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帝的一刀,蕭晨心中一頓,腦海之中快速的思量起來。
說是武帝的一刀,對方肯定不會使出用超過蕭晨自己的修為,要不然哪裡用的了一刀。
直接一個眼神,利用天地法則之力,就能殺死蕭晨,考驗也就無從談起了。
可這一刀,卻也絕對不是那麼好接的,尤其是對方說的很清楚,沒死就算通過了?
什麼意思,意思就是這一刀你絕對破不掉,最多也就是所受之傷,或大或小的問題。
巔峰武帝,蕭晨自然不懷疑,對方話中的水分。
但還是有點不確定的問道:「若死了的話怎麼辦。」
白水河聞言,不由大笑道:「死了還能怎麼辦,塵歸塵土歸土,自然一了百了。」
「所以想清楚了在做決定吧,千萬不要覺得,放棄是一件很丟臉的事情。我這一刀所使用的力量,絕不會超過你的修為,但你我之間差距,絕不僅僅修為那麼簡單。」
一刀,就一刀而已,只要過了這一刀就能達到第八層了。
可這一刀真的是會死人的,一旦答應了就在也沒有放棄的機會了,所要面對的是直接就是死亡。
蕭晨心中不由躊躇起來,生死之際,無論誰面對這種情況都會躊躇,尤其是對方還是一名貨真價實的武帝。
若有人真一開口就答應了,什麼不想,那人可能真的就離死不遠了。
雷帝當年也不過二十一歲,修為比我高上半籌,他面對這種情況,是怎麼想的的?
蕭晨目光不由望向手中的月影刀,若是熬嬌在此,憑她的經驗應該很快就能給自己答案了。
此刻刻,蕭晨無限懷戀起來熬嬌來了,當年她陪同雷帝,一直登到萬年來無人達到的第八層。
對這荒塔的瞭解,可比蕭晨要清楚多了。
這一刀,到底是接還是不接,蕭晨心中出現了從沒有過的猶豫。
「笨蛋,為何不敢接,只要不死就可以了,你怎麼還怕那麼多。」
腦中突然響起一陣清脆的聲音,蕭晨心中頓時一喜,道:「熬嬌,你什麼醒的?」
月影刀中,熬嬌習慣性吐槽道:「別廢話了,百忙之中抽空指點一下你這個廢材,就別說無意義的話了。直接答應他就好了,一個小天位的武帝,也敢擺什麼架子嚇唬人。」
蕭晨心中汗顏,甭管什麼武帝,好歹也是武帝啊,你看不起,可人家一個指頭就能隨便滅掉我了。
前方的白水河,看著神色突然有異的蕭晨,眼中閃過一縷疑惑,片刻之後,開口:「藏頭露尾的,給我出來!」
右手猛的向前一張,蕭晨手中的月影刀開始不受控制的顫動起來,月影刀隨時都要出鞘一般。
轟!
蕭晨百般努力,但終究還是於事無補,一聲清脆的轟鳴聲,熬嬌的虛影被整個扯了出來。
看清熬嬌的摸樣,白水河臉上的表情,鬆弛下來,笑道:「我說這小子怎麼有點熟悉,原來是桑木的傳承者。小傲嬌,幾千年不見,也敢鄙視我這個小天位的前輩了啊,有志氣,有志氣!」
熬嬌的臉上的表情,卻顯得十分不快,看著白水河鬱悶道:「你這傢伙,我一年的努力都被你白費了,待會又要重新吞噬劍靈了。」
白水河不溫不火,笑道:「背後說人壞話,總要受點代價的。」
蕭晨心中恍然,三千年前雷帝挑戰的目標,竟然也是白水河。只是三千年後的自己,雖然過程不同,到最後這最後一關卻也是卡在了白水河的手中。
白水河重新落到蕭晨,道:「這下沒人干擾你了,自己下決定吧,接我一刀,敢還是不敢!」
在熬嬌出現的剎那,蕭晨就早已下了決定,此刻白水河再問,毫不猶豫的點頭道:「敢!」
白水河輕輕一笑,不在多說,右手搭在了背後的刀柄之上,目光如萬柄刀鋒一般朝著蕭晨刺去,凌厲之極。
卡擦!
蕭晨沒有細想,就立刻將月影刀拔了出來,刀身橫在胸前,目光緊緊的盯著白水河握住刀柄的右手。
意料中的緊張卻沒有出現,臨戰前的一刻,蕭晨所有躊躇和猶豫全都丟到了一邊,心神平靜無比。
熬嬌看著這一幕,明亮的雙眼瞇在一起,如月牙一般嬌俏,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能夠拔出雷木劍的人,就絕對不會是廢材,熬嬌在心中輕聲說道。
咻!
白水河的一刀,沒有讓蕭晨久等,說是一刀就是一刀。
既沒有利用氣勢給蕭晨帶來壓力,也沒有用精神力破壞蕭晨的心境,這一刀就是一記普通的直劈,沒有任何花哨。
凌空一躍,刀芒起,當頭劈下。
簡單的蕭晨都有點不可思議,這一招破綻百出,我隨便一挑就可以破掉了,武帝的一刀也未免太可笑了一點。
不對,如果這麼簡單,哪裡還會有死人一說,一定有什麼我不知道的奧秘,在看看。
蕭晨思緒如電一般飛轉,全方位分析一遍之後,果然發現了一些門道。
對方中門大開,我只要刺他心臟,就能逼他收刀回守。
可他是單手握刀,握刀的角度剛好和胸口筆直呈九十度,在我去攻他胸口之時,刀尖直接一轉,以他龍牙刀的長度,絕對能搶先傷到我。
凌空飛起的高度,也只是剛好比我高一個半個身位,雙腳側開,隨時可以改變方向,我無論向哪裡撤退都沒法避過去。
出刀的方向,看似自上而下,可身體的傾斜度,卻是微微向前三十度樣子,這一刀其實也可以看做是自下向上。
蕭晨越是分析,越是感到其中的門道越多,對方這一刀幾乎將所有能考慮的問題,全都考慮進去。
樸實無華,所謂大道至簡,恐怕就是這個道理。
在他只有武聖之境的時候,四季刀法千變萬化,各種意境和異象,讓人眼花繚亂。
但蕭晨卻總能在關鍵時刻,想到相應的破解之法,甚至還能反攻。
可對方到了武帝之境,這簡簡單單的當頭一刀,卻讓人生出了一種無法破,無法擋的感覺。
難怪他先前會說,到了他這個境界,對上自己一刀和十刀已經沒有任何區別。
這一刀之中,何止包括了十種刀招,說是千萬萬刀,一點都不為過。
游龍九變,不行,對方一眼就能看穿真身,自上而下,一刀就能將我劈成兩半。
蕪葵開花,也不行,花蕾合成的瞬間,刀芒就能掃到我脖子了。
雷遁術,施術時間有點長了,也不行。
腦海之中千頭萬緒,在比眨眼還要短的瞬間,蕭晨就想出了自己所能應對各種辦法,然後一一否決掉,全都不行。
「笨蛋,只要不死就行了,為何不敢接。」
在那刀芒離蕭晨三尺遠的時候,蕭晨腦海中再次記起了熬嬌的話,不又豁然開朗,鬆了一口氣。
我真是一個笨蛋,這一刀我根本就避不了,也破不了,白水河也一早就點明了,只要不死就可以了。
結果臨戰前的時候,思維還是慣性思維,想著怎麼去破,怎麼去避。
殊不知,這一刀避無可避,他不用求破,只需求生即可。
可要求生也不是那麼好求的,想著僥倖的打算,弄不好反而還會死的更直接,不過卻總算是給蕭晨指明了方向。
咻!
最後關頭,蕭晨不進反退,刀尖一挑,直接朝著對方胸口的破綻掃去。
白水河微微一笑,心中暗道,都點名了要你求生,還自不量力想要傷我,那就只能送你上路了。
手腕不慌不忙的一轉,刀身立刻極其自然的向下一偏,直接朝著蕭晨的脖子劃去了,根本就沒看蕭晨攻來的這一刀。
果然和我預料的一樣,這根本就不是什麼破綻,對方也絲毫沒有顧忌,不過也正合我意。
喉嚨是人的要害,尋常武者只要挨上一刀,也就一命嗚呼了。
蕭晨自然也不例外,既然要求生就要知道對方到底是攻向哪一處要害,只要確定了也就好辦了。
晃蕩一聲,蕭晨鬆手月影刀直接落到地面,右手張開為掌,狠狠的拍打在對方的刀鋒之上。
噗呲!
已經和喉嚨只差一厘的刀鋒,立刻向下被壓去了三分,刀芒崔倉,在胸口之上劃開一道恐怖的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頓時飆射而出。
刀芒入體,攪得內臟不停的翻湧,蕭晨喉嚨一甜,忍不住吐出一大口鮮血。
臉色慘白的可怕,蕭晨嘴角卻是扯出一道笑容,道:「前輩,這一刀將刀勢繁衍至了巔峰,不愧為武帝的一刀,可我終究還是沒死。」
白水河臉上的表情稍顯錯愕,刀鋒離蕭晨的喉嚨明明只差一厘了,最後關頭卻還是被對方給硬生生的壓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