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yw市基地外圍的城牆上,各級指揮官在不斷奔跑,他們扯起喉嚨喊著叫著,不斷的調整每一處城牆上的人數,以防留下火力空隙。
這麼多次陣地狙擊戰下來,yw市的隊伍也已經有了對付喪屍的一些小訣竅,那就是:如果你不是百發百中的神槍手,那你就只有一個選擇,火力覆蓋。而火力覆蓋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選好你狙擊陣地,做好外圍防線的阻擋工作。
yw市基地的最中心位置,一棟五層樓高的建築裡,顧澤武的辦公室就坐落其中,此時整個辦公室煙霧繚繞,就像蒙上了一層濃濃的霧氣,不停的有傳訊員神色緊張的在辦公室門口進進出。
辦公室內,十多名原yw市軍區的高級軍管,正圍站在辦公室最中間的一個基地模型周圍,直視著模型低頭不語,他們一個個緊皺眉頭,神情之中儘是急迫,拼了命的吸食著嘴裡叼著的煙嘴,彷彿這樣就能減少他們心裡的那份緊張。
這是一場與常規戰爭截然不同的防守戰,yw市基地面臨的對手根本沒有思想,所以就更不存在戰術與陰謀,它們只會本能的躲避與衝鋒,以極快速度進行讓人令人眼花繚亂的閃避與衝鋒。現在既然已經不存在引開它們的可能,那基地就只剩下一條路可以走——與它們死磕,正是狹路相逢勇者勝。
顧澤武虛弱的坐在輪椅上,雙目微閉,佝僂著身軀輕輕的喘息著,此刻的他更像一個到了風燭殘年的老人,好似隨時會撒手西去一般。楚陽站在鄧建軍輪椅後,手扶著末世前那價值好幾萬的紫檀木桌子神情複雜的望著眼前這個蒼老的背影,就是這個在她記憶裡曾經偉岸、高大、威嚴、正直的伯父,剛剛下達了全力向鄧建國所率領的小隊附近全力開火的命令,要知道鄧建國一直是他父親最為倚重的軍官,而且昨天的同一時刻,他父親還在這個辦公室內與鄧建國暢聊啊。恍惚間,他突然想起,當自己被困在yw市市中心,在那種絕望環境中等候她父親救援時的心情。
迫擊-炮、榴彈-炮、加農-炮、火箭-炮、加特林、歪把子……,顧澤武在第一時間就將整個基地內所有的重型武器都調動了起來,不管以前是用來做什麼的,哪個勢力的,此時此刻,它們都必須聽從自己的指揮,出現在它們該出現的地方。
現在它們的任務只有一個,那就是對準基地北面鄧建國他們113名敢死隊隊員此刻所處的那個地點,對著他們附近的那十多公里空地上不停開火,盡最大可能的宣洩火力,盡情的梨墾一遍,它們必須在喪屍靠近基地之前盡可能減少其數量,哪怕是犧牲那些正在為基地嘔血戰鬥、為之付出一切的敢死隊隊員。
當然,敢死隊在炮火將要發射地是極為保密的,除了少數幾個高級領導、基地下方的那些成員根本不知道這件事。至於機槍組,機槍這類的重型武器需要在喪屍進入城牆一定距離之內才會啟動,而不會向火炮一樣早早發動輪射,所以,這件事和他們沒有什麼太大的關聯。
一時間,基地內轟鳴聲此起彼伏,灰白色的硝煙,瀰漫著整個基地,隨著一團團焰火騰空而起,基地前方的荒野上不斷爆炸出一團團絢麗的死亡花朵,站在城牆上防守的戰士和平民,彷彿都能感受到腳下的震動與那喪屍被炸得四分五裂時所發出的痛苦哀嚎。
可這樣地毯式的轟炸到底對那漸漸逼近的喪屍群到底能有多大效果?包括顧澤武自己在內,所有人心裡都沒有底。
基地外圍十公里處,鄧建國率領的那一隊百人敢死隊,在那龐大的活死人群裡,就如那綻放的煙花,曇花一現之後就徹底的被淹沒。
他們沒想到的是:本來他們已經必死無疑的局面被yw市基地最高指揮官顧澤武堪稱冷血的命令給他們堪堪的留下了一線生機,就如此刻被埋在泥堆裡的方小兵和鄧建軍。
當然,儘管顧澤武冷血的命令挽救了他們的性命,他們卻絕對不會感謝顧澤武,感謝這道冷血的命令。
不會,絕對不會!
剛剛的爆炸讓王鵬凱腦鳴耳漲,甚至產生了短暫的暈厥,此時他昏昏沉沉的醒來,只感到身上很是沉重,勉強的睜開眼睛,入目處卻是血紅一片,像是被一層薄薄的東西蒙住一樣,臉上也黏糊糊的甚是難受,一股血腥味直往他鼻孔內鑽,當他想要伸手揉一揉時,卻發現自己全身竟然動彈不得。
萬不得已之下,王鵬凱只能扯開嗓子喊道:「有人嗎?有人嗎?」
「救命,救命!」
虛弱的聲音飄蕩在彈坑纍纍的曠野之上,經久不散。
呼救良久,在王鵬凱附近的一處泥坑裡,有什麼東西輕輕的動了一下,緊接著一道軍用卡車的鐵門突然從泥土裡掀飛老遠,一個壯碩的身影費力的從鐵門下面的土坑裡爬了出來,仔細看去,正是在最後關頭喊出撤退的鄧建國,只見他渾身傷痕纍纍,滿是血跡,可是此時的他卻好像有點不對勁……
鄧建國睜著驚恐的雙眼,無法置信的看著他的左臂,原來就在剛剛一股劇痛突然傳入他大腦,當他望向自己左臂時,他的整支左臂竟然不翼而飛,鄧建國陡然仰天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痛苦嚎叫,聲音所達之處,聞者悲涼,任誰也接受不了突然之間失去一臂。
叫的累了,斷臂處的傷口也已經凝固,鄧建國強忍著劇痛,從身上扯下大片的布條,簡陋的將傷口包紮一下,顫慄著向剛剛那虛弱的呼救聲方向走去。
重傷的鄧建國勉強從地上爬起,尋來一支半自動步-槍,支撐著身體,艱難的在坑坑窪窪的雪地裡挪動著,就在他的身邊,五輛軍用卡車早已被炸得焦黑,分不清原來模樣,周圍
的地上,密密麻麻的躺滿了屍體,戰士的、活死人的,鮮血浸濕了泥土,原本白色的雪地如今也變成得鮮紅,處處殘肢斷臂,血肉模糊,竟沒一具完整的。
可真要細數過來,鄧建國發現這滿地的殘肢斷臂中,除去戰士們的不算,真正屬於活死人的卻並不如想像中那麼多。
事實證明,100多人為了整個基地而在拚死拼貨的敢死隊隊員被基地拋棄了,他們被拋棄了。
一番炮火的懇梨讓他們所在的荒野徹底變成了一片焦土,幾乎沒有一寸完好的地方。
突然,鄧建國的目光落在一截殘肢上,臉上竟然流露出無比的恐懼和無法置信,只聽他低聲自語「怎麼會……?」
「孩子,我可憐的孩子……」
「隊長,我們要報仇,我們必須要報仇!」
傳來了一聲又一聲悲傷欲絕,絕望無比,帶著無邊恨意的哭喊聲。他和王鵬凱都是這一戰的幸運兒,他們沒有在必死的喪屍進攻下死亡,他們在顧澤武近乎冷血的梨墾政策下幸運的躲過了死亡轟炸。
當然,他們絕對算不上幸運
家沒有了,所望之處一片焦黑,甚至一些地方還在燃燒著熊熊大火,尤其是一片片的山林,更是燒的漫天通紅。
親人沒有了,活下來的人百不存一。一百一十三人,在轟炸之後,沒有一個完整的,身上帶著傷奄奄一息,勉強生存下來的只剩下了鄧建國、王鵬凱二人。
末日以來,幾乎所有的人都失去了的親人。在經過了末日的殘酷淘汰之後,他們再次組建了的家庭,甚至有了的後代。
他們不怕死,他們真的不怕死。他們作為敢死隊本就是早早抱著獻身的準備了,可是他們接受不了,他們真的接受不了,在自己為基地獻身、為基地嘔血奮鬥的時候,基地放棄了他們,甚至,可以說是基地在對付他們。
雖然在眾多喪屍的進攻下,他們生存的希望很渺茫,雖然他們每時每刻都有失去生命的可能。
但是在他們的心中還存有一絲希望,希望基地,希望軍-隊能夠解救他們
但是此時此刻,他們絕望了。他們沒有等來救援,等來的卻是死亡。他們是被拋棄的一群人,他們是一群沒有了希望的人。
在基地的外圍的另一個方向,距離鄧建國他們戰場的不遠處,一支上百人的隊伍正在一棟廢棄的交通警-察站的大廳內休息,他們一個個風塵僕僕,神情極度疲憊。
大廳的四處分別燃燒著數堆篝火,使得整個房間內顯得頗為溫暖乃至溫馨。
在火堆之上,幾隻被烤得金黃的不知名變異野獸正散發出香噴噴的肉香,大家聞著肉香,嘴饞的嚥了嚥口水,可卻沒有一個人伸手先吃,反而將視線齊齊放在大門外側的數十個滿身煞氣的身影之上,大家看向他們的眼神中有畏懼,有崇拜,有羨慕。
懵然間,一道清冷的女人聲音突然從大門外傳了進來!
「首長有令,你們先吃,我們有點情況。老規矩,等我們回來!外面的人會保護好你們的」
當大廳裡的人再次看向大廳門口時,站在外圍警戒的二十多道人影少了十幾個,那數十道身影已然不見了蹤影。
…………
…………
(ps:求點擊,推薦,收藏,訂閱。最近成績比較慘淡,還望看書的各位道友多多支持君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