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晨感到有些好笑,真是越說越離譜,連只有十年好活的結論都說了出來。
月宮聖女,或許不過如此,看看樓前那幾個所謂的天驕,空有其表,不值一提。
或許,整個天星海並沒有什麼高手,至少同輩之中,沒看到什麼眼前一亮的人物。
「好可惜,這白衣人,年紀輕輕,就有宗師武聖的修為,顯然是某個世家翹楚,算的上一方英傑,沒想到只有十年好活。」
「呵呵,一方英傑?說不定是練功拔苗助長,不知道循序漸進的道理,才落下了病根,還一點都不知道,跑到月宮聖女這來湊熱鬧。」
「也是,看他的樣子,就不像是來治病療傷的。估計是以為自己修為還算不錯,可以得到聖女的青睞。誰知道,月宮聖女,一眼便看出了他的隱疾。」
「活該!」
四方排隊等待的武者,語氣之中,或多或少都有些幸災樂禍的神色。
看著一個遠比自己優秀的武者,不過十年好活,肯定會感到些許的快意。
「不知道這白衣人哪裡來的,看這人一幅書生模樣,可能是天府書院的那邊的儒門世家。」
「天府書院沒有聽說過這號人,一些名望較高的儒門家族也沒這號人,估計是個小家族出來的。」
「應該是的,看他身上也沒什麼浩然正氣,估計是家族為將他當成棄子來用,自己還猶不自知,以為可以一躍成龍。」
現場說什麼的都有,好像都認定了月宮聖女的看法,聖女說其只有十年好活,便真的活不過十年。
樓前四名年輕人,各個也是幸災樂禍,他們一眼就看出蕭晨,不是真來求醫的。
覺得蕭晨真實目的,與他們一樣,只是為了接近月宮聖女。
手中折扇輕輕一收,蕭晨淡然一笑,便準備轉身離去。
「公子留步,聖女還有句話沒說完,若是閣下願廢掉修為,做個普通人。月宮的長生訣,可以借給公子一閱,保證公子活到百歲。」
臉上原本還有著一絲笑容的蕭晨,神色徹底沉下來了,還真是沒完沒了。
真是什麼話都說得出口,現在竟然要他,自廢修為。
胡說八道,也有個限度好不好。
腳步停下,蕭晨手持白扇一個轉身,折了回來。
「公子,是想好決定了嗎,若真的願意自廢修為,月宮的長生訣,可以讓公子觀看三章。」那開口說話的秀氣女孩,見蕭晨轉身,以為他回心轉意。
將剛剛的話,再次敘述了一遍,話語柔和,可態勢在隱然間,有著一種高高在上的倨傲。
好像將長生訣前三章給蕭晨觀看,已經是一種莫大的恩德和施捨。
蕭晨笑道:「其實在下也略通醫術,聖女給在下診脈,斷下十年可活的結論。來而不往非禮也,我也來幫聖女把把脈,看看是不是神志不清,年紀輕輕,就開始胡說八道。」
此話一出,頓時所有人的臉色大變,月宮聖女,地位何等尊貴,聲望何等崇高。蕭晨竟然敢質疑月宮聖女,出言不遜。
給你恩德,救你性命,你不感恩戴德也就罷了,竟然反過來還要污蔑聖女。
「好大的狗膽,哪裡來的野小子,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也敢來這撒野!」
樓前四名天驕翹楚之中,身穿藍衣,皮膚微黑的年輕人,一怒拔劍,滿身殺氣就朝著蕭晨衝了過來。
左右兩邊的人反應慢了一步,不由暗罵這小子太精,此等出風頭的機會,竟然被這傢伙給搶了先機。
當下毫不猶豫,三人一起出手,朝著蕭晨衝殺了過來。
「呵呵,我們紫雲島年輕輩實力最強的四人一起出手,這小子死定了。」
「死了也好,連聖女都敢出言不遜,活該!」
「反正他也活不過十年,早死晚死,還不都一樣。」
「小家族就是小家族,沒見過什麼世面,以為宗師武聖就了不起,殊不知,宗師武聖也有強弱高低之分。他這種年輕宗師,我們南方海域,可不要太多。」
那開口勸慰蕭晨的少女,瞧著四名殺氣騰騰的紫雲島天驕,略微皺眉,可終究沒有開口,實在是蕭晨的話太過分了。
原來是紫雲島本地的武者,難怪身位宗師級武聖,難怪在蕭晨看來,卻連太陽宮的精英弟子都不如。
宗師武聖的確有強弱高低之分,可眼前這四人,顯然是屬於最弱的哪一種,走到哪裡都要被任何一個宗師武聖打的跪地求饒。
不知天高地厚,說的就是這四人。
折扇的一下展開,蕭晨沒有動用准帝的實力,僅僅動用宗師級武聖的實力。
折扇張開的剎那,就見的一抹寒霜從蕭晨腳下蔓延出去,天空飄起白色的雪花,晶瑩剔透。
傲雪欺霜,千霜不服,嶙峋傲骨,鋒芒畢露!
蕭晨握著折扇一揮,就見地面之上,升騰起上千道寒霜刀氣,帶著一股倔強到骨子的傲意,橫掃而出。
四名紫雲島的天驕,首當其衝,被刀氣打的遍體鱗傷,氣勢七零八落,狼狽落地,觸碰到傷口,立刻痛的死去活來,慘叫連連。
兩旁林立妙齡女孩,同樣收到不小的衝擊,被打的朝後飛退,手忙腳亂的應付著一縷縷刀氣。
若是蕭晨沒有壓制實力,這一扇之下,千霜斗雪,得將眼前所有人,滅個乾乾淨淨。
不過沒什麼大仇,只是被人胡說八道,還一幅要你感恩戴德的模樣給氣到了。出出心頭之氣便可,沒想過動手殺人。
趁著一群人手忙腳亂的當口,蕭晨折扇一收,換到左手之上,右手隨意扯下一根長髮。
彈指一伸,帶著一股無邊的刀氣,髮絲泛著晶瑩剔透的光芒,氣勢無匹朝著閣樓之上的那扇屏風延伸而去。
屏風後,一名飄渺如月,有著仙子般容顏的淡女子,穿著潔白如雪的長衫,坐在紅色的典木桌後。
手中紅繩不慌不忙,輕輕點出,穿透屏風,在千分之一秒的時間內,迎上了蕭晨的那一縷髮絲。
砰!
兩兩相碰,出乎白衣女子的預料,自己的紅線,被髮絲穿透,宛如竹子一般,四分五裂的炸開。
強勁的刀意,從中四散出去,閣樓中的花瓶小樹,各種精緻擺設,在剎那間都碎成了粉末。
不過看的出來,蕭晨還是留了一手,否則碎就不是這些花瓶了,整個閣樓都得頃刻坍塌。
白衣臉上的些許驚訝剛剛過去,便發現這一縷髮絲,已經纏在了她的手腕之上,輕輕的打了一個結。
後方,隱藏在陰影之中,一名氣息強大至極的中年美婦,見此便要出手將髮絲斬斷。
白衣女子,錯愕過後,莞爾一笑,擺擺手制止了對方。
片刻後,一股冰涼的寒氣,順著髮絲,在提體內各個穴道遊走查看起來,重點關注了大腦上的好些穴道。
女子心中暗驚,觀對方寒氣遊走穴道,還有方位,分明是一種極高明的診脈手法,而且與現存的醫術,有著很大的區別。
閣樓之外,蕭晨四根手指,在髮絲之上按著某種節奏,有規律的的敲打著。
時間慢慢過去,臉上神色,顯得越發凝重起來,眼中閃過一道奇異之色。
見前方月宮弟子已經差不多,解決了纏身的寒霜刀氣。
蕭晨沉著臉,連手中一縷髮絲都懶得去管,扔下就走,片刻都不願多呆,顯得心事重重。
「靠,這傢伙真給月宮聖女診脈了!」
「褻瀆聖女,不能讓他跑了!」
誰都沒想到心目中仙子一般的人物,真的被蕭晨診脈了,一個個頓時怒氣沖沖,將轉身離去的蕭晨,層層圍住。
先前的氣,早已沒了蹤影,蕭晨就是一心想走,折扇脫手而出,圍著他上下翻舞。
扇中明月小橋流水,彷彿出現在了現世中一般。
柔和的月,清澈的水,飄飛的折扇,蕭晨站在一座小橋上,漸行漸遠,無人可擋他片刻。
閣樓之中,白衣女子,食指上纏著一根青絲。
起身來到窗前,看著踏月而去,駕橋而行的蕭晨,美目之中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