闆摸了一沓錢遞給瘦高個,然後懷揣著那個酒杯,就像得到寶貝玩具的孩子一樣,歡天喜地的離開了麵館。
蘇乞兒眼珠子轉了轉,起身走到那個瘦高個面前,手掌一攤:「這位兄台,施捨一點吧!」
瘦高個白了蘇乞兒一眼:「去去去!上次你借老子的錢,到現在都沒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