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金夫郎的恭維,楊玉華柳溪兒幾人包括幾個侍兒都是滿臉的驕傲骨,『一葉園』還有裡面的裝修可全都是他們家奶奶親手設計出來的呢,別人家可是沒有的。
楊玉華等人與金夫郎聊得熱鬧,而坐在柳溪兒對面的方善在聽到楊玉華的話後,神情瞬時黯淡了下來。
今天他才知道,原來給楊家柳家寧三家帶來驚人利潤的稀有瓜果,竟然都是奶奶提供給他們的,而他嫁進葉家已經快二年了,卻一點都不知道。
他早就知道自己在婦君心中的份量不如幾位兄弟的,畢竟他比他們晚進門一年多,感情比不得其他人進門久的兄弟也是正常的,當初他還很高興,婦君沒有喜新厭舊,這樣的女子才值得他托付終身。他相信時日久了,婦君對他也會如對其他兄弟那般的。
可是,如今他卻開始質疑了起來。
同樣是夫妾,為了大爺他們三人,婦君可以把那麼大的利益,分給他們三人的娘家,可見在婦君的心中,他們三人在她的心中的份量定然不輕。
這也難怪,他們一個是正經嫡夫,一個是青梅竹馬,另一個卻是在葉家最困難公公和婦君病危之際,沖喜嫁入葉家的新郎,對葉家來說就是大恩人,他又算什麼?怎麼比得了?
方善心口悶悶的,像是被什麼堵住了般難受,神色越發黯然。
「……金夫郎,玉桑弟弟多大了?許了人家了嗎?玉桑弟弟如今漂亮乖巧,上門說媒的人想來早就把金家的大門給踩平了吧?」
楊玉華沒有發現方善的異樣,依舊高興的與金夫郎閒聊著。
兒子被誇,金夫郎心裡自然也高興得很,笑呵呵的道:「紫衣爵夫郎過獎了,這孩子還小呢。還有半年才及笄,我就他這麼一個兒子,想多留他兩年再提親,反正現在皇城中各家的名門公子,十七八歲才成親的也不少。」
聽到此,不僅楊玉華驚訝,連柳溪兒和寧織兒也驚奇萬分。
「金夫郎這是怎麼回事?這皇城什麼時候有這風氣了?十七八歲了,都成老哥兒了,哪家還要啊?」柳溪兒心直口快的道,感覺很是不可思議。
聽了柳溪兒的話。金夫郎笑了笑,解釋道:「呵呵,紫衣爵二夫郎有所不知。這十七八歲的哥兒嫁人正是時候呢,十四五歲的男孩兒身子還未完全發育成熟,雖說可以嫁人生子了,但是卻對身子有很大的損害的,搞不好還會在生產的時候難產的。你們應該知道有許多的孕夫難產而亡,一屍兩命的也不在少數,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十七八歲正好,身子都已長成,有了身子生產也不怕危險。」
「這是真的嗎?」柳溪兒還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種事情呢?不覺驚訝的問出聲。
「嗯。金夫郎想必這事是金太醫得出的結論吧?以金太醫的醫術,想來是不會錯的。若是這件事情能夠通告全天下的百姓就好了,那每年可以減少因為難產而傷亡的男子啊。」楊玉華對於金夫郎的話。還是很相信的,因為他曾經偶爾聽到葉景依說過這事,只是當時他沒有放在心上,只以為她是因為自己許久不孕,而安慰自己的話。現在想來,應該不是那樣的。她所說的都是實話。
金玉桑畢竟只是一個未出閣的閨男,聽著他們談論嫁人生女的話題,不禁有些坐立不安,羞得紅透了小臉。
金夫郎並未發現他的異狀,「紫衣爵夫郎真是慈悲心腸,心懷天下百姓,果不愧是紫衣爵的夫郎,呵呵,其實當初我婆婆檢查出這件事情以後,便把這事回稟了聖上了,聖上也有此意,只是那時候正趕上內亂,緊接著又傳來了邊關告急,這件事情就被壓下來了,及至今日也沒有辦理,不過,皇城內倒是有許多家族都聽說了這事,這不,知道的人家都把家裡得寵的兒子留到了十七八歲才開始議親,現在已然形成了一種風氣了呢,也越來越多的人家都紛紛傚法了。」
「原來是這樣的,金太醫可真是為我們這些男兒做出了大貢獻了。」楊玉華很清楚每年都有多少的男子因為難產而亡,他嫁入葉家村的三年多來,光是發生在葉家村的這種事,就聽說出了好幾個,都是年輕的小相公,大部份還都是一屍兩命,即使是僥倖活下來的嬰兒或者產夫,都是身子極為虛弱。
以前他沒有聯想那麼多,如今聽了金夫郎的話,他全都明白了。
「若是早知道這回事的話就好了,那明春哥也就不會死了。」柳溪兒想到了小時候的閨密,不覺紅了眼眶說道。明春哥姓葉家,也是葉家村的,他是柳溪兒很要好的兄弟玩伴,比柳溪兒大了一歲,便是難產而死的,那時候才十五歲,差二個月才滿十六,因為這事,柳溪兒難受得哭了好幾天呢。
「是啊,我在娘家隔壁的相公,也是難產死的,我當時還不明白,明明那位相公懷身子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到生產的時候會生不出來,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幸好現在我們知道了原因,以後,我們也得注意一些了,家裡的侍兒要配人的時候,也得再緩兩年才行。」寧織兒也說道。
「寧弟說得極是,回去後,我就吩咐下去,以前不知道便罷了,如今知道了,便不可馬虎了,這可是大事。」楊玉華贊同道。
金夫郎見楊玉華他們對自己的話,很是重視,也很是高興,眼裡全是笑意,感覺楊玉華他們不僅為人和善,又沒有架子,是值得結交的。
金夫郎正想說什麼,眼角餘光瞥見方善蹙眉沉默,心事重重的模樣,便立時關心的詢問道:「紫衣爵三夫郎,您這是怎麼了,可是有心事?」
楊玉華柳溪兒等人聽了金夫郎的話,下意識的朝方善望去。
方善聞聲回神,見眾人都關心的望著自己,心中微微感動,淺淺的扯出一抹笑,溫聲道:「沒什麼,只是突然想起一些不開心的事而已。真是抱歉,打攪了各位的談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