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柳水兒有些疑惑的看著柳大巖,不解的問道,「四哥咋了?我要嫁給景姐姐關四哥什麼事?」柳水兒確實是不明白樂這之間的關聯。在他心裡並不認為這種事情有什麼不對的,「娘,四哥和我都喜歡景姐姐,我們倆一起嫁給景姐姐,我們三個人這樣子就可一輩子都在一起了,那不是很好嗎?」他相信四哥也一樣是這樣想的。
看著柳水兒單純澄澈的眸子裡滿是疑惑不解的神色,柳大巖不自覺的心頭一動,眼神一閃。
一旁的張氏見狀,不覺急了,「孩子他娘,你不會真有這個想法吧?這咋行?水哥兒還小,不懂事,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難道你也跟著糊塗了不成?」
「爹,我已經十二歲了,都到了訂親的年紀了,已經不小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喜歡景姐姐,就想嫁給她。」柳大巖還沒有說話,柳水兒便搶先說道。
「你這不省心的東西……」這樣的話是一個未出閣的男子該說的嗎?張氏又一口氣湧上了胸口,正想再教訓柳水兒一頓,柳大巖卻攔住了他。
「行了,孩子他爹,這事稍後再說,水哥兒,你先回房去,不過這事你可不能再說給別人聽,就算是你的兄姐也不能說。」柳大巖嚴肅的叮囑道。
柳水兒見到柳大巖的神情,知道母親心裡頭已經鬆動了,心頭不禁一喜,「娘,這個我自然知道的,我肯定不會說出去的,我又不是傻的,這種事人家也只跟娘還有爹說。」柳水兒雖然還小,但是也知道田兒家的閨譽的重要。
「那就好。你回房去吧。」柳大巖揮揮手道。
柳水兒聞言,心知母親肯定是想跟爹商量這事兒,便乖乖的退出了她們的屋子,返身帶上房門,柳水兒的眼珠子『咕嚕咕嚕』的轉了轉,然後便踮著腳尖來到屋後的窗前蹲了下來,靜靜的聽著裡的對話——
屋內
等到柳水兒出去後,張氏便迫不及待的出聲質問起柳大巖來了。
「孩子他娘,不會真的想讓溪哥兒和水哥兒兩兄弟都嫁給景娘吧?這咋行?咱們農家裡可從來沒有過這樣的事兒。」
「這咋就不行了?雖說咱們農家裡沒有發生這樣的事,但是那些大戶人家兄弟共侍一妻的多得是。我們這樣做也不算出格。」柳大巖接著道,「咱們把兩個兒子都給了景娘,還能夠放心一些。以咱兩家的交情,景娘和親家肯定會善待溪哥兒和水哥兒的。而且兩兄弟一起嫁進葉家也能夠互相有個照應,畢竟現在葉家家大業大的,而葉家血脈單薄,只葉景依一人傳承女嗣。以後葉家妹夫肯定會多為景娘納妾室的,男人多了,事非肯定也多。兩兄弟一起做事情有商有量的,總比一個人孤軍奮戰來得強。再則說,你能保證以後給水哥兒找到一個比景娘更好的人家嗎?想想三郎,咱們那是精心挑選了許久。最後看看他過的是啥日子?」想想今年初柳氏(柳湖兒)帶著女兒回來的情形,柳大巖不覺有些心疼了起來。
柳湖兒前兩年嫁了三十里外的小河村王家,王家的家境比以前的柳家還要強上一些。王家三娘只比柳湖兒大一歲,是個忠厚老實的,柳大巖和張氏也是看中了她這一點,才會把柳湖兒嫁給她的。
只可惜,王三娘好是好。就是有個尖酸刻薄,還極度偏心眼的爹。還有兩個不著調又愛佔小便宜,好吃懶做的姐姐夫,以及一個老愛回娘家往自個愛劃拉東西的哥哥。柳湖兒上次回來哭訴,他陪嫁過去的嫁妝都被公公和三伯哥給硬搶去了。
幸好她娘也是個好的,不然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
當初她們咋就沒有把這王家的情況給調查清楚就把三郎嫁過去呢?柳大巖越想越後悔。
似乎也想到了三兒子,張氏不覺跟著沉默了下來。他此時也滿心後悔,把三兒子嫁進王家那樣的家裡,雖說兒媳是個好的,但是那有什麼用?她護不住自個兒的夫郎,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個的夫郎在家裡受委屈。
想到兒子陪嫁的好東西都被王家人不要臉的哄搶去了,還得每天侍候著那一大家子人,連懷了身子也不能歇一歇,就算生下了女兒,也沒得著公公的一句好話,連補身子的雞蛋都沒撈著幾個吃,柳家帶過去的,還都被其他王家人給搶去吃了,張氏便一陣鼻酸。
雖然心疼,但是他們又能咋樣?嫁出去的兒子波出去的水,兒子嫁到王家,就是王家的人了,他們家根本就使不上力。
若早知道王家是這樣的一個情形,他絕不會把好好一個兒子嫁進去的。
其實當初,柳家也不是沒有調查王家的情況,她們到小河村裡查了好幾次,可是人家都是同村人,即使知道那家的情況,也不會把事實的真相告訴他們這些外村人的。人家只會往好裡面說。
等柳氏嫁進王家後,這才發現了真相。可是這時後悔也晚了。
而葉家卻是知根知底的,劉氏是個和善的,絕不會苛待女胥,而景娘也是個好的,雖然不太愛說話,但是卻是個體貼孝順的,對夫郎也好,再加上兩家的交情,兒子嫁給她確實是個最好的選擇。
可是……
張氏心裡總是有些不得勁。
並不是說張氏不喜歡葉景依,只是只要一想到自家的兩個傻兒子竟然都同時喜歡上了她,他心裡泛酸。有些不甘心。
「好了,你也別再想這些了,反正水哥兒現在才剛滿十二歲,離訂親的日子還有好幾年呢,這件事情咱們就先擱著,以後再說吧。」張氏最後說道。
張氏雖然心裡已經知道該怎麼做了,但是還是不願鬆口。
瞭解他甚深的柳大巖自然明白他的小心思,也沒有逼他,笑笑的點了點頭,便也不再提及這件事情了。
而窗外的柳水兒聽完了她們的對話後,心知這件婚事,已經成功了一半了,臉上不禁浮上一抹嬌羞之色,又聽了半響,見屋裡不再提及這件事情,便悄聲的離去了。
他相信只要他乖乖的等到他及笄之年,娘肯定會為他辦好這事的。