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冷靜下來的蕭晨,很快就重新來到青雲峰找到了柳隨風。
「蕭晨大哥,到底怎麼了,我真有個姐姐嗎?」柳隨風有些焦急的問道,他已經知曉,蕭晨在天刀閣上下打聽其姐的事情。
可記憶之中,無論他怎麼想,就是想不起有一個姐姐來。
蕭晨神色凝重,看向柳隨風道:「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不記得,我從不記得我有一個姐姐。」柳隨風如實答道,有些忐忑不安。
蕭晨心中莫名一傷,好狠,難怪數萬年來,那些傳送中的人物半點蛛絲馬跡都沒有留下。
連最輕的人,都忘記了他們的存在,還有誰能記得,但萬載之後,留給後人的只能是一個又一個的謎團了。
「我告訴你,你姐名柳如月,是你最親的人,是我蕭晨最愛的人。」
蕭晨伸手一點,用同樣的方法,將自己跟柳如月在一起的畫面,通過神識模擬出現,然後在柳隨風的腦海之中出現。
那些共同經歷過的往事,像是電影一般,浮現在柳隨風的眼前。
往事的種種,一幕幕出現,青雲學藝,醉酒當歌,約戰慕容沖,天刀閣最後戰,柳如月為他擋住宋缺奪命一擊。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這些畫面,為什麼我如此熟悉,我的姐姐……」
當蕭晨鬆開手指,柳隨風臉上露出迷茫而痛苦的神色,眼中儘是惶惶之色。片刻之後,他變得極為痛苦,額頭之上,豆大的汗水,一滴滴的落下。
很快痛的大叫起來,隱藏在記憶深處的傷口,被重重揭開。
「姐姐!」
柳隨風像是發瘋一般,雙目中一片血紅,發出一聲痛苦的吼叫,終於將一切都回憶起來。
整個人如釋重負,握緊雙拳,癱倒在地,不斷的踹著氣。
蕭晨不說話,雖然心中焦急,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可還是讓柳隨風徹底穩定下來再說。
許久之後,柳隨風像是變了一個人般,站起來道:「姐夫,我想起來了,什麼都想起來了。」
蕭晨眼中光芒一閃:「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大概半年前,我和姐姐,正在院落中聊著一些開心的事情。天穹之上,突然破開了一個口子,可怕之極。我還沒反應過來,一道光柱,就落到了我姐姐身上。」
蕭晨心中急切,忍不住道:「然後呢?」
「然後我姐,就變成了一條白龍,一條千丈白龍。渾身散發著王者之氣,我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跪倒在地,一點抵抗能力都沒有,後面的事,我記不住清楚了,姐姐好像化為一條白龍,飛過了那條口子。」
天穹破碎,化龍而去!
蕭晨心中一沉,柳如月的武魂沒記錯,就是一條白龍。
白龍,他記憶深處的一些往事浮出來,他剛來天刀閣之時。就被一股白龍風暴,沖的九死一生,風暴之中蘊含著一股愛恨交纏的意識,讓陷入走火入魔的邊緣。
當初他不以為意,現在想想,卻是不寒而慄,這一切會不會不是巧合。
按照柳隨風的描述,柳如月像是被人召喚而去的,喚醒了身體中的龍族血脈。化身為龍,一些頂尖武技可以做到這一點,可柳如月的情況顯然不是這一種。
只能推斷,柳如月本身就有龍族血脈,不然是沒法化龍的。
在遠古龍墳之中,蕭晨從那古老的守墓者口中瞭解到,放逐之地外,是有龍族存在的。
在龍門還未被滅之時,龍門歷代先祖,甚至能夠用圖騰,溝通到那遠古龍族,讓他們加強體內武魂的龍威。因為蕭家與龍族簽訂血契之後,身體之中,就已經有龍族的些許血脈在流傳了。
想到這,蕭晨鬆了一口氣,至少可以推斷出,柳如月現在應該是安全的。
「隨風,你放鬆一點,配合我一下,讓我看看你曾經看過的畫面。」
為了得到更準確的結果,蕭晨決定用神識,直接入侵柳隨風的記憶。蕭晨並不會這一類技巧,即便精神力強大之極,也需要柳隨風的極力配合才行。
柳隨風沒有多言,直接道:「要怎麼配合,你跟我說。」
蕭晨點點頭:「很簡單,我的神識待會會進入你的識海深處,你將他引進去,同時在腦海之中回憶當日的畫面。」
「沒問題,當日的事,我雖然記得,可也說不全,你自己看是最好的。」
話不多說,蕭晨手指點在其眉心之處,神識遁入,探進柳隨風的識海之中。
可以看到,與蕭晨相比,柳隨風的識海要小的多,猶如池塘和汪洋,有雲泥之別。
一股無形之力,包裹著蕭晨的神識,將他帶往深處,蕭晨的神識,頓時看到一幅幅畫面,比親眼看到還要真實。
找到了!
畫面定格,蕭晨看到了當日發生的一切,猶如親臨現場。
天空落下的光柱,漂浮著古老的字,正是蕭晨在龍墳海見識過的龍。果然和他猜的一樣,是外面世界,龍族之人出的手。
繼續看,柳如月臉上並無痛苦之色,但光芒落下。彷彿是打開了她體內某個枷鎖,一股龍威瀰漫,浩蕩而出,柳如月,化為白龍,騰空而舞。
好強,這股龍威,讓蕭晨都感受到了深深的忌憚。比起柳隨風字的描述,帶來的衝擊力,不知道大了多少倍。
甚至於,他體內青龍元嬰,都睜開雙眸,將自身的龍威散發出來。
畫面一轉,白龍破空而去,天空的裂縫開始閉合。在那裂縫閉合之時,蕭晨隱約間,看到極遠之地,一座古老的祭壇上,白龍從天而降。
祭壇周圍上萬龍族,全部俯身下跪,臉上儘是恭敬之色。
到此結束,而後什麼都無法看到,蕭晨鬆開手指,心中略顯惆悵。
「姐夫,我姐她怎麼樣,有危險沒有。」柳隨風緊張的問道。
沒有將自己看到的最後一幕告訴柳隨風,蕭晨平靜的道:「沒事,有可能你這輩子都無法見到如月,但可以確定,她沒事,說不定比我們想像中的都要好。」
是夜,青雲峰,殘月高懸,寒風習習。這夜,淒冷而寂寥,就連月宮,都是慘白慘白的。
對應著蕭晨現在的心情,不免更加清冷,寂寞。
「熬嬌,還記得半年之前,我跟你說過,棄天神皇對我出手之事吧?」
熬嬌|點點頭道:「怎麼不記得,我可從未見過,你那般恐慌過,可把我嚇死了。」
蕭晨給自己的酒杯慢慢斟滿,一飲而盡:「猜錯了,那並不是棄天神皇對我出手,而是柳如月離開了這個世界。有關她的一切,都要被神秘抹掉,棄天神皇還沒這麼大的本事。」
對他一人出手,以棄天神皇的實力,綽綽有餘。對這麼多人出手,即便棄天神皇有這個本事,也沒這個精力。
「就向那上古大能一樣,半點都不留戀,絕情的抹掉自身在放逐之地的氣息。」蕭晨放下酒杯,悠悠歎道。
熬嬌恍然道:「半年前,剛好和柳如月化龍而去的時間對上了,我的記憶,應該也是那個時候,無聲無息被抹掉的。可你的記憶,怎麼沒有被抹掉,這是怎麼回事。」
蕭晨搖搖頭,表示不明白,他記得當初那一股強大的神識之力,讓他半點抵抗之力都沒有。
和柳如月相關的記憶畫面,被對方輕易就分離了出來,可快要成功之時。那股神秘力量,突然撤退,不在出手。
「你打算怎麼辦?」熬嬌有些擔憂的問道。
蕭晨神色一沉,手中酒杯突然被握碎:「她是我許下諾言,永不放棄的愛人,她是我這一生都最美好的回憶。即便一千年,一萬年,哪怕神佛擋路,我也要追尋過去,絕不言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