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月意外又驚喜,兒子聰慧,沒有哪個做父親的不開心。
「無憂姐兒,你以後也要用功,學學你弟弟多看些書,可不能再貪玩,不然以後讓人知道你這個做姐姐的不如弟弟,會被人家笑話的。」陶月知道女兒極為好動,喜歡玩鬧,不如兒子沉靜,趁機教育道。
「爹爹,我知道的,剛才我只是讀書讀累了,才出去玩一小會兒的。等會兒就去讀書。」母親說要勞逸結合,她可是嚴格的按照母親的話做的,不過這些話給爹爹說,爹爹也聽不明白,還是不說了。
被陶月父女二人討論的季貞此時正認真的看著書。
季貞的記憶力確實不錯,雖不能說過目不忘,但是只要看過二三遍的字,也就能牢牢記得了。而且悟性也不錯,雖然年紀還小,但是所學往往能夠舉一返三,堪稱神童,深得先生的喜愛,怪不得先生會說他若生為女子,定是狀元之才。
「貞哥兒,您看書都看了一個時辰了,仔細傷了眼睛,先休息會用些茶點再看吧。」喜兒手上捧著托血走了進來,邊朝著手不釋卷的小季貞說道。
「嗯,知道了,再等會兒,看完這幾頁就休息。」貞哥兒頭也沒回的說道。
喜兒聞言,把手上的托盤放下,然後上前一把按倒小季貞手上的書籍,「不行,貞哥兒,您每次都說這話,每次都不守信,總是看著看著就又忘了休息,這回奴可不能依您了。」
喜兒雖然只有八歲,但是卻已然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樣了,行事極為沉穩可靠,不然也不會小小年紀便被派來照顧貞哥兒了。
貞哥兒依依不捨的看了眼書,便乖巧的跟著喜兒來到桌前,喜兒用乾淨的濕帕子先細心輕柔的給他擦手,而後抱他坐到靠椅上。侍候著他用了些糕點和水果。
「貞哥兒,要不咱們到後院小花園裡散散步,消消食,回來後正好趕上用晚膳。您看如何?」因為馬上就要用晚膳了,所以喜兒沒有給貞哥兒用太多糕點,讓他小用了一些,稍稍踮踮肚子,便沒再讓他吃了。
「我不想去園子裡,我想去看看我爹爹。」貞哥兒嗓音稚嫩的說道。
「貞哥兒,等會兒用晚膳的時候就可以見到陶叔爹了,奴今早路過後院的小花園的時候,看到許多花兒都開了,可漂亮了。您難道不想去看看?」
貞哥兒聽了,有些心動,想了想,終於道:「那帶著畫具,我邊賞花邊畫下來。」雖然貞哥兒才三歲多。但是現在已經開始學習琴棋書畫了,貞哥兒又尤愛畫,畫也學得最好,只學了幾個月的時間,簡單的畫已經可以畫得有模有樣了。
「是,奴馬上就準備。」喜兒歡快的聲音應著,轉身就去拿畫具。只要主子不要整天悶在屋裡看書。肯出去走走,他就很高興了。哪怕每天只出去一小會兒,不然他真怕小主子會悶出病來。
真不知道一個小小的孩童,怎麼會有那麼大的耐性,每天除了上課的時間外,一回來就看書。從來也不像其他三歲孩童那般貪玩,比那些大人還要耐得住性子。喜兒一副小大人樣的感歎著。
不一會兒喜兒便拿了一包東西過來了,貞哥兒見了,率先走了出去,喜兒拿著包緊跟而出。
『一葉園』裡的每個院落都有一個小花園。有大有小,佈局卻都一樣巧妙精美。『明月閣』是後來擴建的,離『一葉園』中心建築(也就是葉景依、楊玉華等人的院子)有些遠,景色清幽安靜,園子也建得大了些,前後加上建築差不多有五畝,建築佔地有一畝半,前後院足足有三畝半,算起來也不小了。
這三畝半,後院就佔了三畝,都種滿了各色各樣的鮮艷奪目的漂亮花卉,若是有識貨的人見了,就會發現這些花卉有大部份都是『大昭』不曾有過的稀有品種。也幸好陶月不識貨,對這些風之物不瞭解,才能平常心視之,若是那些識貨愛花之人見了,肯定會為之瘋狂的。
『明月閣』小花園種的花以紫薇花為主,此時正是紫薇花開的時節,整個小花園紫薇爭先綻放,紫薇花的香氣有一種獨特的美,淡淡的、幽幽的、細細的、柔柔的、軟綿綿的讓人沉醉、讓人沉思、讓人從繁忙的工作中走出來、讓人擺脫束縛,奔向希望。紫薇花有時又會讓人有一種淡淡的憂傷,雖然說我不知道這種憂傷不知從何而來,但是每當我看到紫薇花時心中總會出現一種淡淡的涼意。(度娘找的,來自一遍作)
貞哥兒還小,無法體會這些,但是他卻在看到紫薇花的那一刻便喜歡上了它。心中有種強烈的感覺,想要把它的美,全都畫下來,永遠留住。
「喜兒哥哥,快把我的畫具拿過來,我要把紫薇花畫下來!」貞哥兒輕聲喊道,聲音裡有些急切。
喜兒聞言,立時與身後的另外幾個小侍兒擺上了畫架、圓凳、小几,小几上放筆和顏料。
喜兒上前把貞哥兒抱坐到圓凳上,然後遞給他一支筆,便開始磨墨。調顏料,動作極為熟練。
「謝謝喜兒哥哥。」貞哥兒接過筆,道了聲謝,小手握筆神情專注的畫了起來。
貞哥兒學畫的時間才幾個月,不過開始卻是由葉景依開蒙的,所以畫風與現今的大昭國截然不同,卻是更實用,更寫實,也更簡化。貞哥兒只簡單幾筆,便把紫薇花畫得有模有樣,雖然看上去畫技還不是很成熟,也沒有絲毫的意境,但是以他這樣的年紀卻是很了不得了。若是讓那些『大師』們見了,定然會驚為天人。
半個時辰後,便畫好了,貞哥兒放下筆,看著自己的畫作,小小的眉頭糾結著。
「我的畫技還是太差了,好好的紫薇花都給畫丑了。」貞哥兒有些沮喪的說道。
「貞哥兒,哪裡畫丑了,您才學多久的畫?幾個月的時間就能畫出這樣的成績,天賦已經算是很好的了。」喜兒真心這樣想的,可不是安慰之語。
「喜兒哥哥,你說的是真的嗎?」貞哥兒聞方,小臉一亮,雙眸清澈的看著喜兒問道。
喜兒肯定的點頭,「那是自然啊,有的人學了好幾年,甚至十幾年都沒有您畫得好呢。」
「喜兒哥兒,你怎麼知道的?你不會是為了安慰我才這麼說的吧?」貞哥兒人雖小,卻不是那麼好糊弄的,有些半信半疑的問道。
「奴哪敢亂說,糊弄哥兒,您若不信的話,明兒上課時,可以問問先生啊。」雖然貞哥兒的畫藝是葉景依啟蒙的,但是葉景依也只是教了他半個多月,後來找到先生,便讓先生教了,只是偶爾才會指點他一二而已。
見喜兒的神情不似有假,貞哥兒這才重抬歡顏,只不過瞬間又垮下小臉來,有些失落的道:「只可惜了這些紫薇花了,不能把它們的美麗畫下來。」
「貞哥兒,您別失望,這些紫薇您今年不能畫,但是明年還會再開花,您可以好好的練習畫技,等明年再畫也可以啊。」
聞言,貞哥兒雙眸一亮,轉臉一變,立時就信心滿滿了起來:「喜兒哥哥,你說得對,我要好好的練習畫技,明年一定可以畫下這滿園的紫薇花。」
見貞哥兒想開了,喜兒也跟著開心起來。
「啊,都這麼晚了,喜兒哥哥,咱們快收拾收拾,該用膳了,遲了,爹爹該著急了。」貞哥兒無意間一抬頭,發現滿天霞光,太陽已經西落,便有些急了起來。
「放心吧,貞哥兒,來得及的。」喜兒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